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武潇之口,唐敖对无继国有了大概的了解。
除了寻常百姓没有性别之分,像武家这样的修炼家族在无继国亦是罕有。

据说祖上是从别处迁徙而来,渐渐的入乡随俗适应了无继国的特殊环境,但也保留了在无继国独树一帜的繁衍方式。

所谓夺城大典,倒是和唐敖经历的巨人国夺王之战有些相似,但争夺的仅仅是对一个城池的控制权。

如果失去了对城池的掌控,获得修炼资源的数量将会大大减少,甚至会被逐渐排挤出城池沦为野修。

武潇忧心忡忡道:“今次夺城大典,原本武氏一族稳操胜券,但因为世家客卿魏师没有按照计划苏醒,导致武家缺少压阵的高手,不得已才张贴榜文聘请上师助战。”

武潇所说的魏师曾经是一个野修,被武氏先祖在城外所救,继而加入武家成为世代客卿,拥有元婴初期的境界被誉为诸元城第一高手。

唐敖与武潇交谈之际来到了武氏的典藏室,里面摆放着对唐敖来说一无是处的修炼资源。

他的目光略过灵石和丹药,落在了摆放在隔断内的一枚枚玉简上。

武潇指着最下面那排玉简道:“上师,这里便是无继国的一些史料和风俗人情,因为无继国诸城被荒野阻断,交流极其困难,武氏一族搜集到的只有诸元城和附近两座城池的资料,希望上师不会失望。”

唐敖笑着点头:“我在这里研读片刻,你且出去吧!”

唐敖让武潇离开后拿起一块玉简放到额头,很快沉浸到无继国的各种资料当中。

武氏内宅,武荻见武潇去而复返,眉头微皱道:“武潇,你觉得这位唐上师实力如何?能否强过魏师?诸元城中其他几个修炼家族选派的客卿或者家族长老,可是与魏师的实力相差不大呢!”

武潇摇头道:“孩儿看不出唐上师的底细,但听二弟说唐上师从城外而来,又面生的很,想必有些真材实料,否则焉能横穿荒野来到诸元城。”

武宽附和道:“大哥说的极是,唐上师不要武家的修炼资源,反而索要无继国的史料风俗等物,相信是外域之人,而域外之人想要抵达无继国何其艰难,我们武家祖上可是牺牲了十余位元婴期的长老才进入此地,孩儿觉得唐上师最少拥有元婴中期的修为,此番夺城大典我们武家必胜。”

武荻颔首道:“能得唐上师之助,是我武氏一族之幸,但对另外几家仍然不可掉以轻心,为父总觉得魏师没有按时醒来恐怕有其他家族作祟,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给予武家致命一击,传为父的令谕,凡武家之修皆加强戒备……”

武潇心中一动,迟疑道:“父亲是担心另外几家联手,在夺城大典上对武家发难?”

武荻点头道:“三代以来,武家在诸元城一家独大,另外几家岂会一直隐忍,难保他们不联合起来将武家驱逐出城,所以我们一定要做最坏的打算,不打无准备之战。”

武宽皱眉道:“父亲,若是另外几家联手,最有可能的便是以祝家为首,尤其是祝家号称玉玲珑的长老祝题花近日苏醒,实力尽复,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极其难缠,就连魏师也在其手上吃过大亏,孩儿以为盯防的重点便是此人,如果能说动唐上师在夺城大典前将祝题花击杀,我们便能提前锁定胜局了。”

“唐上师不要武家提供的修炼资源,只是查看无继国的风俗人情典籍,尽管唐上师答应了替武家助战,但这层关系委实不太牢靠,你们有何办法让唐上师不会变卦,甚至答应帮助武家击杀祝题花?”

武氏兄弟冥思苦想,只因对唐敖不了解,一时半会想不出增进关系的办法。

最后还是武潇说道:“唐上师既然是修炼者,必然离不开财侣法地这四样,武家具备的修炼资源肯定无法打动唐上师,莫不如将那人送与唐上师,或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武宽皱眉道:“这样不好吧!那人是魏师沉睡前指名索要之人,是准备当作道侣的,如果送给唐上师,万一魏师醒来武家又该如何交待?”

