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毅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慢了半步。
等钟毅赶回鄞江的时候,已经出事了。

由于喜事被搅,李子任一怒之下就把政治部派去请人的两名特工给扣了。

所谓的政治部跟军统局其实就是一家,军统行事素来横行无忌,再跋扈的军官见了他们都跟老鼠见了猫,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挑衅?

接到消息后,第10集团军政治部的人便倾巢而动,准备抓人。

结果李子任先一步从招宝山要塞调了一个营的兵力,在小港镇打了个伏击,把政治部的人给一锅端了。

这下事情闹大了。

王耀武和邱清泉也不可避免的被卷进去。

到最后局面就演变成了司令部跟守备旅的武装对峙。

李子任带着守备旅的部分官兵,凭借坚固的要塞工事,跟前来“镇压”的第16师、第62师展开了武装对峙。

钟毅得到消息后,便直接来到了招宝山。

在招宝山外围的哨卡,钟毅见到了邱清泉还有王耀武。

“佐民兄,雨庵兄。”钟毅制止两人敬礼,直接就问道,“有没有开火?”

“这倒没有。”邱清泉道,“不过守备旅官兵的情绪挺激动,局面随时可能失控。”

“没开火就好,问题不大。”钟毅点点头,旋即便快步前行,邱清泉见状便赶紧抢前一步拦在钟毅的跟前。

“子韧你干吗?”邱清泉道。

“我还能干吗,进要塞啊。”钟毅道。

“你要进要塞?开什么玩笑。”邱清泉道。

王耀武也说道:“是啊,守备旅官兵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你这时候进去要塞,万一出了事情可怎么得了?”

“你们想多了。”钟毅道,“我能出什么事?”

说完,钟毅就推开邱清泉,径直走向前方守备旅的警戒哨。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光线已经暗下来,守备旅的警戒哨没看清钟毅的样子,其中一个士兵便立刻端着枪喝问道:“站住,什么人?”

钟毅脚下不停,淡淡的回道:“我,钟毅。”

“你特么站住……”那个士兵便勃然大怒。

然而下一秒钟,旁边一个排长便劈手一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士兵被打懵了,捂着脸委屈的扭头问排长:“排长你干吗打我?”

那排长却根本没有再理他,而是屁颠屁颠的向着钟毅迎了上来。

“总司令,你可算回来了。”排长跑到钟毅跟前,哭天抹泪的道,“我们守备旅都被那些狗子欺负死了!”

钟毅点了点头,沉声问道:“你们旅长呢?”

排长赶紧答道:“旅长在要塞地下指挥部呢。”

钟毅抬起手腕,看着手表说:“让他在十分钟之内滚过来见我。”

“是!”排长便立刻走进岗亭,一把抓起电话,对着电话吼道,“小九吗?你马上告诉旅长,总司令在等他,让他在十分钟之内滚过来见他!”

说完,排长就直接挂断电话,又屁颠屁颠跑到钟毅跟前站着。

等了没五分钟,李子任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而且空着手。

跑到钟毅跟前,李子任气都没喘匀,就啪的挺身立正报告道:“报告总司令,国民革命军第10集团军招宝山要塞守备旅旅长李子任奉命前来报告,请指示!”

“指示个屁指示!”钟毅直接一脚踹在李子任的腿弯,李子任立刻哎呀一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李子任刚想起来,钟毅又厉声喝道:“给我跪着,不许起来!”

李子任便真跪着,不敢再起身,同时一脸懵逼的抬头看钟毅。

旁边的守备旅官兵也面面相觑,还有终于敢跟过来的邱清泉、王耀武以及随行的几个师长团长也是面面相觑。

在他们的印象中,钟毅历来都是好脾气。

对于鬼子,钟毅那绝对是半点情面不留,杀人就跟杀鸡似的。

但是对于自己人,尤其是对自己的部下,钟毅那真是没话说。

但是今天,钟毅却终于流露出了不为人知的暴虐一面,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钟毅,这样的钟总司令。

钟毅火道:“李子任,你是想造反是吧?”

“我没有。”李子任矢口否认,“总司令,你别听他们瞎咧咧。”

钟毅又道:“既然你没想造反,为什么对兄弟部队放出警戒哨?”

“总司令,他们冤枉人!”李子任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自保。”

“冤枉人?”钟毅说道,“你怎么知道政治部的人就是在冤枉人?你真就敢保证你娶的新媳妇没问题?”

李子任失声道:“总司令,你也觉得我媳妇有问题?”

“不是我觉得,而是政治部的人觉得她有问题。”钟毅沉声说道,“但是不管她有没有问题,例行的程序总应该走一遍,你有什么资格阻止?”

“可是我不相信那些狗子。”李子任低着头说道,“他们都是魔鬼,我媳妇花枝般的一个美人儿,进了那狼窝还能有好?”

“闭嘴,什么狗子?军统局的弟兄那也是弟兄!”钟毅冷然说道,“当年在金山卫,要不是军统局别动队的弟兄,我早被鬼子打死不知道多少遍。”

李子任便不再吭声,不过一颗脑袋却无力的耷拉下来。

钟毅又问道:“你媳妇人呢?赶紧把人交给政治部,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要不然,我就只能上报战区公事公办。”

李子任无奈,只能叫警卫带人。

过了没一会,一个花枝般的美人就被带到钟毅面前。

这个美人儿长得还真的是水灵,尤其身材格外妖娆。

钟毅一挥手,早就等在旁边的两名特工便立刻上前,把人带走。

那美人便立刻回头看着李子任,神情凄怨的唤了声:“老爷……”

李子任只能转开头,不去看她,不过心下却对钟毅难免有了怨气。

就在这时候,政治部的一个中山装突然大叫了一声:“不好,她服毒了!”

李子任霍然抬起头,便看到他媳妇的脑袋已经软软的垂下来,嘴角还有一缕污黑的血丝溢出来,看到这,顿时间心头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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