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丘城与上谷关中间的某一道路上。
此时有两名军卒正在仔细检查眼前的一具尸体,看他们两人的穿着打扮,似乎并不是魏国的军卒斥候。

其中一人也不顾及死者的感受,便把这具尸体基本剥光了,但他却是毫无波澜的开口道:“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也没有中毒的痕迹。”

另外一人扭了扭死者的脖子,仔细端详着头部,与同伴确认信息:“此人头部应该是受到重创,但是表面却没有一丝伤痕,应该是以内力打碎了大脑内部,一击致命。”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非常清楚,能有这种手段的人绝对是一个高手,而在此地出现一名高手取了他们同伴的性命,其中意味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你赶快回去禀报将军!我沿着此路往前探。”其中一个人还是决定再探一下会比较妥当。

“沿途留下记号,探到敌人踪迹马上回禀,定要保住性命。”

“我明白!”

其中一人飞快的往自己军队的军队而去,看他左拐右拐的路线,似乎军队驻扎的地方有些偏僻。不多时一顶一顶简易的帐篷进入视线,那人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直接简易往营帐而去。

这正是羌人军队所驻扎之地!

附近巡逻之人皆都熟知,明白这是在外的斥候归来,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此人便来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宽大的账内。

他没有直接进入屋内,在账外朗声道:“在下有要事报给将军!”

“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沉稳的从账内传出。此人一进账内发现将军正与其他军校商定堵截魏国军队的计划,那将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天生刚毅的面孔配合上深邃的眼睛,竟让人感觉有些胆战心惊。

那将军看着眼前的斥候:“你有何事禀报?”

那斥候一抱拳,沉声道:“刚刚发现一个斥候同伴被击杀在东南方位,似乎是被追逐到那个地方,被敌人一击致命。”

那将军闪动双眼,声音似乎有些兴奋:“在什么方位,上到前来指于我看。”

那斥候赶忙上前来到沙盘旁,低头一看便看到了几个重要地点,皆在这沙盘之上,毫不费力的找到了自己军队驻扎之地,向前一指:“便是此处!”

那将领仔细端详此处,沉声说到:“那被击杀之人确定是被追逐到这个地方吗?”

“哈哈哈!!”那将领一听自己手下斥候被杀竟然是大笑起来,环视帐中一众将校,顿时豪情万丈,“那批粮草定是已经到达此处,匈奴之人应该也已经进攻上丘,此时正是我们出兵之日!我们半年的潜伏与努力是否能决定我西羌的命运,便在此刻!”

“诺!”下首的一众将校也是目光中透出兴奋。

听那将领言重之意,羌人竟是早在半年之前便已经筹划了这一次的行动!只因为羌人并没有匈奴白杆兵那样的身体素质以及兵器,所以只能一部分、一部分的从上丘城南的小路而来。

而即便是这样艰难的条件,他们也是集结了五万人的军队!

那将领仔细端详着眼前的沙盘,沉声道:“所有人上到前来!”众将校围着沙盘等候将领发号施令。

“现命你三人各自率领一千人马前往此三处要道,拦截一切人马斥候,坚决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领命!”

“命你二人率领五千人马沿着这主路的北侧仔细搜寻粮草之下落。”

“领命!”

“命你二人率领五千人马沿着这主路的南侧仔细搜寻粮草之下落。”

“领命!”

“搜寻粮草的两队人马若是搜不到那粮草,便可直奔上丘城而去。搜寻过程中随时保持斥候联络!你们即便是搜不到粮草,也要将上丘给我拿下!”

“诺!”

“我便率领其余将官和剩余人马直接从主道而去,务必吃下这批粮草!供给我方大军!”

那将领看着自己最有才干的手下缓缓说道:“我料那上谷定会派人支援,你领两万人马埋伏此地,若是地方援军一到,予以迎头重击!”

“诺!”

将领严厉的目光环视着一众将校,声音一沉:“此次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诺!”

从这将领调度安排来看,此人极其善于用兵之道,各路要道安插人马从容有度,力求完美。一应安排竟是面面俱到,丝毫不给敌人留有余地。

此时羌人各自集结队伍,也不管外面纷飞的寒风大雪,半个时辰,搜寻粮草的三路大军以及拦截斥候人马的队伍便已经各自出发。

这将领名叫费离,隶属于西羌兵马大元帅姜岑的管辖,此人已经追随姜岑二十余载,不仅是姜岑手下得意将领之一,而且与姜氏一族走的很近,与姜岑也是亦仆亦友的关系。为西羌立下汗马功劳不说,还是魏国的老对手。

此次姜岑是抱着极大的希望派他深入敌人腹地,也是抱着必胜的信念。而此时费离心头却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此次一役并不简单。

费离大军并没有快速行进,而是仔细的搜寻,沿途散布诸多斥候,获得更准确的消息。由此看来,这费离是打着稳重求胜的态度。

但是尽管费离行军缓慢,仍是比那笨重的粮车速度要快不少,费离也是拿准这一点,才不急不慌。

“报!”一名斥候飞奔到费离跟前大声说道:“前方一百米有粮车运行的轨迹!”

费离眼睛一亮:“再探再报!”

“诺!”

“全军急行,沿着前方百米的粮车车辙而行!”

大约两万人的队伍瞬间加快了速度,不多时,费离便看到了那斥候所说的车辙印,心下顿时一喜。

“报!”又一名斥候飞奔而来,“东南方两百米处有粮车运行轨迹!”

“嗯?东南方?”费离对着身后一名校官急急下达命令:“命你率领五千人马沿着东南车辙寻觅!”

“诺!”那校官没有丝毫犹豫,急急点了五千人马寻着东南方车辙而去。

费离此时有些疑惑了,怎么会有两条粮草运行的车辙?不论如何思考,他始终不解,但他此时只能是继续从主道而行。

“报!”最先禀报的斥候飞奔而来,急急说道:“前方八十米之处,之前发现粮草轨迹全部消失不见!”

“竟有此事?”费离忽然想到什么,急忙问道:“这前方沿途有多少条车辙印记?”

那斥候没有一丝思考的神色,立马答道:“有五、六条车辙印。”

费离一听脸色一变,如此大雪封天的天气下,无论多么赶时间、有多少辆车最多也就只有三条车辙印,因为后面的粮车必定会沿着前方的粮车的车辙而行走,这样便只有前面几辆粮车行进困难,后面的粮车便省了不少力气。

而通常一辆粮车会有两人推行,为首几辆粮车便可用四、五人推行。

那魏国之人定不会如此愚蠢,让五六辆粮车并肩而行,此车辙印定是伪造而来!费离暗道一声不好,那东南方向的车辙印才是粮草之所在。

不过幸好他已经派人前去,自己只要迂回包抄而去,那这批粮草变成了囊中之物。费离想通其中关节,微微一笑,刚要发布施令,又一声禀报声传来。

“报!”第三个斥候飞奔而来,“禀报将军,东北方向发现粮草车的运行轨迹!”

“什么?”费离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斥候,难道自己猜错了?

“共有几条车辙印?”

“共五、六条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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