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我最厉害的就是人体解剖
黎安刚上楼,还未进屋,楼上便发出一阵巨响,接着,就见一名女佣红着眼睛跑了下来,快速才冲出了别墅。

眉头一皱,她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走吧,我带你上去。”管家从后面走了上来,沉稳的吐出一句,率先上了楼。

点了点头,她跟上了管家的脚步。

这个时候,管家脚步却微微顿了一下,为难的看着她身后的两名警员。

“不好意思,能只一个人上去么?”

黎安瞧着他,怎么看都觉得是心怀不轨的坏人,于是,果断的开口,“不能。”

管家:“……”

叹息了一声,他也没有勉强,只是要求他们尽量轻一点。

一行人刚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带着一股狂躁的味道,“滚出去!”

管家脚步一顿,在楼梯口站定,对黎安道:“为了不刺激先生,我得先隐瞒你们的身份。”

黎安点了点头,“你高兴就好,想怎么隐瞒就怎么隐瞒。”

“谢谢。”吐出一句,他转身恭敬的开口,“先生,是医院来的医师。”

“我说了,滚出去!我不想见人。”三个字,已经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压迫。

管家叹息一声,对着黎安点了点头,低声道:“你们进去看吧。”

“好。”对于他的脾气,黎安到是没有多少感觉,生病的人,一般来说脾气都会很差,她理解。

这么多年以来,比这个脾气不好的她也见多了。

高跟鞋的声音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男人双手握住椅子的扶手,一张脸开始变得扭曲。

就在黎安接近的时候,他猛地抬起手,还未转身看一眼,一把黝黑的手枪就准确的抵在了她的脑门上。

他眼里,是清晰可见的杀气。

她没有闪躲,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接着,轻轻的抬起手,推开了指着自己的手枪。

“你这是噪音恐惧症?”看着他的眼睛,她无比平静的吐出一句。

那声音仿佛是山涧的清泉,谆谆流淌,明明带着一股冷漠的味道,可是,却偏偏有着一股治愈人心的作用。

男人狂躁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扭过头,当看清她的时候,深处忽然闪过一抹意外,“是你!”

黎安微怔了一下,目光怔怔的落在他的身上。

温舒阳,他怎么在这?

温氏不是已经被顾氏打压至破产了么?可是……

她环顾四周,这装潢,这地段,这阵势,是一个破产的公子哥买得起的么?

而且……

她敏感的发现,他看向她的目光十分的怪异,态度也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他,好像不认识她了。

她上前一步,微微俯身,一双淡漠的眸子直直的看进他的眼底深处。

他躁动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耳边,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感觉到一阵温暖舒适的阳光包裹着他。

下一刻,黎安忽然直起身子,复杂的看着他,“你怎么会有噪音恐惧症的?怎么患上的?为了什么事?“

她一连问了多个问题。

他眸色紧了紧,没有说话。

黎安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底有明显的复杂闪过。

“噪音恐惧症其实是焦虑的一种反应,在药物治疗方面多为服用焦虑药物来改善,但是对于你这种特定的恐惧症药物是没有明显效果的,所以需要进行心理咨询来治疗。”

看着她那双平静到没有波澜的眼睛,他得到了一个信息。

眼前的女人,显然已经不记得他了,在将他吻了一通,又给他一个巴掌扬长而去之后,她将他忘得一塌糊涂。

心里,忽然有点闷闷的。

“那我的病就麻烦你了。”

“呵呵!”黎安冷笑了一声,“温舒阳,不装逼我们还是好朋友。”

“请你对我们先生客气一点。”管家从后面走了上来,一脸不善的看着她。

他深深的觉得眼前的女人不是个好人。

他没有忘记方才听到这里没有命案时她脸上那失望的神色,根本就连装都装不出来。

黎安眼睛眯了眯,忽然看向他,”你失忆了?“

他看着她,平静的点了点头,“两年前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父母的模样,在他穷的几乎没有办法生存的时候,是一个老人找到了他。

他说,他是他的爷爷。

他起初是不相信的,直到,做了DAN检测。

“你认识我么?”他一双期盼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里面有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在逐渐的燃烧。

“不认识,很久以前和你有一面之缘而已。”

温舒阳眼底的希望渐渐的熄灭了下去。

他低低的垂下头,出口的话,却依旧是那么一句,“我的病,麻烦你了。”

黎安眉头皱的更紧。

温舒阳,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他此时的样子,他那双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忽然有这样一种荒唐的感觉。

这个时候,如果不伸手拉他一把,他将会彻彻底底的被黑暗吞噬,一辈子活在幽深不见底的地狱里。

在她看着他的时候,他也看着她。

他是恶,是深陷泥淖不可自拔之人。

此时的黎安还不知道,在温舒阳眼里,仅仅“第二次”见面的她,是他生命里极力可控的最后一方纯净。

有些人,有些事,不会随着记忆的流逝而流逝。

有些感觉,有些人,她的气味,会深深的刻在脑海的最深处,只用轻轻一勾,便足以燎原。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医生,我是法医。”

温舒阳静静的看着她,“法医的医术定然更加精湛。”

这话让黎安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容,“嗯,我最厉害的就是人体解剖。”

转身临走前,她脚步顿了一下,“对了,忘了告诉你,私自持枪是犯法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温舒阳不言不语,目送着她离开。

对于她,从那夜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对她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只是,当他想要深究的时候却又说不上来了,这种感觉折磨的他坐立难安。

潜意识里,他总觉得她和他定然是有某种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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