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你真的跟了他回到燕国,你也只是他身边六宫粉黛的其中之一,他甚至连个名分,都不曾许诺给你。”
“难道,你真的想要步你母亲的后尘吗?”

徐嬷嬷的话,字字诛心刻骨。

尤其在最后的那句‘你真想步你母亲后尘’的时候,菲儿的脸色,霎时惨白。

母亲就是因为身份卑微,地位低下,而受尽了各种屈辱,就连皇上也厌倦了她的存在,让她们母女俩人,在这冰冷的罪奴所中自生自灭。

而她呢?不过一个罪奴之女罢了。

在魏国面对皇兄皇姐,尚且能够苟延残喘;若真的去了燕国,面对那些骄纵的公主王妃,她又如何明哲保身,更别提治愈娘的顽疾。

徐嬷嬷是看着菲儿长大的,见她哭的哀伤,她自然是心疼的,可毕竟无情最是帝王家,看惯了男子的凉薄,她又怎么舍得,让菲儿嫁到燕国,却只是一个卑微的侍妾?

她要让她学着接受现实,即便,那很残忍。

“至于太子,他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你所经历的一切,他都能感同身受。”

“他对你,有男女之情,更有兄妹之义,你鼓励他走过最艰难的时光,才有了他今日皇权在握的一天,对你,他念情,更念恩。”

徐嬷嬷攥住了她的手:“菲儿,我听说在大殿之上,太子曾许诺,为你罢黜六宫?”

菲儿哽咽着,点了点头。

徐嬷嬷舒了一口气:“这就对了,你们青梅竹马的,他怎么会让你受委屈?”

“菲儿,听嬷嬷一句劝,去秦国吧……不管是为了你将来打算,还是为了你母亲的病。”

“梓铭都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自己考虑不清楚吧。”

说完这席话,徐嬷嬷便端着药罐,离开了寝殿。

出去后的转角,秦梓铭正等候在那里,他的手里把玩着一个手帕,灰溜溜的,布料并不高档,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可就因为这个手帕,是菲儿曾经为他擦拭脸上的泥土和伤口的时候用过的,他便一直揣在自己的身上,保留至今。

“太子。”徐嬷嬷行礼道。

秦梓铭这才回过神来,将手帕重新塞进了衣袖中:“事情办得怎么样?菲儿有什么打算?”

徐嬷嬷叹息一声:“还在哭,一双眼肿的像核桃似得,我看着都心疼……那么多年了,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丫头为情所困,她是真的很喜欢白瑾焱,只可惜……”

为情所困嘛?不过一个不期而遇,就让她钟情不已。

那这些年来,他们所经历的风雨,走过的磨难,在她的心里,又算得了什么?

他秦梓铭,又算得了什么?

秦梓铭狠狠的压抑了一下心里的怒火,僵硬着语气说道:“长痛不如短痛,她的伤,我自会为她治愈。”

徐嬷嬷点了点头,欣慰道:“既然这样,奴婢就放心了,还请太子记得自己的承诺,千万不要负了菲儿,一定要好好的善待她,善待她的娘亲。”

“这个自然,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是我的干娘。”秦梓铭说的信誓旦旦。

可谁也无法预料,在不久的将来,他会亲手杀了他的干娘,逼着他最爱的女人,跳崖自杀。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