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婴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建成的滕王阁,举目远眺心旷神怡。
不住赞道:“这一处滕王阁,比本王在SD的滕王阁更加高耸华贵,修筑此楼阁的工匠每人赏银百两。”

阎洪亮大拍马屁道:“王爷体恤,微臣代数百工匠拜谢王爷大恩。”

嘴上这样说,心里已经想好,那些摆砖弄瓦的泥腿子每人给个百多文钱就算了,剩下的赏钱自然要落入我的荷包,一进一出就是近万两银子啊!

李元婴环顾左右:“阎都督,昨日不是说长安才子王勃途经洪州吗?王子安何在?”

王勃昨夜喝多了酒,微微有点宿醉。

闻听滕王李元婴呼唤,脚步有些踉跄上前:“草民王勃在此,拜见滕王千岁,千千岁。”

李元婴以貌取人,发现才名远播的王勃邋遢的很,心下有些不喜。

但是滕王阁新建又不好坏了心情,沉吟一声道:“久闻王子安大名,王大才子观本王这楼阁如何?若是让王大才子即兴赋诗一首,可写得吗?”

王勃方才登上滕王阁的时候,便喜欢上了居高临下观望的美景,心中文思正盛,抱拳道:“请王爷命人磨墨三升,在下必定一挥而就千古名篇。”

李元婴一声令下,仆婢们摆上桌案,备上笔墨纸砚。

王勃看着两方砚台,摇头道:“不够不够,最少亦要三升浓墨,否则断了思绪岂不懊悔难续。”

足足一瓮磨好的墨汁摆放在王勃身前,王勃提笔沾墨,文思如泉涌。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顿饭功夫,一篇滕王阁序诗跃然纸上。

王勃对自己的文章诗词极为满意,擦拭着鬓角微微沁出的汗珠,觉得这篇文章,怕是此生的最高成就。

再想书写这等文章,没有天时地利人和,此生无望矣!

唐敖站在王勃身侧,将滕王阁序的写作过程从头看到尾,心下竖起大拇指,暗赞不已。

不论是自己的才情,还是公认的另一个大才子骆宾王,在这篇诗赋前皆黯然失色。

李元婴听着王勃将滕王阁序和后面的诗朗诵一遍,对王勃顿时刮目相看。

他虽然品行不端,可也略有才气,知道这篇文章的确称得上千古佳作。

没等李元婴赏赐的话说出口,突然在人群中有人高声喊喝道:“王爷,王勃此子居心叵测,竟然在诗赋中诅咒王爷,其罪当诛。”

众人纷纷侧目,当王勃看到说话的那个人,不由得浑身颤抖。

仍然握在手中的狼毫甩下了点点墨汁,原本苍白的面色陡然变的青灰,喉咙发出了异样的咯咯响声。

“王兄,怎么了?”唐敖见王勃脸色灰白,额头青筋蹦起,显然是气怒攻心的前兆。

急忙伸手在王勃的背心上一拍,轻轻渡了一丝灵力进入王勃体内。

王勃被唐敖拍了一下,憋闷之气为之通畅,恨声道:“那便是虢州知州,害我丢官罢职险些丧命,害我老父飘零蛮荒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虢州知州亦看到了王勃的状况,手捻八字胡道:“王勃,本官说你心怀不轨居心叵测难道是冤枉你吗?你这人在虢州犯下重罪,恰逢新皇大赦天下逃得一命,不找个清静的地方修身养性,还敢出来招摇,本官问你,诗中最末两句,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难道不是诅咒滕王早死的谶言吗?”

“一派胡言。”

王勃作诗末尾两句不过是发自内心的感慨,融入了他这十几年来的满腹心酸。

本是自哀,在虢州知州讲来却成了诅咒滕王李元婴的意思,险些把他气吐血。

李元婴顺着虢州知州的思路一琢磨,王勃诗句还真有些大不敬的诅咒之嫌,脸色顿时变了,沉声道:“来人啊!把王勃这个狂生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王府仆婢不由分说,上前扭住王勃。

正要把王勃拖出去,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推开,出手的正是唐敖。

唐敖面带嘲讽,伸手一招将李元婴手中的滕王阁序诗摄入手中。

“王兄,如此佳作岂能明珠暗投,权当给瞎子点灯吧!虢州知州,你还不把构陷诬告王兄的事实招来,更待何时?”

