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这么晚了,我不跟你说了,明天我去看你。”崔泰哲发现,她轻展笑颜,左手食指放在唇边,那模样像小女孩在咬手指甲,他没发现,她此时的模样,让他移不开眼。
挂了电话之后,只见她数着手指,低低的嚷嚷:“奶奶的护膝该换新的了,她的洗发水好像也用完了,嗯,再买几张新毛巾带过去,”她边算边说着,“对了,还要买奶奶最喜欢的雷仕蛋糕… …”

看着她像小学生背口诀似的模样,崔泰哲唇畔的笑意更浓了,他的心情,随着她俏皮的表情而变化着,他没有发现,他那颗冰冷的心,已经在渐渐的,渐渐的有了温度,开始慢慢的融化了。

只见她又突然拿起电话,快速的拨着号码,那清丽双眸俏皮的眨了两下:“子墨。”听她的声音,似乎又有些淡。“你们什么时候能放假?… …哦,那算了吧,明天我一个人去看奶奶。”然后她又说了一些嘱咐的话,才挂了电话。崔泰哲发现,她说话的语气就像一个母亲关心孩子一样。

她怎么能这样多面?面对他时,淡漠而且有些害怕,离开他时,娇俏活泼,前几分钟还像一个撒娇的小女孩,后一刻又俨然成了一位母亲… …崔泰哲想着,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当她听到笑声,发现他竟然站在她房间门口时,惊如小鹿般跃起,胡乱的整整裙摆,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既然她发现了他,崔泰哲就伸手将房门完全推开,坚毅俊朗高贵的五官,全悉没了往日的冷酷。

“你——”乐子衿习惯性的咬咬下唇,视线根本不敢落在他的身上,她很诧异,他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会在她房间门口?他在到底看了她多久?天啦,刚才的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窘迫让她的脸在瞬间涨红,憋了好一会儿,忮怯的看着他,低低的问:“有… …有事吗?”

看着她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崔泰哲原本愉悦的心有些降温,表情也冷漠了下来,语气更是淡漠:“没事就不能来吗?”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戏谑的走进她的房间,毫无顾忌的打量着。

乐子衿一急,双手在身后绞着,唇紧抿,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随着他的步伐,她的心越发跳得厉害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她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他离开?是的,她怕他。

当崔泰哲走到她面前时,乐子衿已经吓得额角冒出了汗珠,腿膝酸软,是的,那晚的经历又浮现在她的脑中,是的,她在怕他,她怕与他单独相处,她怕他犀利讽刺的话语,她还记得她脱光了站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却痞痞的说他很挑剔,她不合格,他对没发育的小女孩没有兴趣… …

发现了她的颤抖与胆怯,崔泰哲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庞,当她红了眼圈,湿了眼眶,可仍旧倔强的咬着唇,扬起脸,不让眼泪流出来的模样让他的心似乎被狠狠的捅了一刀,他是个久经情欲场的男人,他的小新娘却不同于之前的女人,那些女人个个迎逢他,想尽办法吸引他,而她——他名正言顺的小妻子,却在排斥他,害怕他,就像,就像一个遇到大灰狼的小红帽一样。

罢了!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崔泰哲微恼了,哼,你这青涩的小丫头,我还不屑一顾!

当他正欲出声狠狠嘲讽她时,却没料到聚积在她眼底的泪水早已经掩藏不住,像珍珠一样落了出来。见她如此模样,崔泰哲慌了神,生平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手足无措起来。要嘲讽她的话被咽进了喉咙,突然,在俏丽青春梨花带雨的她面前,他觉得,他似乎在欺负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 …

他不想她流泪,他伸手,想替她擦干泪水,可是,她却生生的退后一步。

他早已没有耐心,左手一伸,勾住她的肩,将她锁在他的怀里,右手替她擦去温热的泪水,“别哭。”他的话,没有了之前的冷漠与嘲讽,像是呵哄着宝贝一样,温柔而低沉。

离他太近,乐子衿在颤抖,她不想再流泪,可是,却无法阻止泪水,他身上,混着淡淡的烟味,让她有些迷惑,泪眼朦胧,他离她虽近,可是她却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她在他怀里,她温热的体温烫烧着崔泰哲的皮肤,像是燎原的星星之火一样,让他的生理起了强烈的反应。

不能!

你不能!

