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谷,只存在于传说的地方,无人知道它的具体方位,无人知道它究竟有多大,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只知云梦谷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出神入化,且神算天机,替人批命无有不应。
所以锁烟很是震惊。

这个长得妖娆得过分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男子,竟是云梦谷谷主?

“小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儿?”燕绥对锁烟的质疑很是不满,“就算你家王爷在这里都得对我客客气气的。”

他又瞟向苏浅璎,懒散道:“玉初怎么给你安排了这么个没眼力的丫头?”

锁烟瞪着他。

苏浅璎无奈,“都四十几岁人了,还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燕谷主,你不怕堕了你的威名么?”

锁烟眼睛再次睁大。

四十几岁?

这个妖孽男子看起来也顶多二十出头吧?

燕绥轻咳一声,颇有些怪苏浅璎拆穿他的年龄。

“小璎璎啊,你身上的那块千年寒玉可是我云梦谷的镇谷之宝,好歹本谷主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吧,你这样拆我后台可不道德啊。”

苏浅璎被他那一声‘小璎璎’叫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行了,别恶心我了。”

苏浅璎语气嫌弃,心里却泛起了波澜。

因为中‘血砂’的关系,她不能离开苍雪山太久,否则性命堪舆。六年前,玉初亲自去了一趟云梦谷,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将可以压制她体内真火的千年寒玉交到她手上后就昏迷了过去,七天七夜后才醒过来。

那一身的伤都拜燕绥所赐。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苏浅璎都对燕绥很有意见。

可以自由下山以后,她立即就去找燕绥算账,可惜武功不如他,还被他给抓住,在冰窟里关了一个月。当然,也让她学会了运用千年寒玉的法诀,否则她还没被血砂爆发给烧死,就得被千年寒玉的寒意给冻成冰渣。

饶是她再糊涂,也知道燕绥这是在帮她。

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也就一笑泯恩仇了。

这家伙玩世不恭,行事荒诞,极其风流,身边美婢成群。偏生长着一张凤凰脸,却又是孔雀的性格。

自恋!比女人还爱美。所以生平最恨别人戳穿他的年龄。

当年燕绥一眼就看穿她来自异世,明知道她两世为人心智成熟,言谈举止却总是喜欢把她当小辈戏耍,让她很是不爽。

燕绥笑得颠倒众生,“别皱眉了,小心成老太婆,以后可嫁不出去了。”

苏浅璎瞪着他,有些赌气道:“总比你这个总爱吃嫩草的老牛强。”

燕绥嘴角抽了抽。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长那么漂亮,嘴巴怎么就这么毒呢?”

苏浅璎不甘示弱的反击,“你一个老男人,还整日乔装晚生后辈调戏一帮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缺不缺德你?”

燕绥现在开始后悔了,当初怎么就让她知晓了自己的年龄呢?

失策啊失策。

他懊恼的用玉萧拍打自己的头。

苏浅璎看得十分解气,“不跟你废话了,说吧,你怎么会来天熙?”

燕绥眼神一闪,吊儿郎当道:“四国会盟,这么大的场合,我怎么能错过?”

苏浅璎狐疑的看着他,“你好像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

四国会盟这等场合,参加的都是有身份的人,高至皇帝,低至三品大员。燕绥若是要参加,肯定要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出现。云梦谷的神秘其实和帝尊的不可撼动一样让世人畏惧和好奇。到时候,燕绥有清净日子过才怪。

她怀疑探究的目光看得燕绥有些不自在,手中玉萧在她头上轻轻一敲。

“多事。”

苏浅璎揉了揉被敲的地方,狠狠瞪着他。

燕绥忽然眯着眼睛,满含趣味儿道:“小丫头,你有麻烦了。”

苏浅璎蹙眉,已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惊呼声。

她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苦笑。

果然是鸿门宴。

她颇不爽燕绥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眼神一转,道:“既然你在这里,不如就帮我个忙吧。”

燕绥笑眯眯道:“小丫头,你知道的,我只喜欢看热闹,不喜欢凑热闹。而且本公子我最是怜香惜玉,怎能帮你去为祸美人呢?你说是吧?哦,我差点忘记了,其实你也还算个美人,可惜却是个不解风情的美人。哎~”

苏浅璎气结,忽然眼中顽劣光泽一闪。

“花孔雀,你出门前是不是没照镜子?你眼角都长皱纹了,啊,而且还不少哎。啧啧啧,本来还勉强算个英俊小生,现在嘛,差不多已经和你的年龄齐肩,成中年大叔了。”

燕绥脸色一变,立即掏出一块贵妃镜,对着镜子仔细照看自己完美无瑕的脸,生怕真的长出皱纹来。

“哪里?哪里?”

锁烟目瞪口呆。

她还从没见过男人随身携带镜子出门的。

苏浅璎闷笑一声,拉着她赶紧走。

等燕绥终于确定自己依旧肤若美玉,连个毛孔都没有的时候,抬头一眼,苏浅璎主仆俩早就逃之夭夭。

他咬牙低骂了一句死丫头,到底还是不放心,悄悄跟了上去。

这小丫头要是有个好歹,玉初非把他的云梦谷给炸了不可。

……

后花园的休息室内,此时围满了人。

苏浅璎刚带着锁烟走进来,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是她,就是她!”一个丫鬟跪在床边,见到她,立即愤然指责,“刚才只有她离我家小姐最近,肯定是她给我家小姐下的毒。”

所有人齐齐望过来。

打量的、怀疑的、探究的、不信的、观望的…

锁烟顿时怒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苏浅璎已看清屋内场景。

一堆千金闺秀围在一起,床上躺着人事不省的朱玉清,面容青黑,显然是中毒征兆。

“我胡说,哼。”那丫鬟眼神愤怒,咬牙切齿道:“我家小姐不过就是和你两句口角之争,没想到你这般恶毒,竟对我家小姐下此毒手。”她又对着荣国侯夫人哭道:“夫人,这里是荣国侯府,您一定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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