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寺天剑就像一尊石像一样站在宫殿外墙上,耐心地看着水潭。唐天赐看着药师寺天剑的姿势就觉得心惊胆战的,生怕他一不留神就会栽进水潭里。但他同样很好奇药师寺天剑究竟所修炼的究竟是什么武功,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信世界上还有如此神奇的武功。
就在唐天赐感到疑惑的时候,水底忽然冒出了一大串气泡,水面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底呼出了一大口气。原本在水里称霸的变异魔鬼鱼忽然慌乱地往水潭边上逃窜,用嘴拼命拱着水潭的边缘,想从这里逃出去。

药师寺天剑眼里闪过一抹狂喜之色,往后退了两步,继续盯着涟漪的中心看。唐天赐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只见水潭里有一座银白色的石峰缓缓升起,变异魔鬼鱼和那座山峰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随着石峰升起,整座宫殿再次发生了倾斜,不过这次是往回倾斜,一来一往反而使宫殿恢复了平衡。药师寺天剑勾了下嘴角,忽然转身在垂直的宫墙上跑起步来,经过唐天赐直接跑上了没有坍塌的第三层宫殿的顶部,然后用力一蹬,黑色的长袍就像蝙蝠翅膀一样展开,往对面的山坡滑翔而去。

唐天赐一时看傻眼了,但他很快又想到,药师寺天剑这是打算跑路的样子,莫非他已经知道水底是什么东西了,并且那东西让他感到害怕。唐天赐对着远去的药师寺天剑喊道:“喂,不是说好了要合作吗,你怎么能抛下我们独自逃跑?”

药师寺天剑对唐天赐的责问充耳不闻,直接滑翔到了对面的山坡上。宫殿恢复平衡之后,很快又开始往另一边倾斜,唐天赐忍不住骂了句“妈的”,回过头去对其他人道:“这宫殿怕是要塌了,大家先聚集到石柱边上,别掉下去了。”

唐天赐本以为宫殿会直接倾倒,想不到宫殿竟然在前前后后的摇晃中上升了十多米,而水中慢慢浮现出了好几座白色石峰,虽然大小有别,但形状一模一样。唐天赐终于看清了这些石峰,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离奇的想法:石峰好像是某种生物的壳,这三层宫殿可能是修建在那种巨形生物的背上,而周围的潭水和魔鬼鱼不过是为了饲养那种生物。

唐天赐吓得赶紧退回宫殿,将飞索缠绕在石柱上,祈祷石柱不要断裂。水底的生物似乎没有大到能完全撑起整座宫殿,等它完全站直之后,宫殿便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倒向了山坡,顶层宫殿轰隆隆地将山坡撞出了一个大坑。无数的碎石块砸进水潭里,将无处可逃的魔鬼鱼砸得血肉模糊。承重石柱纷纷断裂,宫殿里的人全都被甩了出来,撞在山坡的树木和岩石上,脑浆迸裂,死伤惨重。

唐天赐撞上山坡的刹那,只来得及用双臂护住头部,但还是撞得眼冒金星,大脑嗡嗡作响。随后飞来的碎石噼里啪啦砸在他身上,他心底一片绝望,将头埋在手臂里,生怕一抬头就会被碎石砸扁。

药师寺天剑早已料到宫殿会坍塌,但现场的惨状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咝了一声。他两三下跳到唐天赐身边,把他身上的碎石和泥土弄开,用脚踢了踢他的屁股:“哎,唐家后人,你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唐天赐甩了甩脑袋上的泥土,抬头看见药师寺天剑一脸笑意地站在他身边,仿佛刚刚看完一场好戏。唐天赐有一种跳起来揍他的冲动,无奈他刚刚动了一下身体,就感到全身上下疼痛不已。

药师寺天剑惹完唐天赐就把他丢在了一边,回头去寻找子书明月,子书明月比唐天赐的情况要好一点,撞在了一片藤蔓网上,没有受太严重的伤,但也被吓得不轻。她坐起来往水潭里一望,才发现白色石峰下面是一整片更大的白色岩石,仍然在缓缓上升,三层宫殿就是建在那白色岩石之上的。

水潭里的水瞬间暴涨了几十米,还没死去的变异魔鬼鱼在白色岩石上甩着尾巴和胸鳍,挣扎着想回到水里。岩石的前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里忽然冒出一股浑浊的泥水,接着便伸出了一个巨大的恐龙般的脑袋。那脑袋上长着一圈白色的兽角,如同带着一顶皇冠,脑袋上覆盖着一层深褐色的甲骨,一双惨白的眼睛突兀地镶嵌在上面,显然已经失去了视力。

子书明月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脑袋,心想在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里,竟然还活着这种可怕的史前巨兽。和眼前的这头巨兽比起来,秦墟的黑鳞蛇皇不过是一条普通的小蛇。

药师寺天剑发出了啧啧的赞叹之声,对子书明月道:“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唐家的守护瑞兽银甲龟皇,比黑鳞蛇皇的寿命更长。我倒想看看金翅鹏皇和白眉虎皇是什么样子,根据古书上记载,那两头瑞兽的体形应该在银甲龟皇之上,但想来已经不在人世了,真可惜。”

子书明月在北斗玄墓里见过金翅鹏皇,但体形比银甲龟皇要小得多,可能不是真正的金翅鹏皇,而是它的后代或者亲属。但药师寺天剑似乎不知道他们去北斗玄墓的事情,也就是说,他是在西域之行之后才盯上他们的。子书明月苦思半晌,觉得他们应该是在去临州城的时候太高调,才会被那么多暗势力盯上。

唐天赐诧异地看着水潭里银甲龟皇,感叹道:“我的天呐,这是乌龟之王吧,这乌龟少说也活了上亿年了。”

药师寺天剑道:“如果这是银甲龟皇本尊,它的确是活了上亿年了,比你家族的历史还要悠久。所以四大家族和守护瑞兽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不能简单地认为守护瑞兽被四大家族驯服,他们之间定下了血之契约,千百年来互相庇佑,共同守护着四大重器和始皇秘藏。”

唐天赐问道:“血之契约到底是什么?”

药师寺天剑发出一声嗤笑:“连你这个四大家族的后裔都不知道血之契约是什么,我这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唐天赐发现药师寺天剑在提及四大家族的时候,语气里总有一丝不屑和恨意,对于他们这些四大家族的后人,也总是有意无意地带着嘲讽的味道。唐天赐心想药师寺天剑八成是在四大家族的高手手下吃过亏,或者说他的先祖和四大家族的先祖有过节,所以才会如此心理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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