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帮在通禹城的历史真可谓是树大根深。
最早黑虎帮只是一家不起眼的小武馆,做的也是镖局运送之类的正当买卖,直到这一任帮主——赵老虎主事。

赵老虎本是个街头的泼皮,因为敢打敢拼,又常打着义气的名号会些拉拢人心的手段,进了黑虎帮以后颇受老帮主器重。

老帮主膝下无子,本有心将帮主之位传给赵老虎,不过老帮主虽然年纪大了,心里却不糊涂,经过一段时间不着痕迹的考察,看出此人似有忠义之表实则狼子野心。

等他下决心要将赵老虎逐出黑虎帮的时候,不料赵老虎带了不少帮中亲信的人和原来街头的弟兄反将一军,强行接管了黑虎帮。老帮主被气的当场吐血身亡,下面的人群龙无首,无奈之下也就承认了赵老虎的身份。

赵老虎当上了帮主之后,快速的扩大自己的势力,吸收了很多地痞无赖,再者正赶上武帝教在汉阳掌权,赵老虎与武帝教的一个头目有着不浅的交情,以至于吴县令拿黑虎帮也没什么办法。

后来黑虎帮越做越大,帮中人越来越多,就扔了镖局的生意,转而开赌场、妓院、收保护费,有钱有人有势,在通禹城呼风唤雨一手遮天。

黑虎帮原来的武馆在城东,据点是一间大院儿,帮主赵老虎发迹以后另盖了一所豪宅,就把这间大院留给了范猛。

此时范猛正坐在后院二堂的铁梨木太师椅上,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在为他按摩。范猛惬意的闭着眼睛,手从女人主腰一侧伸进去来回摸索。

女人媚眼如丝娇喘吁吁,已经动了春意但范猛却没有提枪上马的意思,她们就只能忍着。

左首不远,东子歪坐在椅子上,嘴咧向一边静静的看着好戏。

“菊香,才几天没见,胸部就又丰满了,看来你最近恩客不少啊。”范猛懒洋洋的道,不知是吃味还是挑逗。

“哎呦~二爷,瞧您说的,菊香是你的人,怎么还会让别人碰呢。水兰姐姐说了,我只要能服侍好二爷您一个人就行了。可惜人家太笨,总不能让二爷您满意。”女人泫然欲泣的样子自我埋怨道。

“哈哈,你这妮子别的不敢说,上边可不笨呐。一张小嘴儿动起来,那滋味——啧啧,这点水兰可要多学着点。”范猛邪笑着对另外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道。

“二爷,听您的,我以后一定会向菊香妹妹多多学习。”身材高挑的女人娇媚的道。

范猛正享受着指尖的柔软,突然想起之前在张家面馆见到的那个顶水灵的小姑娘,心里就冒出一股邪火来,他手上突然加重了力道。

“嗯——二爷……”菊香吃痛之下娇呼了一声,却不敢有多余的表示,只有些委屈的看着范猛。

范猛很霸道的把她拉到怀里,伸手就要去解自己的裤腰带。

“二爷……这儿是大堂,还有人看着呢……”菊香有些羞涩的道。

“哼!老子想在哪儿干就在哪儿干。有人看着怎么了?那是我兄弟。”说着他将身材高挑的女人朝东子那边一推,道:“这个给你了。”

范猛一把扯开了菊香的亵衣,屋子里很快云雨大作。一旁的东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的活春宫,却没对身旁的高挑女人有什么动作。高挑女人站在那儿,脸上有些幽怨不满的意思。

“二爷。”二堂走进一个人来,很不合时宜的出声道。

“你他妈眼瞎啊,看不见爷我正忙着呢吗!”范猛头也不抬,很不爽的吼道。

“二爷……小的不敢败二爷的兴致,只是……外面有人来砸场子。”进来的人说话有些口齿不清,脸上不知被谁踢了一脚,半张脸高高的肿起。

“放你妈的屁,有谁敢来黑虎帮砸场子。”范猛骂了一句,抬起头来看看,意识到真有这么回事以后,龇着牙鼻子猛喷出一股气,对身下的女人也没了兴致,狠狠地冲刺了两下,就把自个儿的那些脏东西都留在了女人身体里面。

范猛站起身来,一边胡乱穿着衣服一边问道:“他们什么来头?来了几个人?不是县衙的那帮孙子吧?”

