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生看了看东方岳脸上的伤,气氛立刻就尴尬起来了,东方岳这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只能干笑着不说话。
“兰兰,我知道你去国外留过学,不相信鬼神之说,可人都要有敬畏之心,你想听就好好坐着听,别乱插话!”

孙德生脸色有些不悦,孙兰撅着小声哼了哼,却也不敢再顶嘴,坐在旁边摆弄起手机来,耳朵却竖了起来。

“呵呵,东方老弟,让你见笑了,这丫头去国外念了几年书,学了什么唯物主义,现在是什么都不信,您别生气,咱们接着聊……”

“嗯,没关系,我这一路上都习惯了。”

东方岳笑笑,把孙兰气的咬牙切齿,孙德生笑笑,叹了口气。

“唉,这几天还是和以前一样,天天晚上都睡不好,只能靠吃安定睡觉,可即使这样,每天半夜也会醒,都会梦到……”

刚说到这里,孙兰哼声道。

“小骗子,你不是能掐会算吗?要不你就算算,我爸都梦到什么了?”

“兰兰!”

眼看孙德生要发怒,东方岳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笑道。

“呵呵,既然来了,自然要露两手,不然让某些崇洋媚外的人给小瞧了,回到洋大人身边跪舔,还得说几句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手段都是糊弄鬼的,那可就不好了!”

“你……”

“呵呵,老爷子,如果我没猜错,你这梦从两个半月之前开始出现,每晚都会梦到同样的事,一个破旧的戏台,一个咿咿呀呀听不清唱什么的青衣,你就是台下唯一的听众,想走走不了,想听听不清,而这个女的,却还总是背对着你唱,一直唱到鸡叫梦醒,老爷子,我说的都对吧?”

孙德生的眼睛瞪的老大,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显然,东方岳说的不但对,而且丝毫不差,此刻连孙兰也不敢胡乱开口了。

她爸的这个噩梦,只对她说过,东方岳所描述的,和她爸给她说的,几乎一字不差!

此刻,她对东方岳的不信任,已经开始产生了动摇,在国外学的科技、文明,此刻轰然崩塌……

现在她才想起了华夏哲人所说的一句话……

自古以来,人类不能解释的有两种事,一种是叫科学,一种叫迷信……

孙德生浑身颤栗,差点老泪纵横,他唱了一辈子戏,可做梦时听台子上的青衣唱戏,才发现唱戏原来也能这么恐怖,而且还是天天晚上得听一晚上,这些日子他都快神经衰弱了……

“老弟,你说的太对了,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梦啊,你……你能帮我的,对吗?”

孙德生已经失态了,朝东方岳露出祈求的目光。

“呵呵,当然,老爷子,找张床,我现在就帮你和这位青衣聊聊!”

“啊?好好好,走,里面,里面就有软塌……”

孙德生朝里面行去,一张仿古木床,上面铺着一床厚棉被,东方岳示意他躺上去,然后笑着对跟进来的孙兰开口吩咐。

“喂,一会我和你爹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别乱来,只管看着外面的门,别让人打扰就成。”

说完也不管她是不是答应,朝老爷子露出邪魅的笑容,鬼术里高级篇——鬼梦术!

东方岳掐了个法诀,老爷子正张嘴想说什么,还没出声,眼皮子就合上了,不到五秒钟,竟然已经传来了鼾声。

东方岳坐在床头,故意装X似的摆了个造型,掐了个自认为吊爆了的手决,咳了咳,给自己也来了个鬼梦术。

梦里……

白茫茫一片,四周雾气翻滚,中间一片破烂的戏台上,一个青衣正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文,戏台下面,密密麻麻的凳子上,就坐着一个老头,笔直笔直的……

东方岳笑着慢慢走了过去,坐在了老头旁边。

“呵呵,老爷子,感觉怎么样?”

孙德生扭动着坚硬的脑袋,露出了一个凄惨的苦笑。

“嘿嘿……嘿……老弟啊,别开玩笑,这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啊,怎么这个女人又出现了……”

“呵呵,当然是在梦里,而且还是你的梦里,解铃还须系铃人,要破这个噩梦,我就得进来走一遭啊……”

“好好好,老弟,你赶紧……赶紧帮我……”

东方岳笑着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说话,此刻用手握成喇叭状,朝着戏台喊。

“喂,大姐,你唱的声音太小了,听不清啊!”

他一嗓子下去,还真起了反应,戏台上这青衣声音顿了顿,然后还真提高了嗓门,这次,东方岳听清了。

【想当初,在峨眉依经孤守】

【伴青灯,叩古罄,千年苦修】

【久向往,人世间繁花似锦】

【弃黄冠携青妹,配剑云游】

【按云头现长堤,烟桃雨柳】

……

这戏文唱的是哀婉缠绵,加上这冷清凄凉的戏台,格外让人瘆得慌,别说孙德生了,东方岳听的都起鸡皮疙瘩……

他咽了口唾沫,碰了碰发抖的孙德生问。

“孙老,这咿咿呀呀的唱的什么啊?”

“这……这是断桥……”

“哦……”

东方岳哦了一声又问……

“孙老,那这人您认识吗?”

孙德生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您这么肯定?要不……我让她转过来您瞧瞧?”

孙德生吓坏了,连忙摆手。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我不认识她,绝对不认识啊……我们唱戏的,都是听声音的,这声音我发誓,绝对没听过啊……老弟,你快……快帮我啊……”

东方岳嗯了一声,起身走到了戏台下面,笑着朝台上喊。

“喂,大姐,别唱了,人都听两个多月了,你到底要干吗啊?给个痛快话!”

戏台上的声音戛然而止,青衣的身形慢悠悠转了过来,孙德生已经吓的尖叫着闭上了眼睛。

人转过来后,东方岳几乎都愣了,不由的喃喃叫了一声。

“孙兰?”

不过随后马上明白这不可能是孙兰,皱眉问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缠着孙德生!”

他刚问好,孙德生那头就失声叫了起来!

“白凤!真的是你吗?白凤!”

孙德生踉踉跄跄的扑了过来,这女的正要下台,东方岳横在她面前,冷声喝问。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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