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身亡,却未传开,皇城之内,一片和谐,随着外面的两道流光离去,凝烟尊等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可很快疑惑涌上心头。

魔主为何会突然离去?

难道人皇方面出了事?

不可能,凝烟尊很快否定这个想法,因为上三师曾预言,人皇不会身亡,这一场将是有惊无险。

“事情不对,不如你我往草庐一探!”

战云尊也觉得事出非常,魔主既然肯离去,就意味着人皇短时间内不会回到皇城。

那人皇会去哪里?

“也好。”

沉吟片刻,凝烟尊点头,美眸中露出一抹冷肃之色,道:“正好可顺便问问神策下落。”

说走就走,两人决定后,便往皇城郊外的草庐赶去。

郊外草庐,青山绿水,潺潺月色流转,伴随桃花香味蔓延,这里的桃花奇特,一年四季皆有。

凉亭之中,趁着月色,老者还未睡去,他煮茶品茗,身上披着貂裘,气氛有些古怪。

战云尊,凝烟尊化作流光出现后,落至地面,没有敢打扰老者,一步步走上前,十分恭敬。

老者看到两人出现,颇为意外,旋即笑呵呵挥手道:“双尊莅临寒舍,那便坐下吧。”

“多谢老先生。”

两人不敢违逆,分坐两旁,十分恭敬。

“说明来意吧。”

黄延稀为二人亲自倒上茶后,笑呵呵说道,他可不相信两人无事不登草庐。

“是这样的。”

战云尊,凝烟尊互视一眼后,最终还是凝烟尊拱手,尊敬道:“吾等想来请老先生卜算一卦,看看吾皇情况,另外也想请您帮忙,查一下神策踪迹。”

“人皇安危,尔等无须担心,至于墨白……”

听到要查探人皇消息,黄延稀顿了顿,最终挥手,不以为意,显然是没有大碍,但说到墨白的时候,他微微沉吟片刻,摇头道:“他之行踪诡异,老朽只能算出他此刻平安,其他之事却查不到了。”

听到人皇无碍,战云尊与凝烟尊也就松了口气,但神策此刻下落不明,又让他们放下的心悬了起来,战云尊不甘心,试探性的问道:“就没有任何线索可言吗?”

“有。”

岂料,黄延稀闻言后,却是点头,对二人道:“幽冥殿,这是你们唯一的线索!”

“幽冥殿!”

战云尊闻言惊呼一声,旋即变得沉默。

幽冥殿的传说,他也略知一二,但就因为太神秘了,神秘到人们只当他是传说,却没想到,真切存在,而且还带走了白衣神策,这是个大事,他抬眸,看向黄延稀,忍不住问道:“难道幽冥殿将再出吗?”

“有可能。”

黄延稀神色凝重地点头,但他没有过多泄露天机,只是挥手道:“四尊只要安心守护皇城便是,这一切,终将有个结果,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两人都知道,上三师出自稷下学宫,也是儒门之人,神秘难测,他们所言,皆有理有据,既然有了明确方向,双尊也点头拱手道:“既然如此,我等便不多打扰了,请。”

“双尊好走。”

“嗯。”

双尊起身,得到答复的两人便化作流光,往皇城方向赶去。

目送两人离去,黄延稀一张苍老褶皱的面容上,才露出沉重之色。

人皇之死,岂能说出……在一切未成定局之前,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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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大雾起,蔓延河岸,不见尽头,唯有哗哗流水声不绝于耳,清冷的月色,刺骨的寒风,伴随那足以将身上染湿的气息,河岸边,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幼小的身躯,拖着长长的紫枪,就这么,沿着河边往前走。

身后,不紧不慢,跟随的是一名头戴麒麟面具的儒雅武者。

武者步伐轻灵,气息收敛,非是凡人,他就这么安静的,跟着孩童。

走了多久?

小天罗也不记得了。

他记得,从院子里出来的一刻,自己就变得一无所有。

他想往边荒找寻无踪哥哥或者墨叔叔,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因为身后头戴面具的地麟说,他会照看自己,甚至成为幽冥殿的圣子。

只有修为越来越强大,他报仇的希望才会越来越多。

这一生,为谁而活?

为死去的人而活。

如何为死去的人而活?

仇恨,仇恨就是唯一活下去的方式。

“我们去哪?”

小天罗的声音微微有些变化,说不出有哪些变化,有些稚嫩,但又多了几分沉稳,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向自己这个儒雅的师傅。

“你想去哪?”

