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猛地脸色大变,身形一晃,瞬间便至李渡身旁,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眼见李渡将丹药吞入腹中,浓郁的灵气从他身上扩散开来。
黑衣人脸上大怒,手上一挥,大片黑色雾气向李渡裹去,只片刻间,周围的草木尽都枯竭,泥土也变成黑色,倒在李渡一旁的胡卫一声痛呼刚起,便戛然而止,转眼间整个人化作一堆黑色粉末洒落在地。

而李渡却周身淡黄色光晕闪动,将那黑色雾气全部挡在身外。

黑衣人见此,脸上怒气更甚,手上一挥,顿时又有大片黑气向李渡袭去,手上尤自挥动不已,似在施展另外什么极为厉害的法术,却又脸上神色一变,手上动作突然止住,再一挥,周围大片的黑色雾气也消散无踪。

黑衣人微微一扬手,李渡便被凭空托起,浮在半空,只见他双目紧闭,脸上面容扭曲,神色极为痛苦,身上淡黄色微微光芒闪动。

黑衣人微微一沉吟,心中已有决议,目中精光一闪,顿时一面黑色的小旗出现在空中,往地上落去,周围黑色雾气涌动,片刻间带着两人的身影消失无踪。

实则这黑色令旗乃是一隐藏行迹的法器,非得筑基期修士难以发现端倪。

黑衣人在内,手上微微晃动,将李渡盘膝置于自己身前,又是手上飞快的翻动,一道道繁复的手印向着李渡身上打去,每出一道手印,黑衣人本就白皙的脸庞便更加苍白一分。不过片刻,黑人脸色已是惨白,手上仍自不停,又过片刻黑衣人猛地脸色一变,一口鲜血喷出,伸手取出一把丹药放在嘴里,手上仍是无数手印打出。

如此反复,黑衣人停下吃了三次丹药,才缓缓放慢收手势,将最后一个手印打在李渡的小腹,缓缓收手。此刻已是脸色惨白如纸,满头大汗,衣衫湿透,体内灵气也已耗尽,想站起身来也难。

再看李渡,却是满面红光,缓缓睁开眼睛。黑衣人不由得心里一凉,暗道不好。

李渡一醒来,只觉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畅,又感觉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一动身,察觉眼前的情况,顿时愣住,不知所以。

黑衣人看着这少年一脸茫然的神色,顿时心中来气,脸色瞬间又苍白几分。

李渡缓过片刻,看着身前的黑衣人,脸上一怔,赶紧后退了两步,不料脚下一动,竟跃出一丈来远,心里又是诧异,暗自运转灵气,发现自己体内灵气浓郁,竟有练气二层的修为,顿时又是满脸惊喜。

黑衣人见得李渡神情,更加心里来气,不由得冷哼一声。

李渡顿时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打量四周,见得周围黑气弥漫,心里不禁一寒,对黑衣人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黑衣人一声冷哼,道:“臭小子,别不知好歹。”

李渡满脸戒备的看着这身前的黑衣人,只见他坐在地上,面色惨白,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嘴角尤自带着鲜血,显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黑衣人见得李渡神情,心中暗叫不好,扬声道:“你知不知道,是我救了你性命。”

李渡脸色一楞,接着又是脸色大变,道:“胡师兄呢?”

黑衣男子一声冷笑,道:“你那师兄处处想取你性命,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李渡想起之前的事,脸上神色一暗,不过片刻,脸上又是厉色一闪,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黑衣男子见得李渡神色变换如此之快,心中也是暗自诧异,道:“你妄图服用小还丹,是我救了你性命,你可知道?”

李渡一愣,满脸疑惑。

黑衣男子见得李渡神色,心里更是来气,道:“臭小子,你区区练气一层修为,竟敢服用筑基修士都得谨慎对之的小还丹,若不是我费尽心力,以秘法将丹药药效封住,此刻你小子早就成一堆碎肉了。”

“哼,真是不知好歹。”黑衣人又哼了一句,脸上神色尤其愤怒。

李渡见得这黑衣人神色,心中一动,凝神往体内看去,果见丹田气旋处,一枚散发着淡黄色光晕的丹药正浮在气旋之上,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色。

这气旋所在之处,修士称为气海,乃体内灵气汇聚之所,介于虚实之间,最是人体玄妙紧要之处。这丹药可是实物,怎么跑到气海去了?顿时又是满脸戒备的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见得李渡神色,哼了一声,道:“怎样?若不是我,你早已成碎肉了。”

李渡脸上神色愣住,心中本已相信这黑衣人话语,但瞬间又想到胡卫所作所为,顿时心中就是一凛,转而又是一脸狐疑,道:“你为何救我?你又有什么目的?”

