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敖哪有心情听井尧春抒情啰嗦,将井尧春腰间的储物袋扯下来。
飞出洞府片刻又折返回来,将精气神都失去大半的井尧春夹在腋下直奔鹿云岛的传送阵飞去。

金丹期修炼者激烈斗法吸引了鹿云城大部分人的注意。

防御结界抵挡住的那道剑光属于何门何派呼之欲出,青云剑宗是死亡之海内独一无二的大宗门,还有炼虚期强者坐镇。

鹿云岛敢对青云剑宗弟子下手,这不是寿星佬喝砒霜嫌命长了吗?

唐敖夹着井尧春出了洞府不远就感觉一股巨力压在肩上,使他不由自主站到地上。

知道这是鹿云岛的禁空禁制,当即改成步行,一路狂奔的同时还听到些只言片语。

无非是替鹿云岛惋惜,这座岛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青云剑宗夷为平地,有的人已经开始想办法离开鹿云岛,免得被殃及池鱼丢掉小命。

也有人觉得不必着急,不妨留下看看风色,毕竟鹿云岛有护岛大阵防御,青云剑宗没那么快得到消息,不如留下看看有没有浑水摸鱼捞好处的机会。

唐敖却知道井尧春捏碎命魂珠,青云剑宗肯定会派人前来一看究竟。

最起码井尧春的元婴期师尊绝对会来,不杀井尧春就是留存一线生机,万一被追上可以令对方投鼠忌器。

一座巨石垒砌的建筑出现在唐敖眼前,那便是传送阵所在之处。

事到临头唐敖反而异常冷静,将晕倒的井尧春背起来,心中已有腹案。

他稳步走进去对把守在传送阵外的修炼者说道:“道友,舍妹练功出了岔子,急需救治,可否让在下现在就传送离开鹿云岛?”

守护传送阵的有四个筑基期修炼者,唐敖面前的修炼者看了看情况不妙的井尧春,沉吟一声道:“按照岛上的规矩,夜间不许开启传送阵,道友不妨再等两个时辰。”

唐敖心里哎哟一声,再等两个时辰?井尧春的师尊恐怕已经能飞一个往返来回了。

当即将四万块灵石的储物袋抛给对方,又拿出一万灵石堆放在地,佯作情真意切道:“诸位道友,救人如救火,在下实在等不得,传送花费的灵石就在储物袋内,地上的一万块灵石,就当在下请诸位道友喝灵酒品灵茶,只望四位道友通融一二。”

储物袋内的灵石确认无误,四个守护传送阵的修炼者互相看了看,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和唐敖搭话的修炼者袍袖一挥将地上的灵石卷走,微笑道:“道友兄妹情深在下感动之极,这便替道友开启传送阵,道友只需站到传送阵中间即可,不知道友想要传送到何处?”

“往豕喙国方向,能传送多远就传送多远,拜托诸位道友了。”

唐敖的要求如此简单,这便好办了。

四个人依法催动传送阵,随着灵力光线将唐敖笼罩,光线内的唐敖和井尧春的身影逐渐模糊。

当唐敖二人彻底不见后,传送阵灵光开始散逸。

没等传送阵闪烁的灵光彻底平息,石殿的门外急匆匆飞进一道身影。

这个身影刚刚站稳,传送阵的一角突然光彩陡升随即溃灭,显然是有人破坏了另一边的传送阵。

“副……副岛主。”

守护传送阵的四个筑基期修炼者看清飞来的身影,皆吓的不轻。

刚刚中饱私囊的行径被副岛主逮个正着,想想会受到的责罚,四个人不免体如筛糠。

让四个人更加崩溃的是传送阵的一角突然损毁,看传送的位置,正是刚才那一对兄妹毁坏了另一边的传送阵。

这时候就算傻子也知道唐敖在信口雌黄哄骗他们。

副岛主厉声喝问道:“刚才是谁使用传送阵离开?都傻了吗?长什么样子没有记住?”

和唐敖搭话的修炼者牙齿打架勉强把唐敖和井尧春的相貌描述了一下。

副岛主微微皱眉:“看样子不像是青云剑宗的门人,难道真是有急事离开的过路者?那为何要把传送阵另一边毁去呢?”

副岛主疑惑片刻,厉声吩咐道:“尔等立即将这处传送阵毁掉。”

“毁……毁掉?”四个人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时间僵在当场。

“都是聋子吗?还不戴罪立功毁掉传送阵?难道让本座亲自动手不成?”

