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吴国馆娃宫中」
“大王,伯嚭前来参见,有要事相商。”此时屋内外忽闻太宰伯嚭声音。

昨夜于馆娃宫中彻夜与西施寻欢,今日至晌午都未起身。

见西施被伯嚭打扰而醒来,朱杰露出怒颜喊道:“太宰难道不知今日是寡人与爱妃休息之日?为何还前来打搅?”

“大王,若非要事,微臣也不敢打扰大王雅兴啊。今日微臣据狱卒传信,得知重犯朱斌发疯不止,尽然在狱中吃自己泄物,故特此前来向大王汇报。”

朱杰听完伯嚭话语,惊得从床榻上起身,未穿好衣物便推门见伯嚭说道:“当真如此?好端端的他怎会发疯?”

伯嚭回道:“微臣也不知,只听得狱卒说,昨日夫人前去狱中探望过囚犯,其他尚未知晓。”

朱杰听后露出狐疑之色,问道:“爱妃,可有此事?”

“回大王,确有此事,妾身不敢隐瞒大王。妾于前日夜里梦见有神仙托梦于妾,命妾要爱惜生灵,要多劝大王行善,如此方能怀上大王子嗣。只因妾嫁于大王多年,未能怀孕,致使妾身自卑不已,如今梦到神仙如此告诫,遂未请示大王便自作主张。

但妾身并未前去与朱斌多有言语,只是看在其妻女份上安慰几句罢了。却不知今日他会发疯,是臣妾过于鲁莽不该私自前去狱中看望囚犯,还请大王恕罪。”

西施说完,便泪如雨下,好似因为自己无法怀孕而自责不已。

朱杰见美人如此悲伤模样,一时间未有怪罪,又想起与西施行房一年之多,频率也算勤快,可也未见她怀孕。

如此一来反倒是朱杰触碰到了西施的痛处,他反倒安慰道:“爱妃勿要伤心,令寡人心疼不已。寡人正当壮年,而爱妃亦是青春年少,也许这也是需要一个巧合的因素罢了,所以爱妃不用自责。”

随后他又搂住西施抚慰她的秀发,不停的安慰着她。

朱杰又说道:“伯嚭,不知你对朱斌发疯一事有何看法?此人为真疯还是故意装疯给寡人看的?”

伯嚭回道:“回大王,臣以为朱斌发疯太出乎意料,莫非是因为看了自己妻子模样,又或者是太过想妻女才会导致如此?总之臣以为此时并不简单,或许是他想装疯来逃脱大王对他的惩罚。大王英明,还请大王明察秋毫。”

“寡人亦是觉得此事不容小觑,不知太宰有何高见啊,说来听听,如何让寡人辨别是真是假?”

伯嚭此时听后,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心中并未想出如何良策,遂又推诿道:“大王恕罪,臣也是对此表示惊讶,但并未来得及想出应对方法,还请大王给臣一些时日,让臣仔细调查此事。”

一旁的西施听得二人谈话,知道若是让他二人查下去的话定会查出一些端倪,遂对朱杰妩媚而道:“大王,臣妾有一良策,不知是否能够帮助到大王排忧解难。”

朱杰见西施居然能说出如此话语,遂用手轻挑她那酥软下巴,眼神中露出暧昧之色,说道:“哦?爱妃有何良策,赶紧说来听听?”

“臣妾认为若要试探朱斌是否为真疯还是假疯,只要用他亲生骨肉,以及他最爱慕的妻子试探便可。”

“爱妃一语真让寡人刮目相看啊,伯嚭你怎么没有想到?居然还不如爱妃,哈哈。爱妃,来,给寡人详细说下,如何用她二人试探?”

西施遂凑至其耳旁,悄声告知朱杰如何行事。

朱杰听后,一时间对其赞赏不已。或许是太过于爱她的缘故,并未有任何猜疑。

片刻之后,朱杰穿戴完毕,命人先从玉儿居处将她押出,又命人将她女儿抱出,一同前去囚牢中以此为诱饵,引出真相。

朱杰又与西施伯嚭等一同到了囚牢之中,玉儿与其女儿被随后押至。

见朱斌的牢房中以是充气熏天,十步之外就能闻出,再向前靠近已是令人作呕。

朱杰心中暗想:这家伙难道真的疯了?竟能把屎都吃得如此美味,而且蓬头垢面,浑然不像是个正常人所为。以后世他的性格来讲,更是有洁癖之人,特别爱干净,一点污浊都不能留在身上,犹如女生一样,可如今看来却是如此不同。

“朱斌,大王驾到,还不跪拜相迎?”此时伯嚭用袖子挡着鼻子对着牢房中说道。

直见牢房中的朱斌一手沾着排泄物,满脸傻像的朝着众人笑了几下,并未加以理睬,又开始满是滋味的尝试着手中的‘美味’。

“混账!本太宰跟你说话你难道没听见吗?见到大王还不给我跪拜!?”伯嚭此时怒骂而道,但却依旧未见他有所改变。

“大王,臣无法忍受他那行为,还请大王饶恕臣无礼。”伯嚭说罢,转身向后呕吐了起来。

朱杰却是一脸严肃,凝视着他的种种举动,一时间心中也无法揣度真相。

于是他立即命人将玉儿与其女儿押到他跟前,打开了牢门,放二人进入。

玉儿抱着襁褓中的女儿,看到了朱斌这般狼狈又悲惨的模样,霎时间泣不成声,涕泗滂沱。又闹得襁褓中的女儿开始啼哭了起来。

“朱斌,寡人问你,你可认得眼前之人?”朱杰说后,又开始注视他与玉儿两人的神情,想要了解这是否只是演给自己看的一出戏。

朱斌又愣唬唬地看着妻女傻笑,随后又将手上的泄物涂抹到了妻子玉儿的脸上,随后又向襁褓中女儿的脸上涂抹。

涂完二人之后,他又‘哈哈’大笑不止。

朱斌这非寻常人一般的举动让牢房外的众人看得那是瞠目结舌,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大王,看来朱斌这厮真的是疯了,臣以为应该立即将他处死,以免他再做出此等令人作呕之事。”伯嚭似乎有些扛不住的样子,于是便向朱杰谏言道。