地麟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在他看来,现在天罗要做的,不是修炼,而是摒除仇恨。

因为被仇恨蒙蔽一生的人,会很痛苦。

曾经的自己是个例子,最近复出的魔武皇也同样是个例子。

天罗还小,他不希望眼前的孩童再重蹈覆辙。

这个世上,悲剧越少越好,可没有谁能避免,地麟能做的,就是减少这些悲剧的发生。

天罗想了想后,抬头对地麟说道:“我想修炼。”

“修炼吗……”

看到此刻的天罗一脸渴望,地麟沉默,他知道眼前的孩童修炼是为了什么。

报仇。

沉吟片刻后,地麟点头道:“在修炼之前,师傅带你去个地方,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江湖。”

“好。”

只要能修炼,天罗就不会拒绝,他很好奇曾经渴望的世界,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如果能看一眼,那对以后报仇,也许会有帮助。

至于什么帮助,他也不清楚,幼小懵懂的他只是下意识地想法罢了。

得到答复,地麟便携起小天罗的手掌,抬眸看了看被大雾渐渐包裹的月色,一步踏出,整个人化作紫芒消失在夜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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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破空,划破天际,地麟带着天罗,不断往南方飞去。

他们现在位于大周的北部,而往南行,横跨数十万里,这是一段不断的距离,但对神秘的地麟而言,不算太过于遥远的距离,短短数日,他便来到了大周南部边缘—朱雀城。

朱雀城,霓凰神帝所在,只是看了一眼,地麟就带着天罗走进朱雀城,数日来的辛苦,他没有任何不适,但小小的孩子已经承受不住,几乎要睡着了……

没有办法,地麟只能带着天罗进入朱雀城稍做休整。

朱雀城热闹非凡,繁荣昌盛,找到一家客栈后落住,他带着天罗上楼休息。

“我要离开一会儿,你在此好好休息,不要乱跑,明白吗?”

客房内,看着昏昏欲睡的天罗,地麟依旧不厌其烦的叮嘱了一句。

“嗯……嗯……”

天罗嗯嗯着,就扑通倒在了床上,这睡着的速度令人咂舌。

“哈……”

看到天罗睡着的模样,地麟哑然失笑,轻轻将其姿势摆正,为他盖上被子后,才起身。 在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立在床沿的紫色长枪,而后挥手,将之收起,转身出了客房,往楼下走去。

离开客栈,地麟的打扮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朱雀城,不缺少高手,而那守城的护卫也因上次黄泉的缘故不敢乱来,因此对于这等高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麟这才得以在城内四处活动。

他微微闭目凝神,用心感悟周遭变化后,找到朱雀城主府的所在,才睁开眸子缓步往城主府方向赶去。

城主府,门前有两尊雕刻的朱雀飞舞,栩栩如生,也有侍卫把守,防止无事生非者。

“站住!”

侍卫看到头戴麒麟面具的人出现,要往城主府进去,手中的兵器交叉,拦住去路,那侍卫警惕的凝视地麟,道:“你是何人,来此地何事?”

地麟没有硬闯,他负手,声音儒雅,给人亲和力,道:“我来此地,是为一见霓凰神帝,不知可否引荐?”

“霓凰神帝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侍卫没有给地麟任何机会,就直接拒绝,开玩笑,谁都相见霓凰神帝,谁都能见,那神帝岂不是要忙死了?

“呵……”

见侍卫拦路,地麟叹了口气,他挥手,虚空扭曲,被携带来的紫色神枪突兀出现,释放出一缕缕紫色氤氲气息,往城主府内探去。

“你做什么!”

那侍卫见地麟拿出非凡兵器,以为要动手,立刻变了脸色,手中天戈挥舞,斩向儒雅武者。

“砰!”

然而还未至身前,就有一道磅礴气劲替地麟拦住了侍卫。

“是谁?”

侍卫被巨力弹开,以为眼前人还有同党,大吃一惊,可回头后,就发现一袭紫衣,蒙面的女子出现,他忙拱手道:“参见朱雀使。”

“让他进来吧。”

朱雀使玉手轻挥,斥退两旁侍卫。

“是。”

侍卫内心不安,忙退至两旁,不敢再拦住地麟去路。

一路畅通无助,地麟也迈步,跟着朱雀使进入城主府内。

城主府内,四通八达,有假山坏绕,有潺潺水声,十分优雅静谧,完全没有刀枪森冷,这颠覆了地麟的看法。

路上,朱雀使为地麟带路,但对于这个带着麒麟面具,不表明真正身份的人,她也颇为好奇,不过更让她在意的,仍旧是地麟手中的那杆紫色神枪。

如果不是此枪上的熟悉气息,朱雀使不会让地麟进入,哪怕眼前的地麟修为难测,很有可能进入人道之境。

终于,朱雀使将地麟带至大厅,大厅内,有侍女打扫,看到客人来了,纷纷退下,很快,大厅内,仅剩下朱雀使与地麟两人。

“说吧,说明你之来意。”

朱雀使开门见山,但自从进入大厅后,她那一双动人的紫色眸子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地麟手中的神枪。

这杆神枪,似极了传闻中的天怒。

那是人皇的神兵。

“此枪名为天怒,乃是人皇之器。”

果然,地麟缓缓开口,覆盖在紫色面具下的深邃眸子投射出一缕不为人知的含义,他挥了挥手,将天怒置于地面,而后说道:“请霓凰神帝一见。”

“神帝在闭关,不见任何人,若你有需要,可由吾转告。”

知道了此枪身份的朱雀使身躯一震,美丽动人的眸子里带了几分不敢置信,好不容易恢复平静地她沉吟道:“不知……人皇神兵,为何落在你的手里?”

“这有关皇族之秘,你认为自己能承担得起码?”

没有回答,地麟开口,反问了朱雀使一句。

后者闻言,就有些犹豫踌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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