黑衣人脸色微微变换,心中暗自诧异,这小孩怎这般机警,心头念动,神色又是一变,冷声道:“我自是有我自己的目的所在,不然何苦救你性命。”

李渡一脸警惕的看着这黑衣人。

黑衣人又道:“这小还丹是何等珍贵的丹药,岂能让你白白糟蹋了。我先将丹药封在你体内,日后再取出便是。”

李渡心中一凛,脸上仍满是警惕,心里却是已是信了大半。

黑衣人一声冷笑,又道:“你也别想逃,若没我定时给你加固封印,不出月余,你体内封印微弱,你也是死路一条。”

李渡心中一凉,道:“你想怎样?”

黑衣人见得李渡语气缓和,心里也是一松,道:“你和我走,待我取丹出药时,便放你自由。”

李渡一愣,道:“我可是清阳宫弟子。”

黑衣人又是一声冷笑,道:“清阳宫又怎样?若你以为能够逃出我的追踪,那尽管逃便是。”

李渡心中迟疑,见四周黑雾弥漫,全不知出路在哪,想起之前这黑衣人神出鬼没的手段,心中已是微微绝望,又想这黑衣人所言,若是没他加固封印,即是逃出也是死路一条,当即点点头,道:“你何时才能取出丹药,还我自由。”

黑衣人见得李渡答应下来,心中大石一松。李渡却不知,此时黑衣人修为尽失,这周围黑雾只是障眼法罢了,李渡只需走过几步便能出去。

黑衣人道:“少则一月,多则三月。”

李渡听得时间并不是很多,脸上担忧也是稍稍缓和。他却不知,这时间不过是黑衣人随口捏造的,只需稍稍恢复修为,李渡还不是任他拿捏

黑衣人道:“此事只与你有好处,绝无半点不利。你刚进入练气二层,快坐下调养一下。”

听得此言,李渡心中顿时机警,这莫名来的好处他是再不敢相信,心中念头忽起,像是抓住什么关键之处,却又瞬间而逝,怎么也没有头绪。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坐下来静静调养。

黑衣人见得李渡脸上神色变换,心道自己失言,却见李渡还是坐下,心里才一松,暗自懊恼。也定气凝神,开始调养。

过得许久,黑衣人逐渐恢复些气力,睁开眼来,却见李渡正直直的看着自己,顿时心里一凉,心里又是后怕不已。

黑衣人站起身来,手微微一扬,将令旗收起,顿时露出周围本来面目,李渡脸上又是诧异。

黑衣人走过几步,见李渡仍是站在原地,回头道:“此处不易久留。”

李渡一愣,走过几步远远的跟在黑衣人身后。

黑衣人见李渡跟来,不紧不慢的向着南方走去,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渡一愣,道;“我叫李渡。”

那黑衣人又道:“我叫藏海。”

李渡一愣,点点头,不发一言。

藏海又道:“你与那师兄有何仇怨,他为何如此针对于你。”

李渡心中一颤,顿时又想起那葫芦,手在腰间一摸,储物袋中葫芦还在,顿时心里一松,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

藏海精力未复,竟是没有注意到李渡在身后的小动作,点点头,又道:“那在拍卖会里与你一同的是谁?”

李渡一愣,瞬间想起,道:“您说的是王师……”刚一开口,李渡便就止住,心道,我怎能随意将门内的事告诉这人呢?

藏海点点头,道:“你师兄那手法术,着实不错,若不是之前因为与你师兄大战一场,如今我也不会如此……”

李渡心中一惊,丝毫没察觉藏海话语中的变化,心里想到原来王师兄与这人大战过一场。

藏海见李渡丝毫没有注意他字语句中的漏洞,又道:“你那师兄拍卖会之中突然出去,想必是为了引我出去罢。”

李渡一愣,想起王惊雨当时神情,点点头。

藏海微微一笑,道:“他抢了我一件法器,我本来是要出去的,却不料……嘿嘿。”

李渡听他说着突然又是一笑,心中本自纳闷,突然想起那小兽,顿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藏海微微诧异,心里疑惑又起,道:“你知道你胡师兄那小兽是从哪来的吗?”

李渡一愣,脱口就道:“那小兽是胡师兄卖的?”

藏海也是一愣,道:“你不知道?”

“我……”李渡刚一开口,脸上神色一变,道:“我不知道。”

藏海见李渡神色变换,心中念头闪过,知道李渡定有隐瞒,道:“你可知道那小兽的来历?”

李渡道:“不知道。”

藏海道:“在云荒西南一带,有一个宗门叫做灵兽宗。此宗擅长豢养灵兽,以之用于修行与战斗。而灵兽宗灵兽众多,有一头通体白色,似狮似虎的巨兽。”

李渡听得这里,脸上神色一变,藏海一直留意于他,自然将他神色收于心中,微微一顿,道:“这异兽乃是上古神兽白虎遗种与一灵狮交he而生,身上带有神兽血脉,自是大为不凡。”

藏海问道:“那小兽自是那异兽所生。”

李渡点点头。

藏海见李渡点头,心中又是确定李渡不仅见过这小兽,还见过那大的异兽,知道若是想问,这李渡定是不答,便不再说话。

李渡见这人说着,突然便不在说了,心中疑惑,却也不开口,静静的跟在身后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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