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恒初生日?”秦蓁怔了好一会儿,跟陆邵反复确认从他口中得到的答案。
陆邵点了点头,他本来也不知,早上听到陆子尘吩咐人送礼到傅家时,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只是他没想到秦蓁不知道。

秦蓁确实不知傅恒初的生日,怪不得早上傅恒初听说她和陆邵有约时会置气,她本以为是他还在生自己当初不告而别的气,却没想到另有缘故。

想至此,秦蓁的心里有些急,但却没有表现出一点异常,神色如常和陆邵吃饭,交谈。当然,多数都是她在说,陆邵只负责点头摇头。

秦蓁的目光第三次瞥向腕表时,陆邵终于叹了口气,放下了刀叉。他和秦蓁从小一起长大,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心都不在,这顿饭吃得又有什么意思?

秦蓁离开后,陆邵盯着面前切好的牛排发怔,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进,对他说:“大少爷,陆董说下午要带你去见一个重要的客人。”

陆邵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才重新执起刀叉用餐。这阵子,江城有些地位的人他见了不少,他知道陆煜枫是真心疼爱他才会带他去拓宽人脉,可他一个口不能言的哑巴,这些人见或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呢?

或许是现在的一切来得太容易,陆邵不禁怀念他和秦蓁当初在秦家偏僻小院里相依为命的日子,那时候,虽然周遭世界都充满了恶意,可他和阿蓁的目标却很明确,那就是:活下去!

想什么呢?

陆邵扯了扯唇角,味道上佳的牛排此刻在他嘴里也形同嚼蜡。

……

秦蓁从餐厅出来经过一家商场,她让邵阳把车停下进了商场,出来的时候,手里便多了几个做工考究的纸袋。

傅家小院的茶几上,堆了好一些东西,而且大多价值不菲。

秦蓁捏着袋子的手紧了紧,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看来迟钝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秦蓁出门时曾告知刘姐她会晚回家,所以此刻刘姐见她回来,有些吃惊,但看到她手上的袋子时,顿时了然地抿唇一笑。

秦蓁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心知刘姐误会了。刘姐以为她想给傅恒初惊喜,殊不知秦蓁只是刚从陆邵那里知道今天是傅恒初生日而已。

但这话,对刘姐总归说不出来。

秦蓁问:“往年恒初的生日都是怎么过的?”

“少爷不过生日。”

“嗯?”

看着秦蓁困惑的神情,刘姐解释:“除了十八岁成年礼那次,少爷几乎没有过过生日。”

她说到此处,垂了垂眸,“少爷总说,生日也是母亲的苦难日,亲尚不在,生日过不过又有何区别?”

秦蓁心头一震,她几乎都能想到傅恒初提及双亲时怅然的神情,对于早年丧失父母的傅恒初来说,生日对他来说或许并不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秦蓁沉默片刻后,把袋子交给刘姐后,问她:“家里可还有一些烘焙的材料?”

“太太需要什么?”

“面粉,鸡蛋,牛奶,白糖,泡打粉。”

刘姐也是做甜点的好手,此刻一听秦蓁要原材料,马上就明白她要做什么了,眉眼弯弯地说都有。

刘姐没有猜错,秦蓁要做的正是蛋糕。傅恒初不爱吃甜,为了迎合他的口味,她特意做了水果蛋糕,蛋糕上并没有太多的修饰物,看起来并不像生日蛋糕,而像是平时的下午茶。

秦蓁端着蛋糕走出厨房时,季霖推着傅恒初刚进门,二人本在相商什么事情,傅恒初看到她手里的蛋糕时,视线怔了怔后,才继续交待季霖刚才没说完的事情。

秦蓁将蛋糕放下,等二人交谈结束后,才看向季霖问:“季助理,很晚了,不如留下来一起吃饭?”

季霖本是孤家寡人一个,在哪吃饭都一样,以前工作晚了,傅少也会直接留他吃饭,但此刻是秦蓁问话,于是征询地看了一眼傅恒初。

傅恒初手指轻轻敲着在轮椅扶手上敲了敲,默不作声。

季霖松见状,看着秦蓁点了点头,“那谢过太太了,我去帮刘姐端菜。”

见季霖走开,秦蓁绕到傅恒初身后推着他去洗手,说:“我让刘姐把陆总和方主任送来的东西收起来了。还有些药材,我看着你用着着,便留下了,其它的东西我不敢自作主张,你看要怎么处理?”

傅恒初蹙了蹙眉:“无功不受禄,退回去吧。”

秦蓁颔首,“既是如此,那我明天也选些东西,作为收了那些药材的回礼。”

傅恒初看着镜子里倒影出的秦蓁认真的表情,不由扬起唇角,“这些事情让刘姐去处理就好,你何必亲力亲为?”

秦蓁煞有其事地回答:“礼轻心诚。”

傅恒初虽然不过生日,但自他成年礼过后,每年借机巴结的人却不少,但其中也不乏真正关心他的人,比如陆子尘和方铎,这二人是傅恒初的好友,真情实意不必多说,所以他们送来的礼物秦蓁直接就替他收下了。

而送药材的人,大多是傅恒初亲近的长辈,比如傅家那些外亲,这些人知晓傅恒初的脾性,所以只送一些对他有益处的东西,这些人的情面不好直接拂,甚至得与他们打好关系,所以回礼是必须,按他们各自的喜好回礼更能事半功倍。

而至于其他的名贵物件,正应了傅恒初的那句话,无功不受禄。

秦蓁的心思,傅恒初已能猜到八分,他唇角弧度渐深,接过秦蓁递来的毛巾拭干手后,握住她的手,感慨:“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秦蓁的面上有些烧,想起早上的事情,眼底不由浮现出几许愧疚,“抱歉,我那时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蓁蓁,不必自责,况且你早上不是已经给过我礼物了?”傅恒初说到此处,把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咬了咬,压低的语气暧昧,“当然,我不介意晚上再来点补偿。”

秦蓁倏地一下收回手,耳尖烧得更加厉害,“不正经!”

二人回到餐桌上,傅恒初就发现餐桌上多了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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