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尧春面对五六双眼睛的凝视,没来由略显紧张。
心中疑惑这些女人和唐敖的关系,嘴上说道:“诸位道友既然皆和唐敖熟识,那么不管有什么恩怨纠葛,还是等唐敖出关之后再说吧!唐敖让妾身稳住局面,希望诸位道友不要给妾身出难题。”

孟瑶芝狠狠瞪了卞彩云一眼,转首对井尧春说道:“春姐姐,她们卞氏害得我孟家家破人亡,被迫远走海外,是我家不共戴天的仇敌,还望春姐姐不要阻拦,让我手刃了这两个贱人。”

井尧春大感不悦,她知道孟瑶芝和唐敖的关系有些不一样,但持宠而娇难免让她心中添堵。

脸若冰霜道:“瑶芝妹妹,唐敖方才的话说的言简意赅,让我安顿这两位道友,你们打打杀杀让我如何对唐敖交待?一切还是等唐敖出关再说吧!”

井尧春说着给了师姐一个眼神。

花再芳心领神会飞身过去将卞素云姐妹领到一旁,心中腹诽的很。

唐敖究竟在哪招惹了这么多女修?这样下去师妹的好事岂不是被搅黄了?

“大姐?”孟瑶芝见状转首看了看孟芸芝,眼下剪灭仇敌的机会委实难得,难道真要等唐敖出关?

唐敖和卞氏姐妹又是什么关系?

孟芸芝焉能看不出孟瑶芝除了想要报仇,亦是生出了妒火。

但是她看的清楚明白,井尧春绝不会让她们围杀卞氏姐妹,微微摇头道:“还是等唐道友出关吧!”

孟玉芝同时给孟瑶芝传音道:“小妹,有井尧春和花再芳两个金丹期修炼者阻拦,我们眼下报仇无望,只能等唐道友出关了,希望唐道友和卞氏姐妹的纠葛不深,否则我们的仇怕是难报了。”

唐敖盘膝坐地,本该立即疗伤的他将储物袋打开。

眼前霎时间光华氤氲,九头鸟晃着三个脑袋窜出来,在唐敖的腿上蹭了蹭,好像讨食般呱呱叫。

将几块灵石弹入九头鸟的口中,九头鸟欢快的跑到一旁吸收灵石蕴含的灵气。

唐敖小心翼翼将一张纸片舒展开,看着惟妙惟肖的魏红樱变成画中人,心头不禁郁结。

“红樱,唐某在此立誓,但凡有一线希望必让你恢复如初。”

唐敖观望魏红樱的画像良久,拿出一个盛放丹药的玉盒,打出法决将魏红樱的画像缩小,珍而重之的收藏起来。

蒋秋辉的石化之象和之前相比变化不大,唐敖叹息一声将其收好,这才拿起丹药恢复伤势。

此次三仙山之行步步危机,但是收获远超他的预期,单单那块宝镜碎片的价值就难以估量。

唐敖抛开这些杂乱的思绪,将储物袋内的疗伤丹药取来大半服用。

当丹药之力化开,他的心神也澄净如水,进入到物我两忘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唐敖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然神光内敛伤势尽复。

他忍耐住长啸冲天的念头,目光落在面前堆放的宝物和材料上,尽管仙宝方丈山石碑诡异的化作飞灰消散,但是在三仙山内仍然得到了外界难求之物。

唐敖首先将赑屃所送的玉册摄到手中,与上半部万珑棋局合二为一,再加上在梦境中亲眼目睹易紫菱与人对弈的感触。

假以时日必定可以有所领悟,在心境和神通的修炼者打下坚实的基础。

在仙山中得到其他宝物被唐敖分门别类再次纳入储物袋,若说这次除了宝镜碎片和万珑棋局的册页,最大的机缘造化无疑是天刑锁符文。

唐敖的指尖符文闪烁,一条手指粗的符文锁链延伸而出,尽管不如在三仙山时力挡神仙威势惊人,亦是他如今手术的杀手锏神通。

寻常元婴初期修炼者遭遇天刑锁符文必定手忙脚乱,而且与他对符文奥义的理解相互印证,来日未必不能将天刑锁符文化成真正的天刑锁。

大致处理好了手头的事情,唐敖犹豫片刻,一片符文在他面前如花绽放,内里正是柳毅的元婴。

三寸高的元婴神色萎靡,似乎随时会消散在天地之间。

柳毅双眼懵了片刻,立即惊喜道:“唐爱卿逃出了乾坤塔?唐爱卿果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如今这是何处?钟离侯和宝相仙子不会追来吧?”

唐敖将后来发生的事情简短讲述一遍,愁云盖顶道:“国主肉身被毁,元婴又无法久存于世,不知道国主可有度过眼前灾厄的法门?”

