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散没有了在孔家兄弟面前那傻了巴叽的模样,整个人一脸肃然,恭敬的低着头。
“小的一路按公子交代的先行一步,后来救了一个猎户,他让小的送他回村子,不想中了奸计就被困在了村里。”说起这些来,刘散一脸的惭愧。

刘散实则真名只有一个‘三号’,是陆府的暗卫,陆家出事之后,暗卫们便一直等着二公子递的消息,还有一拨人已去了边关,打探武伯侯之事,而刘散留下之后第一个接到二公子递出来的信号,按信号上的交代,这才先行一步,路上暗下照顾。

哪知道堂堂暗卫,差点把自己赔过上去。

刘散要下跪,“属下认罚。”

陆廉扶住他,“眼下时机不对,那些先记着,这一路你可有发现?”

二公子问起正事,刘散立马聚精会神的将自己的发现一一说了出来,“属下发现有两伙人想盯上你们,一伙是二皇子派的人,应该是冲着二公子来的,想来是怕他们污蔑武侯府的事被翻供,所以要灭口,又寻不到公子,这才将目光放在陆府二姑娘的身上。另有一伙是董关,那晚属下被绑在大树上,听到村长弟弟的骂声,从他的语气里分析董关故意激怒村长,而让他手下送命。至于董关为何要这样,属下想不明白。”

陆廉静静的听着,“还有其他的吗?”

刘散道,“村长的弟弟并没有死,我亲眼看着他出了峡谷,不知去向。公子一行人坏了他的好事,最后还要防备他会暗下报复才是。”

陆廉点头,“这些我知道了,你继续暗下里跟着,一边打探情况,不要必要时机,不要露面。”

刘散恭敬抱拳,“属下明白。”

突然,他看向门口的方向,一双目光如剑,“公子,有人。”

陆廉抿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不必担心,是一只好奇心很重的小老鼠。”

好奇心很重的老鼠?

刘散抽了抽嘴角,“是。”

外面,孔光竹在刘散看过来时,就快速的收回头,可吓的心还是像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他快步的往回走,也没有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墨敏中。

孔光竹回去就悄声的回到原来的位置,而墨敏中则不动声色的靠近,再坐回去,孔光竹心里正在惊涛骇浪,不知道狼崽子有没有发现他,所以也没有察觉黑暗中墨敏中带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厨房里,刘散目送着主子离开,刚要转身,就听到主子又叫住他,“明日在路上,你抓几只野鸡扔在路上附近。”

想到晚上那些人吃肉,孔姐姐嗅了一下鼻子,陆廉想了想,开口吩咐一脸为难的刘项用,“没有野鸡就家鸡,多弄些。”

一只两只还有董关那些人,多了才能分到孔姐姐嘴里。

刘散站在原地,一脸凌乱的看着主子走了,实在搞不懂主子这么吩咐的意义是什么,不过主子交代了,他只需要去做就行。

回到牛棚,陆廉坐下来,他一动,身侧的孔嫄就惊醒了,然后嘴边就多了个白白软软的东西。

“孔姐姐,我去厨房偷的,你吃吧。”陆廉的声音软软的,和透着甘甜的馒头一样软。

孔嫄精神了,“你去厨房偷东西了?”

陆廉低下头,“孔姐姐,你生气了吗?”

黑暗里,孔嫄轻轻叹了口气,接过馒头,“为什么去偷馒头?”

“晚上孔姐姐吃的很少,把粥都让给我们了。”陆廉抬起头,“孔姐姐放心,没有人看到我的。”

“好。”孔嫄听到是为了她,感动的捏捏她的脸,“姐姐没白疼你。”

说着,将馒头掰成两分,“一人一半。”

陆廉笑着用力点头,接过馒头。

悉悉索索的声音,半个馒头并不大,可是对于另外两个人来说,却过的及慢长。

孔光竹心想狼崽子果然诡计多端,明明是去见刘散,最后却弄的嫄姐感动,真要再让他无法无天下去,嫄姐还不被骗的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而同样没有睡的墨敏中,到微微诧异,他没有想过陆二姑娘离开,是为了去偷馒头,他细回想在吃晚饭时,孔嫄只顾着给大家盛吃食,自己似乎真的没有动。

他的心微微一颤,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在心里慢慢升起,又微微的有些热,想让人靠近、想要更多。

终于,夜彻底安静下来。

墨敏中带着心事慢慢沉睡过去,这时陆廉的目光才落在他的身影,眸光幽暗,慢慢移开,最后准确的落在孔光竹的身上。

次日一大早,就听到李三的媳妇破口大骂的声音,众人都被吵醒了。

“哪个挨千刀的,竟然敢偷姑奶奶的馒头,不要命了。”

大声之下,还有男子低低的劝声,非但没有劝住,还让妇人的声音更大,“几个馒头不算事?那偷你婆娘行不行?滚,老娘现在就去看看是谁,找出来了老娘让他断子绝孙。”

孔光竹昨晚起来,早上又被吵醒,不满的嘟囔两声,翻了个身,似想起什么,忙坐直身子,发现小‘鹦鹉’就在他身侧趴着,并没有压到,这才吁了口气出来。

目光刚要移开,结果落在一旁的馒头渣上之后,神色大变,他恨恨的抬头向对面瞪去,被瞪的陆廉一脸无辜的回望他。

孔光竹咬牙,眼见着驿站李三的婆娘冲到后院,他不急多想,忙把馒头渣塞到干草下面,又扯了堆干草掩在上面,刚做完这一切,李三媳妇就到了牛棚这里。

李三长的憨厚,婆娘却是个母老虎,眼睛瞪着牛棚里的众人,“你们是自己站出来,还是让老娘自己找出来?要是让老娘亲自把人找出来,今天就把命留在这。”

这可不是大话,驿站头的媳妇,又有偷东西在前,随便安一个罪名,就能将人弄死,不过是囚犯,自然也没有人会追究。

孔光竹的一颗是七下八下的,心虚的不敢抬头,眼睛恨恨的瞪着一脸害怕躲在嫄姐身后的狼崽子身上。

这时,有男子跳出来指在孔光竹的身上,“是他,我看到他刚刚扯干草藏东西了。”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