唐敖之言仿佛斧劈刀削落入虢州知州的脑海中,面对一介凡夫俗子达到了言出法随的效果。

虢州知州脑际嗡嗡作响,不由自主把因为王勃作诗暗讽自己,怀恨在心构陷王勃的细节全讲了出来。

王勃听完虢州知州的讲述,不由得放声大笑,笑的涕泪横流,末了伸手点指虢州知州:“狗官,枉我在虢州为你出谋划策治理地方,你便如此回报我吗?”

唐敖同样伸手一指,结果和王勃截然不同。

虢州知州的脑袋噗的一声爆开,血溅当场。

滕王阁内顿时炸了锅,就连恨不得杀了虢州知州的王勃也惊骇不已,望着唐敖讷讷无言。

李元婴不知道虢州知州的脑袋为什么爆开,但唐敖肯定脱不了干系,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杀人,来人啊!将此人拖出去斩了。”

唐敖脚步一跺,除王勃外众人皆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唐敖朝身前的王勃躬身作揖道:“王兄,真的认不出在下了吗?当年沛王府一别,可还记得在下那句鸡犬过霜桥,一路梅花竹叶?”

王勃双眼蓦地瞪大,惊愕道:“你……你是唐敖?”

有了唐敖的提醒,他逐渐把眼前之人和当年那个聪慧伶俐的少年童子联系起来,和眼前之人的相貌渐渐重合。

唐敖微笑点头:“昨夜把酒言欢得知王兄心迹,今日便去吧!武周天下没有王兄立锥之地,扬州军却可以让王兄一展所长尽显抱负。”

唐敖说着从储物袋内拿出飞车,携王勃登上飞车化作一道流光离开了滕王阁。

灭杀虢州知州是知州该死,言语不堪的李元婴乃是高祖幼子,李显的叔爷爷,看在李唐宗室的面上他没有为难。

王勃坐在飞车中,脚下白云飘飘,山峦河流,市坊城池飞速掠过,心儿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双手紧紧抓住车栏,难以置信道:“王某这是在飞吗?世间竟然有如此神通?唐敖,你是神仙不成?”

唐敖看着遥遥在望的扬州军军营:“雕虫小技尔,不足王兄挂齿,唐某将王兄赚来,共襄匡复庐陵王帝位大业,王兄不怪在下吧?”

王勃想起昨夜面对唐敖直抒胸臆,唉声叹气道:“牝鸡司晨有违天道,王勃当然想拨乱反正,奈何家父远在交趾南荒,为人子者岂可不管不问,待王某前往交趾探望父亲后,自会来扬州军投效。”

“这有何难,王某一日之间就可将王老大人从南荒交趾接到扬州军中,你们父子同为庐陵王效力,在英国公帐前听用,岂不又是一段佳话。”

唐敖降落云头,看到多九公布置的幻阵仍然在发挥作用,黑齿常之和李孝逸的大军驻扎在二十里之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暗忖自己回来的正是时候,最好能抢在武则天的布置之前将黑齿常之的大军击溃,那就更美妙了。

唐敖归来,扬州军文武齐聚,精神面貌照比唐敖离开前略有起色。

面对徐敬业等人期盼的眼神,唐敖给出了定心丸:“诸位,大败黑齿常之和李孝逸的契机就在眼前,还望诸位同心协力,再灭武周军二十万。”

言语安抚激励众人士气后,唐敖将王勃介绍给徐敬业等人。

王勃的才名在场之人莫不知晓,对王勃加入扬州军予以高规格对待。

徐敬业假借庐陵王李显之名,任命王勃为书记官,地位和骆宾王等同。

王勃见扬州军文武济济一堂,相处和谐,郁结的心绪一扫而空。

加之唐敖承诺从交趾南荒接回父亲,立即全身心投入到反抗武周的大业中。

唐敖心中虽有定计,但是扬州军此刻毕竟式微,以两万人马对抗二十余万武周军,胜算太过渺茫。

因此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小公主的人皇秘术传承上。

回到自己单独的营帐,唐敖盘膝而坐,随手布下简单的阵法后宝镜虚影浮现而出。

只见小公主的镜像和武则天等人大相径庭,仿佛缩小了十几倍的小人儿处身在小黑屋中神情呆茫,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唐敖眉心竖眼射出一道银光,回旋着落在小公主的镜像上。

小公主镜像绽放出点点七彩光尘,倏地从宝镜背面消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过身后一缕七彩萤光仍然和宝镜虚影联系在一起。

小公主一现身,对着唐敖劈头盖脸怒不可遏道:“唐敖,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去了一个漆黑无比的地方,那里很可怕,你马上将我放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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