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唐天赐准备出发的时候,忽然发现那些被砍断的藤蔓上长出一些新芽,长得快的已经有一指长了。而尸体上的藤蔓也开始重新往彭祖身上缠去,快把他大半个身子都裹进去了。藤蔓的生长能力让他们有些吃惊,过不了多久,藤蔓就会填满整个洞窟。
这时,詹姆斯注意到一根断藤在微微颤动,小心翼翼地把断藤踢开,发现下面躲着一条白白胖胖的虫子,吓得立刻跳开。唐天赐也看到了那条虫子,模样长得像蚕宝宝,但体型是蚕宝宝的三倍。

唐天赐曾经养过蚕宝宝,知道普通的蚕宝宝是不可能长这么大的,除非是南疆一带的雨蚕,和传说中的天蚕。但看到虫子尾部的肉铃铛之后,他认为这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蚕。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不止是这根断藤上面有白虫,裹着棺椁的藤蔓和石壁上的藤蔓后面,都爬出了这种白虫。白虫们仿佛是刚睡醒,现在到了进食的时间,便开始飞快地蚕食藤蔓。

对于詹姆斯来说,被密密麻麻的白虫包围,比被十个圣王包围都要可怕。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一边原地乱跳,一边发疯似的自言自语:“狗屎,怎么到处都是虫子!太恶心了,太可怕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我受不了了!”

唐天赐和子书明月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一人一拳将詹姆斯打晕。对于詹姆斯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件事情,他们已经快习惯了。

子书明月见白虫没有向他们发起进攻,只是自顾自地在那里拼命吃藤蔓,就像一群饿死鬼一样,整个洞窟里充斥着沙沙沙的咀嚼叶子的声音。不一会儿,石壁上枝繁叶茂的藤蔓就被吃出了好几片空洞。子书明月道:“它们好像只是食草动物,没有什么危险。”

唐天赐点点头:“如果没有这些虫子,以藤蔓的生长速度,很快就会占满整个洞窟。这些虫子,可能就是古书中记载的天蚕,是一种非常非常稀有的虫子。传说用天蚕丝织成的天蚕净衣,是刀枪不入的宝贝,比金缕衣还要珍贵。”

唐天赐寻思着能不能抓几条回去养养,子书明月则对这些天蚕没什么兴趣,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天蚕把藤蔓吃光了,我们就没办法爬上去了。等下一批藤蔓长出来,也要等好长时间。”

唐天赐道:“这也没办法,我们现在爬上去的话,万一中途藤蔓被天蚕咬断了,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子书明月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彭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但他们现在除了等待,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不知道天蚕睡觉和进食的时间是怎样的,如果藤蔓长到刚好能攀爬的密度,它们就开始进食的话,我们岂不是永远也上不去了。”

唐天赐道:“嗯,所以我们还是观察一下比较好。但愿它们的进食时间和藤蔓的生长时间之间是有间隙的,如果没有,我们大概只能等到这一批天蚕结茧的时候才能上去了。”

听了唐天赐的话,秦绾绾和黑鹰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一下头,似乎确认了某种计划。

忽然,一直站在藤蔓边上的三宝惊呼道:“彭祖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师兄你别离得太近。”

唐天赐转身一看,只见彭祖的身体似乎大了一圈,身上破破烂烂的裘衣碎片开始掉落,里面也是一层白色的蚕茧一样的东西。唐天赐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彭祖的手上其实也被一层白色蚕茧包裹着,这层蚕茧比外面那层要细密得多,色泽也要纯正得多。

唐天赐惊讶道:“难怪我们割不断彭祖的手,这层蚕茧就像是天然的天蚕净衣,本就是刀枪不入的。”

唐天赐话刚说完,就看见彭祖胸口的蚕茧噗得一声,破了一个洞。唐天赐有些傻眼,心想这蚕茧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竟然说破就破。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蚕茧下面不是彭祖的皮肤,而是一些椭圆形的深棕色的东西,似乎是大一号的蚕蛹。

子书明月这些天蚕和蚕蛹有点恶心,想离它们远一点,但除了脚底的几块空地之外,几乎整个洞窟都被它们占领。“天枢圣王室之所以保持着这样的形态,不会就是为了养这些藤蔓和天蚕吧,这些东西养起来有什么用,为了得到蚕丝织那个天蚕净衣?”

唐天赐道:“天知道圣王心里在想什么,天蚕净衣只是刀枪不入,却不能让他长生不死,似乎和他建造陵墓的初衷不符。”

“是啊,而且我们现在看到的人是彭祖,不是圣王,那么圣王去了哪里呢?”

子书明月一番话,也引起了唐天赐的疑惑,这个藤蔓棺椁显然是安葬圣王的地方,现在圣王却不见了,连尸骨都看不到。

原本这个石窟的四壁都被藤蔓包围了,所以他们也没有好好地观察一下石窟。现在天蚕把藤蔓吃掉了一大半,石窟也渐渐显出了它本来的模样。唐天赐愕然发现,石窟的四周有一些拱形门,大约有三米高,都被巨大的石头给封住了。

唐天赐拉拉子书明月,小声道:“你看那些门,如果有东西从门里冲出来的话,大概我们一个也跑不掉。”

子书明月也看到了拱门,而且秦绾绾和黑鹰正好站在一扇拱门前面,忙道:“绾绾,黑鹰,你们站到中间来,别站在那些门前面。”

黑鹰茫然地看着子书明月,似乎听不懂她的话。而秦绾绾的一只手被黑鹰抓在手里,神色几度变换,有茫然,有紧张,甚至有恐惧,颇有点像精神分裂的症状。

子书明月迟疑地问道:“绾绾,黑鹰,你们怎么了?”

唐天赐发现他们两个情况,和子书明月被圣婴控制时的情况有点像,便道:“他们好像被什么邪物控制住了,用你的血吓吓他们。”

子书明月把手背上的纱布解了下来,伤口已经结痂了,难道要她把伤口再弄破,挤出血来?唐天赐把纱布抓过来道:“这个就可以了。”

黑鹰看到纱布上的血,瞳孔骤然紧缩,后退了一步,而且他的瞳孔缩小的程度很夸张,连着整个虹膜都变成了绿豆大的一粒,就像蛇眼一样。

唐天赐心里一惊,黑鹰的情况可比子书明月严重得多了,不止是被控制了心智那么简单。唐天赐示意子书明月和三宝躲到自己身后,然后拿着纱布和破军刀慢慢地靠了过去。黑鹰一双蛇眼盯着唐天赐手上的东西,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但没有再后退,手握成了拳头,似乎打算和唐天赐硬拼到底。

这时,秦绾绾忽然清醒了过来,用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掐住了黑鹰的脖子,喝道:“你不是黑鹰,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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