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胖子那边电话也打过来了,也在问楼下的事,听东方岳把事情大概说了说,胖子哦了一声,然后捂着话筒压低声音。
“喂,你过五分钟,给我打电话,然后就说要去吴攀家……”

“呵呵,为什么,你和你老婆在一起还不自在啊?”

“你别废话,赶紧的,注意时间啊,胖爷的小命可攥在你手里了,是死是活你掂量清楚,挂了啊……”

“呃……”

东方岳笑着在五分钟后给胖子打了个电话,两人唱了一出双簧,成功把胖子从周慧宿舍营救出来。

楼下一见面,胖子脸上跟猫抓了一样,十几道血槽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哭嚎着拉着东方岳的手,就跟见了亲人一样。

“哎呦,总算见着第二天的太阳了,太不容易了,我昨晚简直下了地狱,想不到温柔的慧慧竟然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太凶残了,太暴力了!泰山,你快给我看看,我和慧慧是不是要白头到头啊,能不能离婚啊,赶紧帮我,不然我的小命迟早得交代啊……”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多少单身狗都羡慕不来呢,行了,别废话了,我建议还是先去医院给你看看吧,我曹……你脸上又流血了……”

胖子用手摸了摸,摇摇头。

“算了,慧慧给我包里塞了创可贴,咱们赶紧撤吧……”

“曹,你媳妇想的还真周到!”

……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快速的出了学校的大门,然后打车直接去拿放在加油站门口的宝来车,在车上,东方岳给丁丽丽和苗兰发了短信告辞。

出租车开到半道,两人找到了加油站,车还在,不过四个车轱辘没了,轮毂下面垫着砖块,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还停在加油站侧面。

东方岳看到自己心爱的车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差点一口气没倒腾上来,气的想打人。

不过再生气也没办法,最后无奈之下,打电话叫修车厂过来,换了四条轮胎,又在加油站加满油。

重新上了车后,直接把胖子打入冷宫,让他滚到后座去了。

他实在没想到,因为胖子无意在路边的一泡尿,竟然尿出了这么多事。

两人开着车按照丁丽丽提供的地址,又朝着吴攀的家去了。

吴攀家在挨着上京的一个小县城,从国道出发并不远,大概一个多小时,两人已经到了县城的范围。

用导航又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地方了。

不过等到了之后,两人又愣了,地址上虽然写着豪顺小区,但其实并不算小区,就是一个门洞,进去后一个小院子,院子左右两栋楼,最高也就6层而已。

这地理位置倒是和东方岳之前的老家有点相似,两人在门口的小商店买了点牛奶饼干之类,进了小区。

胖子数着门牌号,最后终于找到了吴攀的家,他们家在一楼,两人到门口后,看到房间的玻璃窗都拉着窗帘,还以为没人,耐心敲响了房门。

大概过了两分钟,房门嘎吱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朝两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们是……”

东方岳怕胖子又胡说,赶紧接话。

“叔叔您好,我们是吴攀的同学,今天放假,就过来看看……本来是打算和高教授一起来的,但还有课……”

怕人家误会,东方岳还专门把高教授搬了出来。

听到高教授,中年男人果然有了变化,艰难的挤出一丝笑脸把二人请进了房间。

两人一进去,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正是大中午天最热的时候,这屋里闷热难耐,也没有空调,只有一个老式发黄的吊扇在头顶慢悠悠晃荡,更没感受不到凉风。

屋子里因为全部拉着窗帘,让人觉得有些压抑和闷热,胖子刚进来一分钟就热的冒汗了,头上原本就有抓伤,现在被汗珠一泡,顿时呲牙咧嘴的捂脸。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趁着吴攀父亲倒水的功夫打量房间,房子不大,只有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小二室,而且明显有年头了。

水泥地板贴的是地板纸,但明显因为住的时间太久,很多地方的地板纸都磨穿了,露出了下面的水泥。

客厅放的电视还是老式的大屁股电视,电视前面摆着一个磨的发亮的木头茶几,茶几下面塞满了书,东方岳偏着头瞟了几眼,全是考古之类的书,显然这都是吴攀生前看过的。

“家里也没准备茶叶,你们就喝点开水吧……”

吴攀父亲给两人倒了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感谢你们大老远过来,高教授前段时间过来帮了我们很多,这才刚走,我们心里真有些过意不去……”

东方岳连忙摆手。

“叔叔您客气了,我们来是应该的,对了,听说阿姨住院了,好点了没?”

“唉,她……”

吴攀父亲刚叹了口气,还没说话,里间房子里传来一声呕吐,他就跟触电了一样,急忙从板凳上弹了起来,快速跑到了房子里去。

东方岳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也顾不上去擦脸上的汗了,两人跟着就朝房间跑。

房子里同样拉着窗帘,但开着床头灯,灯光昏黄,东方岳在胖子前面,跑到房间一看,差点吐出来,胖子因为被挡着没看到,急忙把东方岳拉到旁边,一看里面场景,立刻就捂着嘴朝外面跑,看样子是不够坚强,直接吐了。

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下,床上躺着一个皮包骨头的女人,头上的头发都快掉没了,头颅就像外星人一眼,眼眶深陷,嘴巴大张,正侧面躺着还在呕吐。

每呕吐一次,从她的嘴巴里就会吐出一堆一堆的蛆虫,伴着恶心的粘液掉在地上。

这种情况显然不是一两天了,地上放着一个铁桶,已经有不少了,似乎就是为了专门接呕吐物的。

整个房间密不透风,这气味可想而知,吴攀父亲此刻正给女人轻轻拍着后背,大概过了三四分钟,女人停止了呕吐,伸吟了一声,似乎舒服了不少,然后又躺下睡着了。

吴攀父亲叹了口气,拉上房门再出来时,从口袋掏出烟盒。

“抽吗?”

朝东方岳胖子两人示意一番,两人从烟盒抽了根烟,现在已经不是为了抽烟了,而是为了用烟味驱赶这种奇怪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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