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敖手里把玩着拇指高的五色小鼎,这就是他炼制完成五行合一的山河鼎。
在那个未知界面已经试过此宝的威力,比七宝妙树等法宝尤胜一筹,自信五行山河鼎确已跨入仙宝门槛。

唯一的缺憾是此宝不能轻易动用,至少在镜花世界和大唐,绝不能施展五行合一的威力。

否则会对界面障壁造成难以弥补的创伤,酿成灭世之灾。

唐敖收起山河鼎,此时他已经回转大唐世界,清楚的感知到大唐世界界面对他产生的轻微排斥力。

尽管他还是元婴后期大圆满的境界,但神识和化神中后期修炼者相比还强大几分,这就是界面规则之力承载的极限吧!

毕竟大唐世界在所有界面当中属于垫底的存在,若按照三千小世界排序,也不过中等偏下罢了。

炼制山河鼎的过程让他对自身实力也有了清楚的认识,他以元婴后期大圆满之境,面对化神后期胜负当在四六之间,占六成胜算的自然是他。

如果遭遇炼虚初期修炼者,神通法宝尽出亦可以分庭抗礼,因为他最大的依仗是元灵宝镜和玄灵斩,彻底弥补了和大神通修炼者之间实际战斗力的差距。

可惜刚猛有余持久不足,若是不能寻觅胜机必须远遁逃开,像极了大唐开国一福将的三板斧。

想到程咬金的三板斧,唐敖的遁光如流行般降临在扬州军的大本营外,他一边看着扬州军大营一边打量神都洛阳方向。

这一次离开的时日不长不短,看起来武周军和扬州军并没大动干戈,难道武则天的伤势还没有痊愈?

唐敖抬腿走向军营,之前感受到的界面排斥力突然剧增,就好像他是一个外来者与此地格格不入。

不由得抬首望天若有所思,以他创始元灵弟弟的身份,立即找到了发生此类情形的答案。

每个界面都有属于自身的规则和本源,哪怕弱小如大行伯的行宫小世界,也需要世界基石鼎定规则。

而且这个规则不能随意更改变换,否则整个世界就有覆灭之忧。

摆在唐敖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是将大唐世界变成他的小世界,实施起来非常繁琐麻烦,并且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办不到,只能徐徐图之。

二是在大唐世界留下他的本命印记,充当守护者一样的存在,这就会得到大唐世界规则的承认,千年之内不会产生丝毫排斥力。

唐敖权衡利弊选择后者,因为他对这方天地有着感情,而自身又因果纠缠密密麻麻。

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要托着大唐世界陪葬,这是他不想看到的局面。

留下本命印记吗?

唐敖收敛自身强大的神识迈步走向军营,脑海中思考着诸多留下本命印记的方法。

迎面遇到一队巡逻的扬州军兵士,看到唐敖纷纷惊喜道:“大将军回来了,大将军回来了。”

唐敖被李显授予骠骑大将军的职权,乃是货真价实的三军统帅,普通兵士甚至忘记了他另外一个门下省侍中的官职。

可见他在扬州军中的威望日益加重,深得将士们的拥护。

唐敖归来扬州军上下为之欢欣雷动,但是在这表面的一团和气中,看不见的暗流在涌动着。

李显率领文臣武将和唐敖议事的时候,皇后韦氏的寝宫内,韦氏展开一封书信观看。

珠圆玉润的娇颜嘴角露出弯折的曲线,看过书信后将其抛到炭火盆上烧成灰烬。

徐敬业想通过韦氏吹枕头风离间修炼者实则是唐敖与李显的感情,选择的切入点非常奏效。

在徐敬业几次不着痕迹的安排下,韦氏和牡丹仙子等人有限的几次接触都以不欢而散告终。

韦氏二度为后,对权力看的极重是一方面,同时对修炼者也很羡慕甚至是崇拜。

在她想来以一国之母的身份和客卿般的修炼者接触,称得上礼贤下士折节下交。

但是她有些拎不清状况,修炼者骨子里有着傲视天地的骄傲,别说一国之母,就连名义上一国之主的李显,一个筑基有成的修炼者也不会太过看重。

双方各自的出发点造成了交流后的巨大落差,韦氏昨日开口向一位花仙子求取驻颜延寿的丹药被拒,心中正生着闷气。

方才看到的密信则是唐之奇送来,内容是王勃从柳毅手中得到一枚灵丹。

两相对比,她这个一国之母还不如臣子受修炼者待见,心中能顺气才怪。

韦氏暗自着恼之际,心腹宫女来到她耳边低语几声。

韦氏脸色愈发难看,吩咐几声后时间不长,一个年纪比韦氏略长,面貌有三分相似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宫闱禁地除了李显之外别的男人岂敢轻易进入,但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