柳毅叹息一声,元婴小手一晃,双手间多出了一根翎毛,正是赑屃赠送给他的鲲鹏之羽。

“本国主的状况虽然糟糕,但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所有的希望便落在这根鲲鹏翎毛上,若是能领悟振翅一展九万里的神通,元婴或许会逐渐稳固,等到那个时候再行寻找合适的躯壳夺舍重生。”

唐敖早已不是当初初踏修炼之路的新丁,柳毅说的轻巧,但是想要达成困难重重。

首先必须要有一处灵气上佳的宝地,其次要寻找合适的夺舍躯壳,最后还要考虑到夺舍时有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总之这条路充满了崎岖坎坷。

“是唐某拖累了国主,若不是国主以性命相护唐某焉能安然无恙。”唐敖满是愧疚的说道。

柳毅豁达的摆手打断唐敖的话。

“修炼一途就是如此凶险,又难得有可以信诺之人,即便亲密如道侣亦难免反目成仇,本国主与唐爱卿相识以来,对唐爱卿的为人已然了解,本国主相信唐爱卿设身处地亦会做出这般抉择,修炼路途上有可以脊背相靠的道友,本国主心怀甚慰。”

唐敖闻听此言心怀激荡,颔首道:“唐某能与国主相识亦感三生有幸,国主当如唐某手足,亲生的兄长,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之前唐敖和柳毅相互信任,彼此默契心照不宣,现在却是将话说的明白。

柳毅见唐敖如此挚诚,心下更感触动,坦然受了唐敖一拜。

唐敖见柳毅的神色又见萎靡,当即不敢多言,拿出一块富含灵气的玉佩。

君子佩玉,恰好适合如今只剩元婴的柳毅栖身。

柳毅元婴化作一道流光遁入玉佩中,唐敖心中打定主意,稍作安顿后立即返回镜花世界给柳毅寻觅一处上好的灵脉宝地休养生息。

小心安置好了柳毅的元婴,唐敖又将金乌剑仙的元婴放了出来。

只见金乌剑仙比柳毅的状况更糟,金乌剑仙似乎对自身的状况了如指掌,谢过唐敖几句后表示想要立即见见井尧春和花再芳这对姐妹。

唐敖猜到金乌剑仙准备安排后事,指尖灵气化作两把小巧飞剑,以飞剑传书之术将二女叫到阵法禁制之外。

井尧春和花再芳看到唐敖面色凝重,隐约有了不妙的预感。

“令师就在其内。”唐敖撤去阵法禁制,金乌剑仙的虚弱元婴顿时呈现在二女面前。

看到这一幕二女哪还不明白,悲戚之声顿时响起在唐敖耳边。

生离死别实乃人生憾事,修炼者概莫能外。

唐敖刚刚经历过面对化成纸片少女魏红樱的无奈和愁苦,可以预想到井尧春二女和金乌剑仙又是怎么样的依依不舍。

当即离开此地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了金乌剑仙师徒。

唐敖出来便觉察到气氛不对劲,看到孟瑶芝等人和卞氏姐妹剑拔弩张的大眼瞪小眼。

顿时想起双方在海外的仇敌关系,不禁有头大之感。

孟瑶芝飞身跃到唐敖身边,正准备央求唐敖做主主持公道,结果了卞氏姐妹的性命。

那边卞素云抢先开口道:“唐道友,妾身出海时日已经不短,唐夫人身边若是无人照料终究不妥,妾身姐妹就此别过,唐道友尽管放心,只要有妾身姐妹在,必保唐夫人万无一失。”

卞素云生着七窍玲珑之心,和孟家姐妹一照面就看出孟瑶芝对唐敖暗生情愫。

眼看着动起手来非但占不到便宜,还有可能吃大亏,当即言语如刀刺向孟瑶芝的软肋。

而且她说的半点没错,太平公主和唐敖有结发之约,称呼太平为唐夫人,即便唐敖也无从辩解。

果然不出卞素云所料,孟瑶芝闻听此言只觉得一柄大锤砸在头上,脑袋嗡嗡作响,双眼呆滞无神的望着唐敖。

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心质问又没有丝毫立场。

唐敖焉能看不出卞素云诚心添堵之举,但是卞素云提起太平公主,那的确是他忧心所在。

“卞道友有心了,令月那边唐某暂时无法前往,照护之情唐某没齿不忘。”

卞素云见好就收,拉着妹妹卞彩云的手驾起遁光飞离。

离开蓝棉岛卞彩云啐了一口道:“姐姐,孟瑶芝那个骚浪蹄子看唐敖的眼神满是痴缠,姐姐那番话赛过一记闷棍足够她受的,看到孟家姐妹吃瘪,妹妹心田舒畅念头通达之极。”

卞素云自得一笑:“孟瑶芝想要获得唐敖的青睐怜爱,只能说痴心妄想,且不说唐敖已有结发之妻,看方才那位叫井尧春的金丹期修炼者和唐敖的关系亦是不清不楚,孟瑶芝想钓金龟婿还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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