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家的三人自是满口同意,一下子门外的十几名锦衣公子都涌入到了雅间之中。
原本宽敞的雅间,竟是一下子都拥挤了起来。

更兼这些锦衣公子不乏登徒之辈,目光不停地在钟离魅和夏出尘这两位绝代佳人身上打转……

让两位佳人都觉得很不舒服,钟离魅更是面色难看,几次想离席而去,只是碍于几个哥哥在这里,不好驳了家里人的面子。

另一方面,钟离魅毕竟已是十六岁的少女了,心中若说没有春意,那是骗人了。

不过对于这个父亲一心想叫她多接触的男人……

她也想试试看,究竟秦枫各方面的素质,有没有资格做她最后的归宿。

所以,即便她知道,自己这三位不通文墨的堂兄弟,突然要跟秦枫斗诗,肯定是做了手脚,有备而来……

但她还是默许了这样的行为……

虽然她也知道秦枫多半是要吃亏受辱的……

如今武贵文贱,一个武道卓著的人,平时的训练必然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若还能即兴当场写诗,那简直就是妖孽了。

秦枫多半是达不到这种水平的……

“不过,也许有个万一呢!”

少女在心里这样想着。

“也不要多好的诗,只要他文通字顺,我便硬选他做最佳,又如何?”

“就是不知道这夏出尘会不会为难秦枫了!”

他哪里知道夏出尘此时也是心里叹息一声,知道这一切都是钟离家这三人安排好的“陷阱”。

本来她还想着,就算秦枫写不出好的诗文来……

只要她不出去声张,对秦枫也不会有多大的名誉损失。

谁知这钟离世家的三人早就想好对策了!

这些进来“观礼”的公子哥,看样子就不是省油的灯……

少不得要将今日诗会的“盛况”,添油加醋地大吹特吹……

再说了,一行十几个公子哥,居然“恰好”路过?

还特地从包间门口路过?

“这些家伙都当别人是傻子么?”

夏出尘在心里嘀咕着。

很快,钟离渤海就在众人的见证之下,经过一番思量,写下了一首以“雪”为主题的诗来。

虽然那字写得跟鬼画符一般,却立刻就有国子监的“热心同学”一把抢过诗稿,大声朗诵了起来。

“何处难忘酒,琼花照玉壶。”

“归袅竞买醉,大雪不知愁!”

刚刚读完,登时就有人叫起好来。

“喝酒,赏雪,仿若忘却了忧愁……渤海这诗写得好!”

”今日这诗会正是饮酒,赏雪,何等风雅……”

“是啊,极其应景!”

自有人将诗稿传阅起来,众人都是啧啧称赞。

钟离渤海也是兴高采烈,那鼻尖上的一颗青春痘红得如酒糟一般,连声说:“过奖过奖!”

不一会,钟离人杰诗成。

也是一首咏雪诗。

方才写完,墨迹未干,就被人一把夺了过去,大声吟了起来。

“霜梅先拆岭头枝,万卉千花冻不知。”

“留得和羹滋味在,任他风雪苦相欺。”

众人自又是一番溢美之词。

钟离渤海和钟离人杰此时都是面有骄矜之色,再看钟离霸天,显然已经背好了诗稿,准备动笔了!

可这边的秦枫……

估计这货已经吓傻了吧!

夏出尘隔着桌子用手拉了拉秦枫的衣袖,嘴唇微翕道。

“你怎么还不动笔?”

“你若不动笔写诗,我怎么帮你?”

秦枫却是置若罔闻,只是看热闹一般瞧着鼓噪人群。

不时还夹上几口菜,缀饮几口美酒。

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少顷,钟离霸天最后诗成。

比起前两个兄弟,钟离霸天的字倒还算不错,总算拿出去不会丢钟离世家的人了。

只不过文字拿出来,却让秦枫几乎笑岔气了。

“红蚁旧酒窑,黄泥小火炉。”

“天晴雪初霁,更饮一杯酒。”

这分明就是秦枫写在知北火锅庄门前的诗,拿来改的呀!

不不不,这已经不叫改了,而叫是抄袭了!

显然是那帮他们捉刀代笔的人,被钟离渤海给弄烦了,干脆改了这首诗敷衍他去了。

哪里知道这货居然不自量力,跑来跟秦枫这个原作者比诗来了!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秦枫在心里笑得都要捶地板了。

果然,那首诗才被人拿出传阅,才读完,正要开口灌各种溢美之词时……

却发现在场很多人的脸色都不太对了!

知北火锅庄去过的人不少,只要去过,谁没看过那门柱子上的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锅。”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还有不少人觉得这诗好听,誊抄了回去贴在家里……

这不是摆明了就是——抄袭啊!

钟离霸天写完这首诗,正等着众人的赞美之声,忽地看见大家都不说话了……

不禁皱起眉头来,问道。

“各位,这诗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下可露馅大了!

钟离霸天没去过知北火锅庄?

可这诗分明就是抄袭之作啊!

现场的气氛顿时尴尬无比,结果还是钟离魅开口说道。

“堂哥,你这一首诗似乎跟一首有名的诗雷同了!”

说着她便把知北火锅庄的那首诗念了一遍。

这一下,不管去没去过知北火锅庄的人,都知道了……

钟离霸天这首诗绝对是抄袭之作……

而且这货还是找人写的诗,背好了到现场来的!

夏出尘正愁没有办法帮秦枫,出了这等丑闻……

或可为秦枫减少一些舆论的关注。

她急忙抓住机会说道。

“若是如此,那这次诗会三篇诗文,只能将霸天公子的诗放在最末了……”

钟离霸天虽然心里不甘,但是看了还一字未动的秦枫,嘴上说道:“好吧,但我好歹也写出了一首诗来……”

“若是有人一首诗都写不全,那至少应该在我之下吧!”

国子监来观礼的众公子纷纷说道。

“必然,诗会诗会,若是连诗都写不出来,必然是末等之末!”

又有人为钟离霸天洗地道:“毕竟文思千般,有所雷同,也是在所难免的……”

“霸天兄之诗,比之原作,也别有一番韵味不是……”

听得这话,夏出尘焦急地拿眼睛去看秦枫。

“你怎么……你怎么还不动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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