“未必真的疯了,即便他真的吃自己的泄物,做出这些举动,寡人也只是认为他在故意演戏罢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一同观赏下一出戏吧!”

说罢,他命人将玉儿手中的襁褓取走,随后又命人用剑指向他们的女儿。

随后又试探性地说道:“朱斌,这襁褓中的婴儿,可是你与眼前这位白发妻子所生的女儿,难道这你都不认了?”

未等朱斌有所回复,玉儿首先跑至朱杰身前,跪拜叩首哭道:“大王,请大王饶恕我们的女儿吧。贱妾命卑贱,若大王要杀,请杀贱妾。还请大王网开一面,不要伤害我们的女儿。”

西施见此突发情形,心中也难以知道吴王下一步是否真的要杀害两人的女儿,于是同样求情道:“还请大王能够饶恕他们的女儿,一切都与这尚在襁褓的婴儿无关。请大王看在臣妾被神仙托梦的份上,莫要伤害婴孩性命。”

朱杰并未回复西施话语,继续看着朱斌接下来的举动。

直听得朱斌痴傻笑道:“嘻嘻,关我屁事。请叫我朱牛逼,我敢每天吃三斤屎,你敢吗?哈哈哈哈!”

朱杰心中暗想:难道这家伙真的疯了?剑架在自己女儿的脖子上,他居然毫无反应。即使是演戏也不可能如此逼真,而且看玉儿神情,也不像两人串通好来欺瞒。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间,剑刃却不小心滑倒了婴儿脖子上。

只见一条血痕露了出来,而襁褓中的婴儿大声啼哭。

“不....!纯儿!”

跪于地上的玉儿见自己女儿被朱杰所划伤而哭闹不停。担心她伤及要害,于是立即起身,将侍卫手中的女儿抢了过来,在一旁安抚,泪水却不停地流落到襁褓之上。

见女儿只是皮外伤,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是她不知道接下来吴王是否会对自己的女儿痛下杀手。

于是她将女儿抱至朱斌身前,含泪而道:“玉儿出身便为奴婢,昔日冒充沁公主嫁于吴王,却能在此遇见你,又为夫君诞下女儿,为我此生最幸福之事,是夫君让我觉得人间有真情。

如今你被奸人所害,如今变得痴痴颠颠。玉儿即使粉身碎骨也决不让任何人伤害我们的女儿。来世再与你做夫妻!”

说罢,她将襁褓放于地上,自己又忽然横眉怒目转身冲向吴王。

直见侍卫用剑指着她,想要喝止住。却未见她停止脚步,她身体迎着尖刃倒去。

霎时间,剑身刺穿了玉儿的身体,血飞溅四处。

一声凄惨的叫声之后,玉儿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省人事。

“不...!玉姐姐,你为何要做这样的傻事!大王,求您救救她吧。”

西施见此状,一时间吓得脸色苍白,立即上前想要扶起她,并向吴王求救。

朱杰见到玉儿竟然奋不顾身以自己的性命来保全朱斌与她的女儿性命,此等壮举怎能不让人为之所动。而他更觉得心有所愧,便立即喧御医前来施救。

牢房中的朱斌见到自己的妻子竟然做出的这样的选择来保护自己跟女儿,他此刻早已是痛不欲生,恨不能随她而去。但却只能故作痴傻,不敢显露处悲痛之色,否则就真的辜负了玉儿所托。

须臾,御医赶至,却时已晚。玉儿由于失血过多,已经没了呼吸。

西施听后,紧紧抱着她的尸体,在一旁痛哭不止。

“或许这一次真的是寡人错了,朱斌见自己妻子自尽而亡,却不为所动。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再说玉儿是他在这世上最在乎之人。如今看来,他是真疯而不是假疯了!”

朱杰见他依旧面不改色,终于将心中种种疑惑给抛去了。

又见玉儿如此舍生保夫君女儿之举,尤为感动。

朱杰说道:“伯嚭,命人厚葬玉儿,追谥为‘巾帼夫人’。将襁褓中的婴儿交于后宫好生安抚。”

“诺!”

“朱斌本应该受车裂之刑,但念在他如今痴傻份上,免其死罪,将他押入另一处干净地方,单独设一牢房,好生待之,若有闪失,寡人为你是问!”

“大王英明,臣谨遵大王之命!”

伯嚭说后,便命人将玉儿尸体抬出,又将朱斌押至另一处。

“爱妃,今日之事过于血腥,不宜久留,寡人带你回馆娃宫歇息吧,莫要为今日之事烦忧。”

见西施心情依旧处在哀伤之中,朱杰命人起驾前往馆娃宫休憩。

朱斌被移至另一处单独牢房之中,此牢房格局似宫中内室,并不像先前那般恶臭杂乱。

尽管朱杰赦免了自己的死罪,但如今他却是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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