在副岛主的喝斥下,四个人总算知道没听错,当即各施手段拆解传送阵,石殿内顿时尘沫飞扬伸手不见五指。

传送阵还没有拆完,鹿云岛上空响起惊天霹雳。

护岛大阵电芒四溢,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大约几十息过后,护岛大阵轰然崩溃。

一道剑光疑似从九天而下,径直落在鹿云岛的中间,随即地面尘暴飞扬,剑落之地方圆千丈内被夷为平地寸草不生。

剑柄嗡嗡颤动的同时,天边飞来一道流光。

人未到声先至:“何人胆敢阴害本座的弟子?本座定要让他生死两难。”

副岛主刚刚离开石殿就被眼前一幕惊呆了,他们擒下花再芳虽有泄密之忧,但是有护岛大阵结界防御,消息根本传递不了那么快。

青云剑宗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来的还是一位元婴后期修炼者。

副岛主顿感棘手,一脸忧色的飞向岛主所在的院落内。

鹿云岛的岛主看起来非常年轻,一身白衣宛若临风玉树,端正的五官,帅气的脸膛,让人看过一眼便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看着急匆匆跑进来的副岛主,他摆手一挥:“本座已经知道来的是谁,还好只来了一位,否则本座还真舍不得鹿云岛这份家业。”

“岛主,属下前来禀报的并非此事,刚刚利用传送阵离开鹿云岛的人行事非常蹊跷,属下怀疑和肖灿等人发掘揽月宗秘境有关。”

岛主哦了一声来了兴趣,手腕一翻将一个笼子法宝抖落在地。

笼子落地变大,里面关着一个人,如果唐敖在此肯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被关起来的竟然是探宝揽月宗秘境的发起者肖灿,而原本应该计谋得逞远走高飞的肖灿此时却成了阶下囚。

副岛主将唐敖和井尧春的体形眉眼讲了讲,岛主对着笼子轻声喝问道:“肖灿,那两个人是否是和你一同进入揽月宗秘境的修炼者?”

肖灿看起来受到巨大的非人折磨,早已失去了往日智珠在握的潇洒神态。

身形佝偻看着对方龇牙一笑:“白猿,你还有脸提揽月宗,没有揽月宗你算什么东西?是揽月宗给了你这个猢狲一切,让你得以修炼功法,化形成人,你本该守护揽月宗遗脉,却觊觎揽月宗秘境之宝,坐视揽月宗衰败至今烟消云散,你死后可有胆面见揽月宗前代先祖?”

白猿轻哼一声,肖灿只觉得脑海轰鸣痛不欲生,但是口中仍然大骂白猿不止。

白猿懒得听他聒噪,将地上的笼子收回手中,负手而立道:“本座虽然一直留有神念监视肖灿的一举一动,可惜揽月宗秘境被发掘时正是本座化形之日,竟然因此错失珍宝,早知如此本座就不该选择在那个时候化形成人。”

白猿感知到天飞飞来的身影越来越近,将手中的小笼子抛给副岛主吩咐道:“一般的搜魂秘术对肖灿无效,只能慢慢折磨令其心房松懈,本座可以断定揽月宗秘境内不止有如山灵石,还有那前代宗主声称的绝世之宝,拷问肖灿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待本座去会会毛躁的来客。”

白猿走出房门,鹿云岛上仍旧嗡鸣的宝剑突然化作一只全身浴火的鸟儿,速度快若闪电直奔白猿射来。

“原来是金乌剑,想必是金乌剑仙驾临,本座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白猿说着张口吐出一道白虹,和金乌欲火的宝剑撞在一起。

白猿纹丝不动,金乌剑却发出一声哀鸣,盘旋着朝空中飞去,随即被一个人握在手中。

来者红发褐须正是井尧春那位元婴后期的师尊,一身火琉璃颜色的法袍,倒是和井尧春的霞光宝衣非常相似。

此刻手握金乌剑,面色凝重的看着地上站着的白猿:“你是鹿云岛岛主?鹿云岛岛主不是白长生吗?”

白猿哈哈一笑:“家父白长生,已然驾鹤西去寻长生了,在下不才接掌鹿云岛,不知道金乌剑仙为何毁去我护岛大阵?鹿云岛虽然不足一提,但是青云剑宗应该不会以大欺小吧?”

金乌剑仙褐色须髯一颤,怒不可遏道:“本尊座下弟子在这鹿云岛出了事,自然要找鹿云岛说道说道,若是本尊弟子有个三长两短,这鹿云岛今后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岛上所有人皆要给本尊弟子陪葬。”

“金乌剑仙好大的口气,白某修炼年深日久略有小成,今天就领教一下金乌剑仙的法术神通。”

白猿不知道金乌剑仙为何迅疾来到鹿云岛,听金乌剑仙的语气,他以为擒拿花再芳的事情败露。

白猿并不知道金乌剑仙是被井尧春的命魂珠碎裂引来,当即飞身和金乌剑仙斗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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