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睡着后,傅恒初合上书,小心将她身体摆正,垂眸端详了好一会儿后,才移开视线翻出耳机戴上,点开了手机里的一段视频。
视频的内容,正是暮色里苏酒酒与秦蓁对话。

不知听到何处,他眉心微蹙后,摘下耳机连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这时,秦蓁正好翻了个身,头朝着他,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拧得像座小山,嘴里还无意识地喃喃着:“恒初……”

细听之下,声音竟有些颤抖。

傅恒初微诧,做噩梦了?

秦蓁又叫了一声。

傅恒初毫不迟疑地将妻子拥入怀里,吻着她的发丝温声说:“蓁蓁,我在。”

在他的安抚下,秦蓁僵硬的身体缓缓放松,终于安稳地睡了过去。

傅恒初撩开她的发丝,在她额上印上轻轻一吻。

次日六点,秦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瞥见一人坐在床头,傅恒初不知何时醒来,听见动静视线凝向她时唇角微勾:“醒了?”

“嗯,还困。”昨夜夜里睡得并不踏实,秦蓁眼皮子还重的厉害,能准时睁开眼睛,全都依赖生物钟。

傅恒初揉了揉她的脑袋,“还早,再睡会。”

秦蓁闭着眼睛坐直了身体:“我去给你拿衣服,昨天晚上好像忘了。”

傅恒初腿脚不便,每天秦蓁都会提前给他把衣服配好,长时间来,早已成了一种习惯。但此刻她的脑袋还有些懵,动作完全是条件反射。

傅恒初失笑,拦住她欲下床的动作,“不用,我已经穿好了。”

秦蓁闻言,眼皮子掀开了一条缝,这才发现坐在床边的傅恒初确实已经衣裳整齐,烟灰色的衬衫,硬领挺括,衬得他脸部轮廓越发分明,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好看。

秦蓁睡意消了大半,拿起傅恒初手里的领带,跪坐在他身前认真给他系,嘴里咕哝着:“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没忍心叫。”

说话间,秦蓁已经将领结系好,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视线凝向傅恒初,“刚才是你自己去拿的衣服?”

傅恒初微微颔首。

秦蓁瞥了眼从床头到衣帽间的距离,还捏着他领带的手指不由颤了颤:“傅恒初,你的腿……是不是好了?”

傅恒初摇了摇头:“没有。只不过比原来站得久一点,能多走几步路而已。”

“哦。”秦蓁眼中的光芒暗了下来,显然这个答案令她有些受挫,最近她跟方铎问起傅恒初的情况,方铎都告诉她傅恒初恢复得很好,于是她心中便存了很大的希望,虽然明知奇迹也需要时间等待,但还是希望这个奇迹能来得快一些。

相比秦蓁,傅恒初坦然很多,二十多年过去,他的心态已然平和,将秦蓁的手从领带上拿下来,傅恒初问:“困得话去睡会,我给你定一小时后的闹钟?”

秦蓁摇了摇头,伸手抱住傅恒初将头埋进他,说:“傅恒初,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

傅恒初想起她昨夜睡梦中恐惧的模样,手在她脊背上轻轻拍着:“只是梦而已。”

秦蓁抓着他衣服的手,却不由收紧,“我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很深的坑里,我害怕得到处喊你,可我却找不到你,后来你终于出现了,可是……”

傅恒初手微微滞了一下,“可是怎么了?”

秦蓁咬了咬唇,声音略有些委屈道:“可是你来得太晚了,我那时候都快吓死了。”

傅恒初低低笑了,“是我的错。”

“嗯,就是你的错!”

听着妻子置气的话语,傅恒初无奈的叹了口气,“蓁蓁,我会时时在你身边,不会像梦里一样,让你找不到我的。”

秦蓁听罢很久,才“嗯”了一声。

二人又闹了一会,傅恒初才下了楼,秦蓁看着空荡荡的卧室,想起昨夜的那个噩梦,不免有些浑身发寒。因为在她的梦里,傅恒初最后出现了,可却没有伸手拉她一把,他在洞的最顶端犹如审判者般看着她,臂弯里挽着的苏酒酒笑容明媚。

……

秦蓁一到公司,陆邵便敏锐地察觉到她脸色不太好。

面对他的询问,秦蓁解释:“昨夜没睡好,有点落枕。”

对于她这个解释,陆邵将信将疑,秦蓁见状,连忙把话题转开:“对了,你昨天跟我说想恢复宋氏在日用香精这方面的生产?”

陆邵点了点头,道:秦氏虽然当初并购了宋氏,但日用香精这块当初并不是宋氏的主要产业,所以也渐渐被秦家搁置,我找到当初的提取配方,只要能稍做改良,成效应该不错。

“秦氏确实对这块不太重视,因为提取香精前期科研成本巨大,所以被放弃了。这是秦氏当初面临的问题,也是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还有工厂的选址,也要考虑。”

陆邵笑了笑:资金方面不用担心,至于工厂……

他卖了个关子,秦蓁却不免好奇了,“你已经选好了?”

陆邵颔首,递给她一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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