“就、就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来头。”

“什么!”范猛一下子瞪大了眼,吓得进来禀报的人身体缩了缩。范猛有点不敢置信的骂道:“一个人?一个人敢来砸黑虎帮的场子?脑子让驴给踢了吧?这么点屁事儿还来烦我,直接打残了扔出去了事。”

来人嘴唇嗫嚅着,没敢说话。

这时候东子站起身来,有些慎重的道:“大哥,好像有不妥啊。”

范猛正骂的起劲,忽然听到东子说话马上就冷静了下来,皱着眉头问道:“前院那帮人干什么吃的?一个人都拦不住?”

来人小心翼翼的道:“二爷,前院的兄弟们都被二爷派出去找人了,只剩了四五个人在。来的是个硬点子,扎手的很,二爷你看我的脸就是让他给踢的。”

“一群废物!让老子去会会他!”范猛又骂了一句,起身开始往前院走,东子和前来报信的人赶紧跟上。

范猛进了前院大堂,正见到一个人往大堂里闯,范猛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派人去抓的张震。

看见张震,那肿脸汉子就像是债主逮到了欠钱的,伸手一指,仿佛将胸中憋屈的那口气都吼了出来:“就是他!二爷!就是这小子来砸场子的!”

东子早在进了大堂的一瞬间就看到了张震,他瞳孔微微一缩,手不着痕迹的伸向后面悄悄握住了腰带上别着的短剑。

“呦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张大老板,你运气不错啊,看来我派去的那帮子废物没堵住你。好,好,运气好是好事儿,张大老板来我这儿有何贵干呐?”范猛不再穿外衣,任由它敞着,露出两块坚实的胸肌和一丛浓密的胸毛,他斜视着张震,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子,满脸戏谑的道。“讨债。”张震看着范猛,用他一贯的温厚嗓音只说了两个字,不愤懑,不刻薄,平和的像是在与桐萍街的街坊拉家常。

听到这话,范猛本想用他无数次欺压男人调戏女人练出来的俏皮话讽刺几句,可这会儿看着在大堂门口昂然而立的张震,突然莫名的觉得这位张家面馆的和气老板身上多了几分横刀立马的气势和睥睨众生的冷漠,让他觉得敞开的外衣下有一缕凉风从后脊梁吹过,也就住了嘴。

“讨债?”范猛看了看身旁的东子,嘿嘿笑着朝张震问了一句。

张震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情,一字一句有条不紊的道:“你的手下,伤了我一个朋友,我来讨债。”

“哈哈哈哈哈……”范猛一阵大笑,不管是输人不输阵,还是对自己的实力充分自信,反正他笑了起来,道:“小子!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啊!”

张震往前迈了一步。

吱!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直刺人耳膜,范猛正想看看这声音源自何处时,身旁的东子突然喝道:“表哥!小心!”

范猛不知道,他身旁那个肿着脸的汉子也不知道,但东子知道,这声音是熟皮鞋底在青石板上剧烈摩擦的效果。他能听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他长期练武耳目聪敏,更多的是留意,自进大堂看见张震的第一眼,他就一直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张震身上。

东子的提醒让范猛有短暂的失神,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张震已经如流星闪电一般朝他直冲而来。范猛也是个一刀一棍无数场架打出来的凶悍爷们,虽然大脑没有转过弯来,身体自然的已经有了反应,他将两条小臂架在身前,想要挡住张震如大江奔腾般的雷霆一击。

张震没有变换角度,借身体前冲之势一拳正直的打在范猛架起的胳膊上,随即范猛一百八十多斤的身子连滑带退,砰的撞向了背后的八仙桌,桌上的茶壶杯盏一通乱响。

他只觉得两臂剧痛,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张震已经再次贴上来,伸手扣住了他还沾着胭脂的粗壮脖子。

范猛抓住张震的手腕想要挣脱,就看见张震小臂上的筋肉渐渐突起,整条胳膊都仿佛粗了一圈,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缓缓离开了地面。

屈着胳膊攥住前襟将人提起来,范猛自己也能做到,可要是伸平胳膊……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范猛有些不敢相像,更不敢想象这样的力量会出自一个身板看起来如此瘦弱的人。

一瞬间他突然想起表弟东子之前跟他说过的话——那个姓张的是个高手。

范猛脚在空中蹬着,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响,脸色开始由红转青。

“我已经把店给了你,做人要知足。像我这么个没文化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你不该欺人太甚。”张震静静的看着范猛开始充血的眼睛,缓缓的道。声音里没有杀气,没有复仇的快感,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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