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柳如云不去看袁成峰此刻的惨状,她垂眸一字一句地道:

“民女既已休夫,那民女带去夫家的那些田产商铺宅子,也应当收回,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潘银怜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之惨烈,比刚才看着袁成峰挨打还要凄惨。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袁成峰挨打时,她是假哭。

如今可是真哭。

袁家的产业若是全被柳家收回,那她吃什么喝什么?

还混个屁!

潘银怜一边哭泣一边大声反驳:

“出嫁从夫,那些家产,自然全都是袁家的,哪有收回的道理?”

若说柳如云刚才还有点不忍心,那现在则是一万个忍心了。

宛儿说的有道理。

那些家产,她必须收回。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前提是他能养得起那些个小妾。

袁成峰一边鄙视正妻,一边却又花正妻的钱养着二十几个小妾,这算怎么回事?

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男人,有什么资格三妻四妾的?

更何况如今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难不成还要继续替他养着那二十几个小妾?

南宫滟声音淡淡地问:

“那些田契地契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是民女的名字。”

柳如云急忙道。

她看似平静,但心里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当初袁家要求将那些产业全部过户的时候,她回去和父母商量了一下。

如果不是爹娘拼死拦着,以她的个性,真就傻乎乎全都过户过去了。

宛儿说的没错,一个女人,不管有多么深爱一个男人,必须给自己留好退路。

如果成了亲之后,男人一旦变心,自己会没法活下去,那样的婚姻,宁可不要。

因为这世间最难控制的,便是人心。

哪怕你倾国倾城,也终有美人迟暮的一天。

仰仗男人的良知而活,那是把自己放在刀口上过日子啊。

“既然是你的名字,那自然便是你的。”

南宫滟的目光,越过公堂,轻轻浅浅地落在公堂外的上官宛身上。

看似漫不经心,却给人一种无法忽略的厚重感。

夜辰眉宇轻皱,高大的身躯不动声色地挡在上官宛身前,然后,他含笑迎上了南宫滟的目光。

南宫滟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然后淡漠地说出两个字:“退堂。”

他的声音并不是十分响亮,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退堂后,南宫滟便毫不避嫌地大步走到上官宛面前,低声与她说话。

潘银怜又恨又嫉。

他对着南宫滟的背影大声道:

“大人你果然和柳家有私情!”

闻言,上官宛轻笑:

“本姑娘姓玉,不姓柳。”

“那也和柳家有亲戚关系!”

潘银怜一脸不甘地反驳。

上官宛抬眸,面不改色地道:

“论亲戚关系,我一个京城来的外地人,哪里比得上你们本地人更亲呢?普天之下,沾亲带故的关系多了去了。”

潘银怜通红着一双眼,大声嘲讽道:

“我只听说过容颜惊人的女人能祸国殃民,没想到,一张丑颜,居然也有男人喜欢,大人的口味,真是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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