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莫舒泰胡乱挥舞着手中泛着灵气的黄铜匕首,扯开嗓子乱喊乱叫,撒开腿疯狂冲向九鼎酒店正门,俨然一个被城管追赶的菜刀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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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喊。”

“喊???喊警察还是喊爸妈啊???”

马小玲指随声至,钳住莫舒泰嘻嘻哈哈的笑脸,逼出他笑中带泪的感动模样,却不完全忽视他的吐槽,解释道:“欺善怕恶,人鬼神妖都不能例外,这是所谓天性,是植根在本能之中的一种趋吉避害的机制!这招对智能越低的鬼越是奏效,可以用阳刚之气镇住阴邪,令到它们忌惮、畏缩、不能太过放肆——记住没有?!”

“记、记住了!!!”

“真记住了?”

“真!记!住!了!!!”

莫舒泰安然撞入大门之后,余光瞥见外头一个与数个恶鬼缠斗的结界师,越斗威势越弱、威势越弱惹来的野鬼就越多,看得他是胆战心惊,当即又从喉头挤出让杀猪汉倍感亲切的凄厉嚎叫,挥舞着匕首往楼梯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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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匕首你要收好,这可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宝贝。”

莫舒泰接过马小玲递过来的一把古朴匕首,用热切的眼神征询她的意见,后者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他这才兴致勃勃地拔刀出鞘——古朴的刀身泛着一股灵光,这半白的灵光在莫舒泰的阴阳眼底下,恰如一个半透明的罩子,将黄铜匕首的刀身罩着,发着隐隐约约的光。

“这匕首真要送给我了?”莫舒泰有些受宠若惊,话这么问,却头也不抬,目光一直扣在匕首上头,明显是爱不释手。

马小玲见他这么煞有介事,心中好笑,拍了拍他的头,说道:“不给你难道我是在炫富?这匕首对你这身带九煞追魂却又对术士一窍不通的凡胎来说,可算得上最得当的护身利器了——不过有一点你要谨记。”

“又有东西要记?!”甫闻“记”字,莫舒泰当即条件反射地弃刀护脸,只是十指拦住了脸颊就挡不住额头、挡住了额头又护不了头顶,不得已双手虚晃,显然是怕极了马小玲那旧社会教书先生式的醍醐灌顶。

“你这家伙。”马小玲被莫舒泰的滑稽举动惹得哈哈大笑,一只玉手虚空抓了两抓,便将莫舒泰满头乱甩的双手擒在了手心,另一手攥成铁拳,作势要打,直把莫舒泰吓得哇哇乱叫,这才心满意足地止住自己的恶作剧,揪着莫舒泰的耳朵笑说:“你怕什么怕?!本小姐殚精竭虑地为你好你还把我当母老虎了是吧?我要你谨记的,你就给我认认真真地记清楚了,不然到时把小命丢了,可别怪我保护不周——这把匕首,从铜水开始,便一直由术者注入法力,直至刀身成型为止,不曾间断,所以这把刀,既是一把利器,又是一道术式,形而上又形而下,器道相承,不分你我——每次对鬼妖的有效挥砍,都会消耗刀身,所以你用的时候,要慎之又慎。”

马小玲说到这里,松开擒住莫舒泰的右手,竖起食指压到他的鼻尖前,正色道:“而要更慎重的是,这把匕首还有一个用法,但那个用法只一次便能将刀身消耗殆尽,那是保命的砝码!不到万不得已,你一定不要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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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舒泰乍一用肩头撞开楼梯间的弹簧门,还没看清楼梯是铺瓷砖还是铺大理石,猝不及防底下,就有一个黑影迎面扑来。好在那黑影来势突然,却跌跌撞撞,莫舒泰又正十二万分的警惕紧张,身子一扭步子一带,人便往后退出去五六步,和黑影拉开了几臂的距离,得以看清来者的面目——“我靠!!!”——莫舒泰本以为事情应该这么发展,可没想到他脚步还没有停稳,那黑影却猛地从弹簧门中窜出,又一次扑向了自己,这一次他的来势更猛、动作也更稳健,进步之快,也不知道那道弹簧门是不是就是上帝给他关上的。莫舒泰虽然吃惊,却也算不上多么惊慌,腰腿发力又是一错,人便往右侧弹开,再一次避过了黑影的袭击,这一次他没有再原地踏步,便大喊着,便往后又退出了三四米距离,这才跟黑影保持了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

“我靠。。”

这次莫舒泰是切切实实地看清了来者的面貌了,那个两次突袭他的不速之客,西装革履、发型时髦,分明就是桂城争霸组委会的一名工作人员,只是他如今四肢略显扭曲,面目又格外狰狞,全无以往职业病的谄媚笑容,周身泛着诡谲的黑气,尤以印堂为甚,种种迹象,迅速勾起了莫舒泰那刻骨铭心的记忆,令他下了一个快准狠的判断——

鬼上身!

一如柳还望之前说过的,鬼上身并非一件易事,天时地利人和——虽然也不至于这么讲究,但也相差无几,所以上身初期,要解救就不缺手段,如今莫舒泰撞见的这个工作人员,看他活动的灵活性之差,就知道被上身不久,鬼连完全控制好肢体都未能做到,莫舒泰如果想跑,现在就是黄金时间。

捏紧了手中的黄铜匕首,莫舒泰步子顿了顿,目光飘向了现在应该安全了的楼梯间。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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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被鬼上身时,趁着还有一些意思,握紧匕首,狠狠地扎向自己心脏的位置,记住,要心脏的位置!就算做不到不偏不倚,最起码也要确保刀锋划过心脏!你啊啊啊个屁啊!!我都说了这把匕首是道有形的术式,拿来刺人,只会驱鬼,不会造成损伤的!但是这个机会,仅有一次,失败自不必说,成功了刀身也会消耗殆尽!你一定要把握好分寸!!知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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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莫舒泰双手持刀,疾步冲向了仍在做着古怪动作的工作人员,温润的指腹贴着冰冷的刀把,那种既温又冻的触感,夹杂着满腹的紧张和矛盾,给他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刀柄贴近自己的右胸、喊声擦过自己的脸颊,带着腥气的夜风从敞开的酒店大门闯入,将莫舒泰往后猛扎的一头乱发搅得更乱,五步、四步、三步,被鬼上身的工作人员极其配合地在原地扭曲着肢体却敞开着心胸。

刀尖与心脏,只差一秒!

“B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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