她只是一个小女孩,

黎昕是他的小表侄,而她不过是与黎昕一般年纪… …

他突然将她推开,然后转身离开,伫立在她房间门口,他没有回头:“你别怕,没人会……伤害你。”说完之后,他才觉得自己说的话太多余了,这,已经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他迈着大步往楼下走去,是的,他最近生活太不正常,是该找个女人了… …

“子衿?乐子衿!”甄萱的声音从街边漫延到雷仕蛋糕店内。

“甄萱!”乐子衿开心极了,是的,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两个大女孩拉着手笑着。

“听说你考上了A大!”甄萱拉着她坐在蛋糕点的休息区,多日未见,她有太多的话想说了。

乐子衿点点头:“你呢?”

甄萱不乐意的看着好友:“亏咱俩关系这么好,你竟然都不知道我考上哪所学校了。”

乐子衿有些默然,高考之后,她就没有再去过学校,因与崔泰哲的婚事,所以,她更是对旁人避讳三分。

甄萱发现了她的沉默,天生乐观开朗的她呵呵笑:“傻瓜,跟你开玩笑呐,你还当真,我考上XX美术学院了。”

“是吗?太好了。”乐子衿笑看着好友。

“子衿。”甄萱发现,一段时间不见,乐子衿似乎有一些变化,比如穿着… …可是,子衿的这些小变化却让她很快的忽略掉了,她神秘的拉着她,低声说:“你知道吗,崔先生又结婚了。”

乐子衿一惊,心跳的咚咚咚的,难道,难道甄萱知道了什么?蛋糕店内开了足够的冷气,可是她却觉得背心一片冷汗。

“看你,又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吧!”甄萱性格开朗活泼,她笑着:“当时他与温婷堂姐解除婚约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崔氏还声明说什么崔先生会目前保持单身,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又结婚了,子衿,你知道他的新婚妻子叫什么名字吗?”

乐子衿心底突然有了底,看甄萱的样子,应该不知道自己就是崔泰哲的新婚妻子吧,而她,对于这件婚事,本身也是排斥的,于是装作不知道的摇摇头。

“也叫乐子衿!”甄萱兴奋的说:“吃惊吧!跟你同名同姓呐。”

乐子衿看着好友兴奋的模样,有些汗颜,是的,原本是彼此分享心事的好朋友,现在,她却选择了沉默与逃避,是的,关于她的婚事,她不想让旁人知道,她怕别人异样的眼光,虽然,她跟他结婚的目的就是众人所猜想的——金钱,潜意识里,她不想别人把她看低。

“吓傻了吧!”甄萱兴奋劲太足了:“我当时也吓了一跳,呵,不过,我想,肯定不会是你。”

乐子衿手有些微抖,心虚的说:“你怎么知道不是我?”

“你这么单纯,怎么会嫁给大自己十六岁的男人?虽然他是钻石王老五,可是,大家都知道‘天煞孤星’的传闻,谁嫁他谁就会被克死。”甄萱大大咧咧的说着。

天煞孤星?克死?乐子衿心有余悸,可是,这条路不是她自己选的吗?,现在,她只能尴尬的笑笑,附和好友:“是吗?”

“是啊。”甄萱聊起话来滔滔不绝:“想起来,温婷的堂姐倒是有福气,在结婚之前就和他解除婚约了。”

“怎么说?”乐子衿问,温媪与崔泰哲解除婚约的事,她还历历在目。

“与崔先生解除婚约,相当于逃过一劫啊!”甄萱不以为然的说:“我听人家说,他最长的一次婚姻就是第三任妻子,他们的婚龄有八个月。”

理想的支撑轰然间在乐子衿心底倒塌,最长只有八个月?安雪与他的婚龄是八个月?那么,她呢?她的脊背一片冰凉,恐惧感由然而生… …她不要… …她不想死… …她真的不想死!

“你怎么了?”甄萱发现乐子衿苍白着脸,前额上豆大的汗珠时颇有些吃惊:“这儿冷气刚刚好啊。”

“我没事。”乐子衿无力的拍开她的手,眼眸无力的闭上,天啦,她在害怕!可是,当崔泰哲昨晚温柔的揽着她,替她擦眼泪的场景浮现在她的脑海时,还有那声温柔低沉的“别哭”,果真,他走了之后,她还真没哭了,昨晚拥着柔软的被子一夜好眠。想到他坚毅俊逸的身影,她的心,突然间安定了下来,是的,他昨走前还说:“你别怕,没人会伤害你”,是的,别怕,别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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