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没有如傅恒初计划回成江城,因为本已感冒大好的秦蓁到了夜里却再次发起了高烧。
这高烧比前几日来得更加严重,医生给秦蓁诊治后,对傅恒初说:傅太太伤寒加重,建议静养,不宜舟车劳顿。

傅恒初闻言,思忖了片刻后,当即决定让季霖先回了江城,自己则是继续陪秦蓁在C市逗留。

这一逗留下来,又是两日,秦蓁的感冒时好时坏,身体状况差得令人担忧。

这日清晨,傅恒初接到了来自季霖的电话,对方的语气有些急:“傅少,二期工程出了问题,昨天晚上还砸伤了人,但是二少爷但现在都没有要解决的意思,任由矛盾激化,现在工人正闹着要罢工。”

傅恒初闻言,蹙紧了眉心:“你去也没用?”

季霖说:“有人在背后恶意挑唆,说一定您亲自出面,我词薄言轻,工人们并不买账。”

“我知道了,你先稳住场面。”傅恒初交代完,便挂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轮椅朝卧室的方向滑去。

秦蓁眠浅,听到声音就倏地睁开眼睛,看见是傅恒初后,精神才重新放松了下来。

连日高烧让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嘴唇更是一片白。

傅恒初伸手探了下她的额角,问她:“烧退了,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适?”

秦蓁摇了摇头,精神却分明有些不太好。

“傅氏出了点事情,需要我回去亲自处理,邵阳会留下来,等你病好再一起回去。苏园的管事是李青,你见过几面,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她去做就好。”

秦蓁垂眸,应:“好。”

“苏园西北苑已经划为景区,人群混杂,没什么事的话,莫要过去。”傅恒初又吩咐道。

秦蓁还是应了一个好字。

卧室一阵短暂的静谧后,只听见傅恒初叹了口气,“真是令人挫败啊!”

秦蓁狐疑地看向他,身音里带了几分感冒的沙哑:“什么?”

傅恒初与她对视,视线灼灼:“蓁蓁,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话落,秦蓁脸上又讶异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你不会。”

“嗯?”

她握了握拳,说:“就算我开口,你也不会留下,季霖已经先回了江城,他能跟在你身边这边多年,能力必然不差,若非傅氏事态紧急,恐怕也无需惊动你。既然你必须回去,说明事情已经严重到你需要亲自处理的地步。昨天我处理秦氏事务的时候,偶然瞥见了关于傅氏工程工伤的新闻,你急着回去,必然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人命,我不至于这么不识大体。”

傅恒初闻言,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他说:“不错,我确实要回去处理工程的事情。蓁蓁如此洞察一切,看来对你先生也并不是漠不关心。”

蓁蓁眼底有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她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傅恒初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快到早餐时间了,陪你吃完早餐就走。”

秦蓁点了点头,“你不方便,让邵阳送你回去吧,我就在苏园,有李青照顾我就足够了。”

“不必,我自有安排。”傅恒初拒绝了她的建议,顿了顿后,说:“蓁蓁,左手伸出来。”

秦蓁奇怪,但还是把左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

傅恒初拉开床头柜,从里面取出一个精巧的首饰盒。

首饰盒里面装的是:对戒。

傅恒初取出其间的女戒套到秦蓁的无名指上后,说:“很漂亮。”

秦蓁指节修长纤细,设计精巧的戒指在她手上相宜得章,让人一时移不开眼睛。

戒指刚刚好是她的尺寸。

秦蓁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时,便要伸手去摘戒指,“我素来好动,容易丢东西,这戒指看起来很贵重,还是收着吧。”

傅恒初先她一步按住了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眉目里有些不悦:“蓁蓁,这是婚戒。”

秦蓁的心不可抑制地一颤,婚戒的意义很重,他们的婚姻,需要婚戒这东西吗?

傅恒初将她犹疑尽收眼底,他摩挲着秦蓁的无名指,“蓁蓁,婚戒设计还有另一层含义。”

他顿了顿后,又道:“挡桃花。”

秦蓁垂眸看向指间流光璀璨的戒指,莫名的心底有点堵。

原来是她多想了,傅恒初给她带上婚戒,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不过是威廉的事情让他反感,借以用婚戒来诠释自己的主权而已。

如此看来,这婚戒最大的意义并不是婚姻的缔结契约,而只是让她用来阐明她已经结婚的手段,从而避免威廉事情的再次发生。

如此的话,戴上戒指又何妨?

秦蓁没有再去摘戒指的打算,傅恒初见状放开她的手,把还剩下一枚男戒首饰盒合上。

秦蓁看了眼他光溜溜的手指,蹙眉:“这不公平。”

傅恒初很快就意识到她话里的含义,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蓁蓁需要我也挡桃花?”

秦蓁眉心越蹙越紧,最终一语不发。

傅恒初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把戒指盒塞到她手心,“蓁蓁,等那天你觉得需要我也挡桃花的时候,就把戒指给我戴上,可好?”

最后的那声询问,他拉长了尾音,淡漠的声线里裹着哑,无端迷人。

秦蓁攥着戒指盒,就好像攥着烫手山芋一样,丢不得,弃不掉。

因为傅恒初眉眼灼灼,似乎是认真的。

这样认真模样的傅恒初让她有些心惊,有些彷徨,有些……不知所措。

索性傅恒初并没有勉强她必须要回答,又或许是傅氏的事务过于紧急,李青送饭上来,傅恒初看着她吃完后,便离开了苏园。

听到园里车辙声响起的时候,秦蓁鬼使神差地起了床站到了窗边,她看着黑色商务车载着傅恒初缓缓驶离苏园,捏着戒指盒的手指有些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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