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罗生并不知道杨韵的身份,或许他猜到了,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提起过,杨韵也不知道陈罗生的身份,或许一开始她曾把陈罗生当做了陈浩言,但是后来这些都不重要了。
陈罗生曾经问过陈嘉龙,杨韵究竟是谁,但是陈嘉龙却说只是陈浩言的一个丫鬟罢了。

陈嘉龙还偷偷告诉陈罗生说,要是陈罗生真的喜欢那个丫鬟,又不想做家主的话,他完全可以和那个丫鬟成亲,或者等到生米煮成熟饭,那个时候,便算是老太爷万般不同意,但是陈罗生已经不是处子身份了,这个家主之位,他当然就不用当了。

陈嘉龙知道陈罗生不愿意当家主,陈罗生却也知道陈嘉龙很想做陈家的家主,很想上占星台,所以他才会这么跟自己说。

但是那又如何呢,陈嘉龙是自己的三弟,既然他想要当这个家主,那便让他当便是,就像是小的时候他喜欢一个玩具,那么,陈罗生便让给他玩便是。

陈罗生从来不在乎这些,他更在乎他的兄弟们。

但是,直到那一天,他才知道,他早已经不知不觉地伤害了他最在乎的兄弟。

那一天杨韵告诉陈罗生,说她自己怀孕了,陈罗生有些高兴,但是心里却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那一天,陈罗生才第一次询问杨韵的名字,杨韵当时只是笑了笑说,一个月以前,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现在一个月以后,竟又是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了。

她说她叫杨韵,是他的妻子啊。

陈罗生愣住了。

这是他的弟媳,但是他一直都不知道,或许他其实心里一直有这个怀疑,但是他却选择了相信陈嘉龙,或者是他自己更希望杨韵只是一个丫鬟,纵然这个丫鬟总是什么都了解,什么都明白,修为也不低。

见到陈罗生神态的变化,杨韵也知道了,眼前这个人其实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丈夫,他是自己那个从来没有见过样子的丈夫的大哥。

这么一段不乱之恋就这么不经意地发生,然后两个人并不知道应该如何结束。

说到这里的时候,杨韵的神色极为落寞,她转过头,看向旁边的吴成风,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无奈:“那倒是二十年前的时候,或许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或许我们都知道对方的身份有问题,但是却又都不肯揭穿,直到最后那一天的到来。”

吴成风也是皱了皱眉头:“所以你其实一直都不知道陈罗生是陈罗生,你只是一直把他当做陈浩言而已?”

杨韵摇了摇头:“二十多年了,谁还记得清楚呢,或许第一天的时候我真的把他当做陈浩言,但是后来,相处下来,我已经发现他根本就不像外界所流传的那个陈浩言,他从来不在我面前谈什么星辰阵法的事情,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大哥,只是经常说起他的弟弟。或许那个时候,我心里就已经猜到他并不是陈浩言了,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我爱他,他也爱我,不管他是不是陈浩言,不管他是陈罗生,或者是其他任何人,我就是爱他,所以我愿意把他当成陈浩言,当成我的丈夫。”

吴成风点了点头,或许这件事情,真正的知情人只有陈嘉龙,因为这一切都可能是他所谋划的,他这一招,既让自己的大哥陈罗生不再是处子之身,也让自己的二哥无法对外说出自己从来没有和杨韵发生过什么。

因为杨韵已经怀孕了,而他是杨韵的丈夫。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在百川山脉的深处,杨韵看着陈罗生说:“罗生,带我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离开陈家,离开杨家,离开洛城,走得远远的,走到大陆的尽头,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不管过什么样子的生活,我都很开心。”

听到杨韵这般说,陈罗生却一脸的无奈:“那我二弟呢?”

陈浩言呢?要是他们俩一走了之,陈浩言又会怎么样呢?自己的妻子跟着自己的大哥跑了,这要是传了出去,他又怎么在那充斥着流言蜚语的洛城之中活下去。

杨韵摇了摇头:“他根本没有见过我,他不会在意我的,我们不用管他,他还能做他的家主,这一切不是很好吗?”

陈罗生皱起了眉头:“到时候整个洛城的人都会指着他的脊梁骂他,你让他怎么做得成陈家的家主,你让他怎么在洛城活下去。”

杨韵看着陈罗生,咬着嘴唇:“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走吧,走到远远的,难道你和我一起不开心吗?”

杨韵的眼神之中带着一抹哀求之意,面对杨韵的眼神,陈罗生的心里也动摇了,他轻声道:“开心,很开心,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们现在就走吧,什么陈家,杨家,洛城,什么陈浩言,什么陈嘉龙,都统统不管了。”杨韵拉住了陈罗生的手,但是陈罗生却依旧站在原地。

他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不管,我不能走。”

杨韵看着面前的陈罗生,哀求道:“为什么?罗生,答应我好吗。”

陈罗生这一次反而更加坚定,他望着杨韵,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走,我不会走的,因为他是我的兄弟,这件事情,我要告诉二弟,我要向他道歉,请求他的原谅。”

杨韵说罢话,吴成风脸色也是变幻了几次,他感觉这个陈罗生很傻,但是或许并不是傻,他其实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但就是心软,就是太过于看重感情,他和杨韵之间的感情,他是很看重的,他和陈浩言,陈嘉龙之间的感情,他也是很看重的,所以他才不会选择离去,而是选择了向陈浩言说出这件事情。

“后来呢?”吴成风看着面前的杨若初,疑惑道。

杨若初摇了摇头:“我们终究没有走,陈浩言也终究没有等到我们去见他,他自绝经脉,自杀了。”

吴成风瞪大了眼睛:“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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