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丝一年只吐一匹布,且金蚕极为稀有。金蚕丝制作的衣物,便是皇室也很少。
金蚕丝有价无市,不是有钱便能买到的东西。

然而在邬府,一位夫人穿着的是金蚕丝制成的衣服。

这代表着什么,他们太清楚了。

“朱太医,我们到那边看看吧。”

三姨娘一听朱太医三个字,暗叫一声糟糕,脸色大变的转身往自己的院落跑。那速度,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一样。

要是被老爷知道她出来碰到了太医,会扒了她的皮的。

之前老爷严厉警告她们,不准她们离开院落。

这次她是耐不住,才想出来走走。没想到,竟是遇到了太医。

朱太医看了眼离开的三姨娘,心思转了又转,“走,我们到其他地方看看情况。”

王太医等人在邬府里四处走动,邬安是知道的。

邬安除了要暗卫盯着王太医等人外,并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阻止是没有用的,反倒会让陆奇轩怀疑。

另一边,翠千悄然无息的来到了隔离区。

但隔离区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除了那些桌椅板凳和床,装病的人和看守的人,全部不见了。

翠千心知是邬安将这些人转移走了,她在客栈里四处寻找,看有没有密室或者地下通道。

亥时(晚上9点——11点)三刻,王太医等人和翠千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当翠千等人瞧见跪在屋子里陆奇轩,皆是不约而同的一脸震惊和错愕。

他们相互看了看,显然是很难以置信。

这……发生了什么?

陆将军为何会跪在搓衣板……对,是跪搓衣板?

齐芷凌淡然的坐在椅子里,仿佛没瞧见翠千等人一样。

陆奇轩也没什么反应,跪得直直的,生怕齐芷凌不满意。

这时的陆奇轩,其实已经跪了将近一个时辰了。他的双腿早已麻了,还很酸疼,可他完全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知道,芷凌没消气儿后果很严重。

翠千第一个反应过来,她走到齐芷凌的身旁站好。瞧陆将军这般,绝对是惹了小姐生气。

陆将军真是有能耐,到现在还没被小姐大卸八块。

安福第二个反应过来,他用双手捂着脸,恨不得立马消失。

少爷,您再是为了哄少夫人开心,也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和您的威严?

这么多人看着呢。

朱太医赶忙关了房门,背对着齐芷凌。

其他人这时也反应了过来,面对着房门,像是悔过一样。

太惊悚了!

他们看到了陆将军跪搓衣板,等会儿会不会被陆将军灭口?

陆奇轩咳嗽了一声,“芷凌,我腿麻了,芷凌气消了吗?”

齐芷凌淡淡的斜了眼陆奇轩,“可以啊。”

“我还是跪着吧。”他明显听出来芷凌话里的不对劲。

他敢肯定,这会儿要是他起来的话,后果会非常严重的。

为了以后着想,他宁愿继续跪着。

“我们说事。”齐芷凌说道。

一群人一脸的黑线,陆将军,您的节操呢?

陆将军还没娶到齐姑娘便是妻奴,要是陆将军娶到了齐姑娘,那还不得宠到天上去。

屋里,齐芷凌一行人围坐在一起,陆奇轩跪在搓衣板上。由暗卫站在门口看着,防止有人闯进来。“陆将军,下官瞧见了邬安的一个夫人或者说是姨娘。”朱太医将自己看到的详详细细的告诉了陆奇轩和齐芷凌,“邬安不过是个知府,哪有能耐买得起金蚕丝所制的衣物。再有,那位夫人的穿着,便是京城

很多世家夫人都比不过。”

齐芷凌对于金蚕丝制作的东西并不陌生,相反极为熟悉,因为她和玄月儿用的一切全是金蚕丝做成的。

金蚕丝有多难得,她是清楚。虽说在她这里,金蚕丝只是普通的东西。但对别人来说,金蚕丝是极为稀有的。

邬安一个知府的女人,竟能穿金蚕丝制成的衣物,足见平日里邬安的日子过得有多好,贪污了多少。

陆奇轩想的和齐芷凌差不多,他瞟了眼齐芷凌。芷凌平日穿的,便是金蚕丝制成的,足见芷凌的身家有多丰厚。

芷凌的医术极好,不缺银钱这是肯定的。但邬安一个知府,吃穿比寻常的大户人家好一点,那不奇怪。奇怪的是,邬安的女人能穿得了金蚕丝制成的衣物。

邬安的妻妾里,可没有谁的家世是能够买得起金蚕丝的。

要说邬安没有大贪特贪,那是不可能的。

“小姐,奴婢这边没有找到人。”翠千说道,“客栈没有密室或者地下通道,那些病人是在我们离开后被邬安派人转走的。奴婢猜测,那些人怕是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陆奇轩厉声说道,“只要这些人死了,谁能证明邬安故意用假病人给我们看。邬安手下的那些人,是不可能会说的,因为他们知道说了会丢性命。除非,我们抓了他们用刑。”

“但这样一来,会给邬安借口。”齐芷凌接了话,“他可以说我们是严刑逼供,可以将奉城的不少事推到陆将军的头上。”

陆奇轩点了下头,悄悄动了下双腿。他的双腿,快要没有知觉了。

他真是嘴贱,说什么跪搓衣板。

“我们现在的局面太被动了。希望今晚夜探邬安的书房,能有所收获。”

朱太医恍然想起一件事,“陆将军可注意到邬安的师爷了?”

陆奇轩和齐芷凌对看了一眼,邬安的师爷?

两人仔细想了想,想起了有这么一个人。

现在想起来,这位师爷的存在感,实在是太过于弱了。

邬安身边,不可能有存在感这般弱的师爷。

“朱太医可是发现了什么?”陆奇轩问道。

“我们第一次到客栈,是由这位林师爷带着去的。”朱太医说道,“之前只想着救治病人了,忘了这件事。下官刚才无意中想起,我们在客栈时,发现那些衙差对林师爷极为尊敬。”

“我也想起来了。”王太医说道,“一般来说,衙差尊敬师爷是正常的,但奉城的衙差对林师爷太过于尊敬。那种感觉像是……像是……”王太医一时想不起来该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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