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骗他?
与祭遥相处的情景,片段片段地掠过穆辰的脑海。

那个与他朝夕相处的她,那个在他失去控制时紧紧抱住他的她。

会是在骗他吗?

不,他一点也不信,那个在乎他性命安危的祭遥,怎可能会骗他?又怎么会瞒着他进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此时此刻穆辰的心里,却是在担心祭遥的安危。

可是他知道,穆夜既然会这么说,就一定是有了十足得把握。

“刚才魔族的人刚刚派来了魔鸽报信,说是安璟皓已死,对我们兽族这次的行动大失所望,父皇也十分震怒,要纠责与你。”穆夜却是好像十分高兴的样子,“不过我还是及时帮你说了几句好话,毕竟如果因为这事你不再非她不可,父皇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一种撕绞的疼痛自穆辰的胸口蔓延开来,像被剖开了心般地疼,祭遥的喜、笑、怒、愤种种面容如浮光掠影般在他的面前飘忽而过,他紧扯着胸前的衣襟,似是喘不过气来。

要在心底承认她在骗他谈何容易?

要放弃娶她为妻更是宛如割心。

穆辰痛苦的紧闭上了双眼,任由英俊的眉骨拧成死结。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嘴里重复着她的名字,更不知何时她已占据他冰冷心房最重要的位置。

他要如何忘了她?

忘了那个水晶峡谷里明媚的女子?

忘了那个几乎拥有他另外半颗心的女子?

忘了那个让他想紧拥在怀里的妻?

倘若,他如同往常一般听从父皇的命令呢?那他这颗已经空旷了百年的心还剩下些什么?而他那因祭遥而温暖起来的情意,又将搁到哪儿去?

莫非,他注定今生今世都只能做个失心人?

他感觉地面似是裂开了一个大洞,正震震地塌陷中,让他跌进深幽无底的深渊里,再也无法爬起。

已经许久不会被点燃心火的穆辰,脑中一片昏眩,犹不及思索心中那庞大而紊乱的伤痛,熊熊的忿意即迅速取代了理智,似火般地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不问原由、不经同意地取代了一切。

“为何……”他紧咬着牙,“要我放弃她?”

“九弟?”

看到穆辰的眼眶都怒红了,而且他那种变脸的迹象也都一一冒了出来,穆夜下意识地站远了些,免得等他发作起来跑都跑不掉。

穆辰用力地拍着胸口咆哮,“为何要我做个剖心之人?你最清楚,魔族的那些狗屁任务我根本就不在乎!”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他就是不能放弃祭遥,他不能放弃他等待了近乎百年的那名女子!

“慢着……”

穆夜不安地举起手,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踩到这神经兽的哪个禁忌上。

穆辰突然爆怒起来,像头出闸的狮子,凶狠地一掌拍碎面前的石桌,汹涌如涛的掌劲毁灭性地夷平四周的花草树林,虽有先见之明退得老远的穆夜,都还是躲不掉一直扫而来的掌风,只好运劲化为兽形来抵挡那个发作起来就六亲不认的火爆兽。

佩挂在穆辰腰际的赤焰剑,似在回应主人的呼唤般迅即出销,流光似用的银彩环绕在他的身边,四处寻找着祭血的敌人。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