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候,其实就算你装扮的再像也没有用啊!”葛狗儿道:“咱们这点人儿,根本吃不下田家堡。”
不管再怎么嘴硬,冉裕不得不承认,少年死军和田家军精锐甲士的差距非常明显。此时死军的威名尚没有让敌人可以闻风丧胆的地步,光依靠真正实力硬拼,没有见过血的少年军恐怕连田家军精锐甲士一个急冲锋都应付不了。

“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田家堡?”冉裕无奈的道:“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有什么办法,谁让你自作聪明!”……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冉裕回头正巧瞧见封雷那张阴沉的脸。

此时封雷满脸怒气,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冉裕身边。

冉裕条件反应的捂起脸道:“封叔,千万别打脸,怎么说,我现在大小也是一曲军候!”

原本封雷还真没有打冉裕的意思,可是听到冉裕这话,封雷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叫你自作聪明。”

“我叫你无法无天!”

“我叫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

每一声怒吼,封雷一巴掌总重重打在冉裕后背和胳膊上,无论冉裕如何闪避,始终无法躲开封雷的魔抓。冉裕自然是叫喊得惊天动地,事实上的封雷的力道并没有多重,恰到好处,只让冉裕感觉到疼痛,却不会受伤。

冉裕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终于封雷的殴打终于停止了。

封雷语重心长的道:“避难就易,永远成不了万军之帅!”

冉裕大气不敢出。冉裕怯怯的道:“封叔,您不生气裕的气了吧?”

封雷答非所问道:“先帝曾言,两军对垒智者赢,下路相逢勇者胜。如果连这道坎都过不去,那就不要在军中混了,永远也不会有出头之日。”

“我错了?”冉裕赶紧低头认错道。

封雷反问道:“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我……我……”冉裕吱吱唔唔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

“哎!”封雷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大魏百姓苦盼王师北还已经数年,早已望眼欲穿,少主活着,就是他们的希望,若少主不在了,置身陷胡手的百万百姓于何地?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少主何致于如此意气用事?”

“我还以为田豹精锐尽出,田家堡虚不设防,我可以带领少年军占了田豹的老巢,断其归路!”冉裕道:“难道我这么做也错了吗?”

“这么做自然算不上错,只是时机不对!”封雷道:“你根本就没有明白,高谪仙组建少年军的真正用意,不孝有三,无后最大。他组建少年军以是方便培养尔等,其实真正的用意是为咱们死军留下一丝血脉。如果十年之后,少年军真正成军,少主绕开田豹大军,突袭田家堡,也不失为一招妙棋,只是此时,少主过于蔑视田家军了,也太过自负,把少年军看得太高了!”

冉裕硬着头道:“我们不是儿童团。”

虽然冉裕并不明白高敬宗所谓儿童团真正的意思,不过可以看出高敬宗说这句的时候,鄙夷之色甚浓。冉裕就非常深伤,所以他在训练少年军的时候,非常用心。只是他忽略了其实一点,一支军队无论如何训练,如果没有经过血战的磨砺,始终都无法成为强军。

“等着!”封雷几乎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打仗你还需要的东西很多!”

……

经过一夜休息,死军张屠曲和聂彦适曲重新恢复了生机。全副武装急行军,每天日行一百二十余里,这已经是死军将士的极限了。如果不是高敬宗拼命折腾死军将士,每天都把死军将士的体力耗尽,恐怕这些死军将士也无法做到徒步行军连续超过一百二十里。天刚刚蒙蒙亮,天刚刚蒙蒙亮,封雷就高喝道:“各部集结!”

这一次封雷倒没有点鼓,他们的战鼓声可以声传十里,此时距离田家堡已经不足二十里了,如果点鼓反而可能惊动田家堡。这些死军将士而是在各自队正、百人将和军候命令下,各自起身吃干粮休息。

此时天气炎热,无论是麦饼还是米饭,都没有办法久存。高敬宗并没有为死军将士准备什么战备干粮,而是伙头军把米粉和面粉加上盐放在铁锅里炒熟,吃的时候加上水,就可以弄成一碗炒面糊糊。如果嫌太干,也可以多放点水,像喝汤一样喝掉,如果不想多喝水,也可以加入少许水,把这些米面粉捏成团,像南方的传统美食糍粑。

战饭,口感自然不会怎么样,特别是不少死军将士还把小葱、野菜放进炒粉中,花花绿绿,卖相简直惨不忍睹。可是此时死军将士却吃得津津有味。

吃过饭,这时才日上杆头。封雷就带着死军开始向田家堡行去。冉裕也只好带领死军少年军跟在队伍后面。

不过一千五百余人的队伍,甚为壮观。千人盈城,万人盈野。一千五百余名死军将士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向田家堡行去。

此时正值夏季水田除草的关键时候,天天刚刚蒙蒙亮,田家堡的百姓就出城去农田里除草了。这个时代没有除草剂,除草只能依靠锄头。如果不除去田间杂草,田里的庄稼至少会减产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

勤劳的农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距离田家堡尚有十里,死军就碰到了田家堡出来除草的农民,不少田里劳作的农民非常奇怪的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军队?”

“应该是朝廷王师吧,你看他们身上的甲胄,还有手中的家伙,都是制式装备,而且还有统一的戎装。不是大晋王师,谁家大帅舍得给将士弄这么一套行头?”

看着这支沉闷前行的军队,田家堡百姓倒没有放在心上,他们虽然是乞活军和东晋朝廷一直都有默契,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招惹谁。

田家堡的农民,几乎没有自耕农,所以的人都是田豹和其麾下豪帅的佃农。一名田豹外院管事壮着胆子上前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军队?”

封雷示意张屠回答道:“俺们是陈郡谢氏家兵!”

这个管事也算有点见识的人,知道陈郡谢氏如今简在帝心,是豫州事实上的藩镇。而且陈郡谢氏拥有良田十数万倾,自然有财力组成一支装备精良的家兵。在东晋门阀政治时代,侨迁士族门阀家家都有私兵,家家都有荫户,这是士族门阀生身立命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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