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刚走到门口,正嚎啕痛哭的乔雅秀立刻冲了过来,撕心裂肺地尖叫着:“是你害死了寒笛!是你!我要杀了你,给寒笛报仇!我要杀了你!”
“雅秀!”楚玉祁一把抓住了她,声音哽咽,“寒笛明明是误食补品而……与寒筝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要乱说……”

“我没乱说!就是她!”乔雅秀疯了一般,拼命挣扎着想要去抓楚寒筝的脸,“如果不是她诅咒寒笛,寒笛怎么会出事?就是她害死了寒笛,我要杀了她!放开我!放开我……”

楚寒筝眉头微皱,试图解释:“四娘,你冷静一些,并不是我诅咒三妹,而是我一直觉得太子对她并非真心……”“闭嘴!你闭嘴!就是你这该死的诅咒,寒笛才会出事!”乔雅秀双眼赤红,仿佛要吃人一般,“太子对寒笛不知道多好,就是你的诅咒害死了她!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寒笛……我可怜的寒笛……我可

怎么活呀……”

楚玉祁叹口气:“寒筝,你四娘情绪激动,什么都听不进去的,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误会更深。”

远远地看了一眼已毫无声息的楚寒笛,楚寒筝一语不发,转身而去:高元昊,你未免太狠了!为了一己之私,竟如此草菅人命……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乔雅秀的尖叫还在不断传来,“你等着,我就算跟你同归于尽,也要给寒笛报仇……”

眸中冷意幽然,楚寒筝低声吩咐:“夏薇,去找太医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并查一查太子送来的补品和四娘平日给三妹吃的补品分别是什么,小心不要惊动任何人!”夏薇点头,领命而去,一直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急匆匆地回转,唇角挂满冷笑:“小姐,事情恐怕真的不对劲。我悄悄打听过,太医说服用太子的补品就不能再同时服用四夫人准备的补品,否则两者相冲,就

会导致三小姐血崩而亡。我接着去了厨房,侍女却说太子送来的补品已经点滴不剩,全都给三小姐吃了!”

“这么巧?”楚寒筝同样冷笑,“那药渣呢?”

“同样点滴不剩。”夏薇摇头,“即便是刚刚三小姐服用的补品,药渣也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侍女说为了方便,每次都是将药渣投入火炉,一了百了。”

楚寒筝微微咬牙:“从前可并非如此。”

“嗯。”夏薇点头,“侍女说这个法子是她们刚刚想出来的,从此便不必跑出去倒药渣了。”很好,也就是说,即便有所怀疑,她们也根本无法知道太子究竟在补品中做了什么手脚!何况有太医从旁作证,再加上高元昊之前又是送聘礼清单,又是送霞影纱,更连黄道吉日都查好了,谁还会怀疑楚

寒笛的死跟他有关?

可怜楚寒笛,做了许久的太子妃梦,到头来居然连命都搭上了!只可惜,我帮不了你。

楚寒笛意外身亡之事很快传开,闻者自是忍不住唏嘘几句。得到消息的高元昊立刻急匆匆地赶来,在楚寒笛灵前痛哭失声,涕泪交流,令乔雅秀止不住悲声,更对楚寒筝恨到了骨子里!

总之再怎么悲痛欲绝,去了的人已经去了,楚玉祁不得不强忍悲痛站出来主持大局。经过几天的忙乱,总算将楚寒笛风光大葬,此事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离开靖远侯府,高元昊回头看了一眼,唇角浮现出一抹阴沉的冷笑:“泽安,那个太医和负责清理药渣的侍女,你都打发了吧。做得巧妙点儿,不要引人怀疑。”

游泽安立刻点头:“是,殿下放心!”

敢威胁本宫?找死!也不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哪里有资格做太子妃?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既如此,就别怪本宫心狠!

尽管楚寒笛的丧事已经处理完毕,靖远侯府却依然一片愁云惨雾,所有人行不敢大步,言不敢大声,尤其看到乔雅秀,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刺激到她,惹来无妄之灾。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靖远侯府一向平静的夜也多了几丝肃杀之气,令人感到从骨子里透出的不舒服——尤其是楚寒筝。

那种不舒服不只是精神上的疲累,更是身体上一种真真切切的感受。用力揉捏着两侧肩胛骨,楚寒筝眉头微皱:为什么总是不定时感到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似乎骨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亏她还是现代社会蜚声国际的“上帝之手”,医术之高明罕有人及,对此却完全不得要领,甚至用体内的电子芯片扫描也完全不曾发现任何异常。换句话说,这种不适很可能并非器质性的病变。

人影一闪,蓝夜云的声音已经响起:“想什么那么入神,连我来了都不曾发觉。”

暂时收起烦乱的思绪,楚寒筝微微苦笑:“幸亏你不是我的敌人,否则我早已死了千百次。”

蓝夜云不置可否,却突然皱眉:“身体不舒服?”

看到他的目光停在自己揉捏肩胛骨的手上,楚寒筝放下手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累,没事。这次是你要来还是小白要来?”

“我。”蓝夜云静静地看着她,语声虽一贯冰冷,目光却透着罕见的温和,“小白不见踪影,我以为它来找你了,还想走的时候顺便带着它。”

“没来过。”很喜欢那个萌萌的小家伙,楚寒筝十分担心,“要不要去别处找找?”

“不用,它经常三更半夜消失,一般天亮之前就会回来。”蓝夜云摇头,“倒是你看起来半死不活的,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

楚寒筝越发苦笑:“我就当你这是关心我,只不过你就不能说得委婉一些?找我什么事?”一阵凉风恰巧吹过,她不由微微瑟缩了一下——或许身体上并不冷,令她发颤的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一股寒意。生命,有时候想象不到的脆弱。纵然前世身为医者,她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却依然无法完全

勘破。

自穿越到这异世大陆,她第一次有了一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关心你。”将她的瑟缩看在眼中,蓝夜云眼中的温度又上升了少许,言辞却依然半点不客气,“不过看着你这孤独无助的样子,我好开心。因为这就表示,我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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