武荻权衡利弊,沉声做出决定道:“先度过眼前这道难关再说,至于魏师那里,待其醒来后多多补偿就是,武潇,你去把那人带来送给唐上师,无论如何也要让唐上师把人收下。”

唐敖在武家的典藏室一呆就是小半天,将武家收藏的有关无继国的情况烙印在脑海中,仔细辨别是否有关于百花仙子的线索。

可惜武家的这些资料虽然驳杂详细,但仅有三城之地的记载,他剥茧抽丝也没有重要的发现。

倒是对无继国这种没有男女之别不生育无子嗣,死后被称为睡觉,复生被叫做做梦的存在方式大感怪异,赞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无继国应该和毗骞国接壤,但武氏收藏的典籍没有半个字提到毗骞国,这倒是有些奇怪,难道是诸元城位于无继国的偏远之地,交通不便的缘故?”

唐敖放下手中的玉简,自言自语道:“多九公选择的这条路线偏僻之极,甚至最后会通过深目国遗址返回海内,再加上盘古旧案生死薄的出现,这方地域或许和九幽地府有些关联,甚至让我的镜灵天赋也被极大压制,仅能施展随机传送出现在数十里外,必须要多加小心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秦小春年约二八,身材高挑体态风流,五官精致中隐含化解不开的愁绪。

每每做出西子捧心的动作,当真是我见犹怜。

武潇看了秦小春一眼便挪开了目光,生怕自己陷入到秦小春的哀怨愁思中。

秦小春是一百多年前武家在城外发现的无继国人,大概是刚刚死而复生,记忆混乱不知自己的出身来历。

后来被武家客卿魏师看重,准备与秦小春结为道侣。

但浑浑噩噩的秦小春对此百般抵触反抗,魏师倒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之后一直将秦小春安置在府内,并未十分逼迫。

武家上下都知道魏师对秦小春的心思,以魏师道侣待之,这百多年来日子过的倒也惬意。

秦小春这些年浑噩的状态大有改观,但却时常愁容满面,反倒增添了她几分姿色,愈发让人不敢直视。

好像她的哀愁能感染别人,使人难以自已,武家上下纷纷感叹魏师慧眼如炬,怕是早已判断此女魅惑天生的风姿。

武潇深知将秦小春送给唐敖会得罪魏师,甚至可能让魏师叛出武家。

但火烧眉毛只能先顾眼前,若是无法笼络住高深莫测的唐上师,不必魏师反叛,武氏一族就会被排挤出诸元城风流云散。

对城外的凶险武潇所知不多,但武家先祖留下的记载,每每读来仍然感觉如坠冰窖。

“秦姑娘,我方才说的那些话可记得清楚?你不喜欢魏师,武家拼着得罪魏师也会帮你推脱,但眼下武家遇到了困难,急需一位上师压阵,请秦姑娘看在武家百年供养的份上,做那上师几日侍妾,事成之后秦姑娘如果不愿意服侍唐上师,武家将拿出千块灵石,灵丹十瓶作为秦姑娘的谢礼,帮助秦姑娘成为修炼者,并且答应秦姑娘之前提出的要求,护送秦姑娘前往朝阳城……”

武潇说话的时候不敢面对秦小春,只怕看到秦小春凤目含愁的模样会心软说不下去。

心中暗暗告诫自己,秦小春此女魅惑天成,送出武家或许是武家之福。

秦小春之所以答应跟着武潇去见唐敖,是因为武家提出的条件令她无法拒绝。

她提出离开武家前往朝阳城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武家每次都拿魏师的话敷衍她。

她当然知道魏师对她打着什么主意,一直非常恐惧,眼看魏师今年就会苏醒,她根本没有了再考虑的时间。

要么偷偷离开武家离开诸元城,但她一人想要前往朝阳城只有死路一条,城外的凶险她在百年前就已经领教过了。

“大公子放心,小春当然清楚,做那个唐上师的侍妾也无不可,但希望武家能信守承诺,事后护送我前往朝阳城。”

秦小春嘴上这样说心里百般不愿,但形势比人强,她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武潇满口答应,不由自主的安慰秦小春:“秦姑娘放心吧!唐上师为人谦和有礼,比魏师更加容易相处,若是博得唐上师的欢心,不必武家护送,只唐上师一人便可保秦姑娘安然无恙的抵达朝阳城。”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典藏室。

武潇让秦小春在此稍等,走进去躬身道:“唐上师,距离夺城大典还有几日时间,家主担心上师在此无趣,特意给上师送来了一位侍妾,服侍上师的饮食起居,此女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美人……”

唐敖正准备离开典藏室,武家搜寻记载的无继国典籍已经被他拓印一份收了起来。

虽然收获点滴皆无,可他为人一诺千金,既然事先答应了武家,当然会信守承诺帮助武家夺得诸元城的掌控权。

听了武潇的话他为之一笑,认为武家的心思未免太多,难道他的脑门上刻着喜欢美色这四个字吗?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