第五百一十章新仇旧恨
我疑惑问,“新仇旧恨!难道咱家以前和李瘸子有仇?”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了,要说这事,还得是十三年前,我刚来村里的时候……”

接下来,我娘给我和张大仙讲述了刚来村里时,发生的一段故事。那年我娘才十七岁,跟随戏班子来我们村唱戏,却不想戏演完时,我娘生了一场病,身体虚弱,来不及赶下一场。

当时邻村急着赶场演出,班主将我我娘托付给当时作为教师的我父亲家,准备演出结束后接我娘,在生病时期,父亲殷切照顾,让我娘起了心思。

当时父亲住的是公家大院,我娘被安排在其中一间办公室中,由懂些药理知识的李木匠看病抓药,接触我娘的人,只有父亲和李木匠。

一日晚,父亲刚上榻准备睡下,却听见院墙外头有轻微脚步声,待出门看,发现我娘居住的大院门被打开,一个黑影悄摸的钻进去。

父亲推开门发现,那穿黑衣的蒙面人背起我娘正准备出门,屋里头还有一股异香,应该是下了药。

热血方刚的父亲,拿起扁担,朝着贼劈头盖脸一顿揍,那贼人放下我娘就跑,父亲一路追,在追上山坡的时候,贼人滚落下去。

因为担心我娘的安危,父亲没有继续深追,而是回去照顾我娘。

我娘第二天醒来,对昨日的事情印象很模糊,只记得那人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子,而父亲在与贼人打斗过程中,得知贼人是左撇子。

之后全村人出动也没有找到贼人的迹象,反倒是李瘸子在那两天借口出门走亲戚,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之外。

李瘸子一走就大半年,等戏班子回头接我娘时,我娘已经和父亲确定关系,留在了村子里。

半年后,李木匠回来了,却瘸了一条腿,被称作是李瘸子。同时,还有游历过来的张大仙。

至于共同点,就是两个人都是左撇子,身高大概一米七八,只是李瘸子断了一条腿后,拄拐导致驼背,看着没那么高。

两人来的时间,正是大旱灾的开始。一般旱灾开始时,人是要往省外逃难的,因为深山鸟不拉屎的地方,最容易饿死人。

临近几个村里的人,都陆续开始逃难,偏偏这个时候张大仙和李瘸子来了。

这两个人,是我我娘怀疑的对象,可以说能把目标确定在这两人身上。因为没有证据,直到如今,这件事也没有定论。

因此,我家和张大仙与李瘸子家,总有一层隔阂。

通过李瘸子想害死我的举动,现在终于可以确认,当初行凶的人就是李瘸子!因为换做张大仙的话,是不会这么做的。

放血之后,父亲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张大仙嘱咐说,每隔两个星期都要放血一次,否则会血管爆炸而死,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要给父亲吃好喝好,补充营养。

驮着父亲回家的路上,我心里头一直是沉甸甸的。出事后我终于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凭借满腔热血就可以解决。

此时此刻的我,又想起小翠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你在窥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窥视你,所以……别看太久!

对我来说,李瘸子和张大仙都是深不见底的魔渊,可无依无靠的我,只能选择站在张大仙的阵营当中。

只是……那天在张大仙家玩耍的时候,在床底下发现那个用布包着的诡异之物,到现在也没有个解释,我更不敢问张大仙,生怕再撕破脸皮之后,他变得比李瘸子还要恐怖!

回到家扶着父亲躺下时,父亲已经能睁开眼,可嗓子沙哑无法说话。张大仙吩咐过,即使父亲身体能够动弹,也决不要下床,最好躺在阴凉通风的地方,一动也不动。

一旦动弹,血液流动就会加速,到时候就不是放血能够控制的了。

父亲挣扎着想坐起身时,我娘把病情大体上诉说一遍,他也就只得无奈的躺下,双眼直直看着天花板,没多会儿就沉沉睡去。

失血过多的人,心跳变慢,人容易犯困,这是让父亲血液变缓慢最好的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里,为了让父亲能够获得营养,我娘开始把家里下蛋的老母鸡杀了炖汤,可是家里又能有几只鸡呢。

还好,鸡汤配着白米饭,总算没让我爹继续憔悴下去。而我也没有闲着,整天上山砍柴,拿去邻居家换两个鸡蛋,如果运气好能抓住一只兔子,就更棒了。

然而山上的新柴很少,大部分都在冬季时被村里捡干净屯起来,而薪柴比较多的北山有狼和野猪出没,我只要费力不讨好的在山上转悠。

有句话说的好,人的成长和年龄无关,是一瞬间的事。我开始体会到我娘的辛苦,尽可能的为家里多做一点事情,偶尔弄点柴火给张大仙送去。

两个星期的时间到了,张大仙拿着工具来到我家,再次给我爹放血,这次放的血比上次还多,放完的时候,我爹直接昏了过去。

不过也有个好消息,张大仙说已经从古籍中查阅到相关资料,说不定能够找到解决办法,要我们不要着急。

张大仙的这一消息,让濒临崩溃的我家再次燃起希望,然而不幸的是,在上两个星期时间,我们家的肉已经全部用光,就连鸡蛋也不剩一个。

接下来的时间,我娘拿着家里的积蓄买几只老公鸡给我爹炖汤,基本上两天就要一只,支撑一周之后,经济再度陷入危机。

粮食和种子是万万不能动的,这是农村人赖以生存的东西,接下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苦苦思索良久,最终我娘也选择了最蠢笨的办法——上山捡柴

家里必须留下一个人照顾父亲,我只好留下。当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虚弱的父亲躺在病床上时,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焦灼滋味。

中午,我热了猪肉羹给父亲一点点服下,自己又吃了两个玉米饼子垫吧垫吧,等傍晚即将昏黑的时候,我娘背着一捆柴火才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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