而且此时的禁宫也是临时的,规矩就没有那么严苛,此人见到韦氏不敢失礼,跪倒拜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千岁。”

韦氏口中说道:“兄长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那么多繁文缛节。”

说话的同时,从唐之奇那里学来的欺瞒修炼者的交流手段同时用上,以指为笔沾着茶水在桌案上写着谨慎小心的言语。

韦氏口中的兄长乃是她的堂兄韦温,韦玄贞被贬途中死亡,韦温便在半路上逃亡。

等到得知扬州军匡复李显重登帝位,这才历经道路艰辛跑来与韦氏相认,希望能在扬州军中谋得一官半职。

李显被废黜的引子便是将天下江山送给韦玄贞那句戏言,因此扬州军内部对他这个外戚十分排斥。

就连徐敬业也没有将韦温放在眼里,看在其皇亲国戚的面上发配到支度使手下做了一个从六品的小官。

郁郁不得志的韦温借酒消愁,在支度使手下的事务难免懈怠。

今日被寻了短处斥责一番,回到住处指天骂地时得到韦氏心腹人传话,直觉告诉他机会来了。

韦温知情识趣的站在韦氏身旁,手指沾着茶水写道:“皇后找微臣可是有要紧事吩咐?微臣保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兄长在外廷,应该知晓修炼者的事情,本宫刚刚得知皇上有意给唐敖修建一座道观,需耗费黄金千两,银钱巨万,且要征发民夫十万人,纯粹是劳民伤财的勾当,本宫要你具名上本弹劾唐敖,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修建道观之事。”

韦温心中一颤,不明白韦氏为何针对唐敖。

他前些年居住长安,对李显和唐敖的事情略有耳闻。

李显对唐敖极其信重,而且扬州军能成事,李显能恢复帝位,唐敖那是出了大力气的。

韦氏此举虽然说不上自毁长城,但肯定会被唐敖记恨,这个浑水不好趟啊!

“皇后娘娘,微臣不过从六品小官,恐怕人微言轻,即便上本弹劾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再者唐敖乃是扬州军和修炼者联系的纽带,惹唐敖不快,那些修炼者肯定会寻微臣的晦气呀!”

“兄长的胆子怎么越活越小?此事由你开口,只是起个引子罢了,真正出手的另有他人,这件事看起来虽然小但却要让皇上知道,那些修炼者绝非大唐江山的依靠,反而是败坏江山的蛀虫。”

韦温眼前一亮,放眼扬州军能和唐敖掰手腕的只有徐敬业一家绝无分号,皇后这是和徐敬业达成了一致意见吗?

如果有徐敬业在背后支持,上本弹劾唐敖大有可为,即便伤不了唐敖的筋骨,他在徐敬业那里算是有了投名状。

徐敬业执掌中书省又是勋贵,背靠这棵大树好乘凉啊!

韦氏兄妹密谋一番,就在韦温准备离去的时候。

李显略显疲惫的回到内宫,看到韦温便是一怔:“大兄来啦!近日事务繁忙,朕也不得空与大兄相谈……”

李显对韦氏的亲族多有愧疚,如果不是昔日朝堂上那句戏言韦家不会落难,韦玄贞就不会死在被贬的路上,韦氏的兄弟姐妹就不会死散。

哪怕韦温和韦氏仅仅是堂兄妹,李显对韦温也要高看一眼。

李显命人准备宵夜,示意韦温不必拘束:“大兄已经在扬州军中任职了吗?朕身边缺少文臣武将,这江山还是要大兄这等亲近的人梳理,切不可让朕失望啊!”

韦温既然已经决定靠紧徐敬业,听了李显的话下意识的朝韦氏看了看。

见韦氏微微摇头,知道韦氏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阻止唐敖修建道观的事情,转而表露忠心,希望给李显鞍前马后效劳云云。

韦温告退后,李显见韦氏食欲不佳,以为自己刚才安抚韦温的话让韦氏想起了伤心事。

抬手抚着韦氏的肩头说道:“香儿不要伤心,朕刚才与徐爱卿,唐爱卿等人商议决定追封国丈为酆王,死难的四位国舅追赠为大都督,两位未曾娶妻的国舅也选定了冥婚的对象。”

死后封王乃是极高的殊荣,酆王又是亲王爵位,韦氏心情稍好,将话题转到她关心的事情上。

“陛下有心韦氏铭感五内,怕是要杀身以报才成,军政进展不顺利吗?怎么商谈到了这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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