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回到罗家湾十九号之后,便立刻把心腹干将毛森叫到办公室。
军统局副局长戴笠手下有三大心腹干将,人称三根毛,分别是毛人凤、毛万里,还有毛森,这三人中,毛人凤各方面的能力最出色,戴笠对他也是十分器重,一直都是当成接班人在培养,而毛森则专负责干脏活、累活。

有一件事,戴笠专门交给毛森在负责。

这件事情,就是对孔祥西的刺杀行动。

房建伟的胆子是真大,直接将主意打到了戴笠头上。

房建伟直接告诉戴笠,七十六号的常务副主任潘仁有意跟军统合作,但是提出条件,军统要配合他搞一次大动作,帮助他在七十六号副主任的位置上站稳脚跟。

房建伟提供的这一信息,让戴笠十分心动,因为如果可以策反潘仁,军统在上海乃至整个情报战线上的局面就迎来天大的利好!

所以戴笠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房建伟,让他跟潘仁进行先期的接触。

房建伟跟潘仁哪还用得着接触?这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好戏,所以只过了一天,房建伟就回复说,潘仁需要一颗重庆政府高官的人头!

这个高官至少得是部长级,或者战区总司令。

战区总司令直接被戴笠给否决,那就只能从部长中间寻找目标。

几乎没有一丝的犹豫,孔祥西就被戴笠确定为这次暗杀的目标。

这还得归功于我党提供的情报,通过我党地下战线提供的情报,房建伟掌握了一个非常隐秘的情况,原来戴笠跟孔祥西有过节!

说起戴笠跟孔祥西之间的过节,就不能不提宋梓文。

按理说,宋梓文是孔祥西的大舅子,两家乃是姻亲,关系肯定是很亲密。

事实却并非如此,宋梓文跟孔祥西之间的关系非但算不上亲密,反而十分的紧张。

这一点,从孔令堪孔大公子胆大包天要跟宋梓文做连襟就能够看出端倪,如果两家的关系真的亲密,绝对不至于出这种事。

宋梓文跟孔祥西之间关系紧张,原因其实并不复杂。

说白了,其中的原因就一个字,钱,这都是钱闹的!

宋梓文和孔祥西都是买办,买办要想赚钱,靠的就是官商勾结垄断供销。

但是中国的市场就那么大,孔祥西和宋梓文都想要垄断这个仅有的市场,所以两个人之间就必然会产生矛盾。

而宋梓文跟孔祥西之间的关系是很融洽的。

因为在宋梓文担任财政部长时,给军统局拨款十分爽快,几乎有求必应。

但是宋梓文卸任财政部长,孔祥西上任后,局面就变了,尤其是有一笔对军统来说十分重要的款项,被孔祥西给否了。

戴笠亲自出面向孔祥西讨,孔祥西却当众落戴笠的面子。

自从这件事情后,戴笠便怀恨在心,想着找个机会整一下孔祥西,就算不能直接弄死孔祥西,也要弄死他身边的至亲。

戴笠甚至都已经选好目标,这个人就是孔祥西的准女婿,林世良。

如果没有房建伟的这一出,戴笠最多也就是杀掉林世良,恶心一下孔祥西。

但是有了房建伟提供的这一个消息,戴笠立刻改变主意,决定借此机会铲除孔祥西,这样不仅能够一雪旧恨,关键还能让宋梓文重掌财政部,军统就又有好日子过了。

而更为重要的是,这次铲除孔祥西,还有人背锅,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所以,戴笠跟房建伟可说一拍即合,两人立刻达成一致,由房建伟联合潘仁,在上海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大动作,然后由戴笠安排杀手前往衡阳,刺杀孔祥西。

将毛森叫到自己办公室,戴笠沉声问道:“阿森,人选已经安排好了吗?”

“已经选好了。”毛森阴森森的回答道,“是长沙站的两名好手,昨天晚上就已经到了衡阳,并且已经入住跟孔家父子同一家旅店。”

戴笠点了点头,又说道:“灭口的人选呢?”

暗杀孔祥西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房建伟和毛森是没办法,也不可能灭他们的口,但是直接动手杀人的两名杀手是必须灭口的,不然万一要是传出去,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局座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毛森沉声说道。

“好。”戴笠点点头,又说道,“等他完成任务,把他调重庆来,然后趁外出执勤的时候做掉他,给他留一个烈士的身份。”

“是。”毛森啪的立正,恭声道。

……

湘省,衡阳,四海旅店。

一个身穿着黑绸布长衫,头戴宽檐礼帽的男子,快步走上二楼。

通过走廊时,正好跟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孔令堪打个照面,走廊并不宽敞,两人交错必须得有一个人侧身。

孔令堪自然没让的意思。

孔大公子的字典里就没有谦让俩字!

好在那个男子一侧让,让了孔令堪。

孔令堪也没念对方好,只是轻哼一声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目送孔令堪的身影远去,男子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片刻之后,男子便走到一个房间门口,两轻一重敲了三下房门。

房门很快就打开一道缝,房间里的人看清楚门外的人后,便立刻将房门打开,将来人让了进去。

房间里边还有一个男子,也是差不多同样的装束和打扮。

从外面进来的男子问道:“怎么样?目标没有离开旅店吧?”

“没有。”另一个男子道,“目标一直在房间里,就没有离开过。”

顿了顿,房间里的男子又问道:“上头怎么说?真的要动手吗?”

“真要动手!”进来的男子说道,“还要求我们必须做得干净利落。”

“这,好吗?”房间里的男子道,“孔祥西可是国府的财政部长,我们杀他,不会有什么后果吧?”

进来的男子皱了一下眉头,又道:“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我们只负责执行,上头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如实做就是了!”

房间里的男子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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