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后,傅恒初的欲望来得像疾风暴雨。
烟灰色的床单缠绕着两个人的躯体,他就好像沙滩上搁浅的鱼般在秦蓁身上疯狂得求索。相较初次的茫然和绝望,秦蓁在他的引领下颤栗地感受这种陌生的欢愉。

男人在这方面似乎总是轻车熟路,秦蓁善能察觉傅恒初的生涩,可他总有办法让自己在他身下臣服,最后的那一刻,他湛黑的眼中染了一抹红,逼着自己和他一起攀上了极致。

事毕,傅恒初还匍匐在她的肩上,欢愉的感觉未散,秦蓁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不知怎么了就脱口而出:“你们男人总是这样吗?”

傅恒初闻言抬头看向她,欲望未退的眼底有少许困惑,“什么?”

秦蓁手指蜷起,将目光投向他处,问:“为什么让我去取画?”

傅恒初打量了很久,才回答:“我不方便去取才让你去的,怎么了?”

秦蓁说:“我在墨斋里碰见苏小姐了。”

傅恒初闻言,顿时明白了点什么,他从她身上翻下来,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后,才开口:“三年前小姑回国的时候,我带她去了趟墨斋,她相中一幅画,但画已有买主不肯转让,小姑心中颇为遗憾,正好酒酒学过画画,便临摹了一幅送给她,那副画你应该在‘揽月’的画室里见过,,名字叫做荷月清风。”

秦蓁脑中掠过一遍后,想起了他说的那副画,她不钟情画,所以原本对这些东西的印象并不太深,之所以能想起来是因为傅云讲述往事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一幅画上,画上画了什么她不记得了,但由于对书法的偏爱,她记住了画的题字,正是“荷月清风”。

想至此,她点了点头,“见过。”

“小姑相中的那副画,出自我父亲之手。”傅恒初说。

秦蓁忽然明白了,原来傅云钟情得并非画的本身,而是画画之人,那么对苏酒酒算是爱屋及乌吗?

她阖了阖眸,忽觉得有些疲倦,难得主动把脑袋蹭进傅恒初的怀里,红唇翕动:“困。”

傅恒初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秦蓁,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她似乎总是最清醒的一个,就算情欲未散的此时,她也总能恰时的抽身而退,就比如现在……

他倏地收紧了手臂,问:“听说你对书法有研究?”

秦蓁被他箍得生疼,却没有睁开眼睛,“少时图好看,练了几天字而已,算不上研究。”

“改天写来看看?”

“有空吧。”秦蓁敷衍地说。

傅恒初最终还是放轻了力道,在她发顶吻了吻:“睡吧。”

……

大雨过后是连续放晴的好天气,或许是因为好天气的影响,江城的商界也陆陆续续有了换新。

其一,家宴过后,傅恒初正式参与傅氏的管理,与副总裁傅兴宁在职权上平分秋色;

其二,嘉韩的董事长韩义平宣布退居养病,嘉韩的大小事务将由其最看重的三儿子接手处理。

秦蓁看着新闻里一身笔挺西装对所有人都笑脸相迎的韩则沉默良久后,关闭了视频界面,拨通内线把自己进秦氏后便一手提拔的秘书苏西叫了进来,直接问她有没有换工作的意愿。

苏西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惶恐地表示自己的忠心。

秦蓁等她说完,才看着她认真阐明,“薪资双倍,待遇从优,个人发展机会大,但是相比秦氏会有局限性,至于未来怎样,需要你自己去开拓,愿不愿意去?”

苏西能做秦蓁的秘书,对她虽说不能全了解,但至少了解七分,听秦蓁这么问,她几乎立刻就反应说:“秦总,你要离开秦氏吗?”

苏西跟随秦蓁两年,后者与秦家之间的矛盾,没有人比她清楚。特别是前阵子,秦文博把秦非安排进秦氏,目的更是不言而喻。

秦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她:“具体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明白,无论你选择与否,你在秦氏的位置都无人可以动摇。”

苏西没有当面给她答案,但是次日却直接将辞呈递了上来,二人相视一笑后,秦蓁收下了辞呈。

苏西离职后的一周,又有好几人陆陆续续向秦蓁递交了辞呈,其中包括一名财务部的副经理、策划部的骨干、市场部的金牌销售。

这几人平素在秦氏的表现不大,所以他们共同离职并没有引起大多的关注,只当是离职季到了,只是如果有人不知道,这些人在离职之前都在公司或者私下被秦蓁约见过,那将会是另外一番说法了。

当然,秦氏里也不乏有精明的人,比如秦文博,因为离职的这些人,正好可以构成一个小公司的模式。

但秦文博最终选择了视若无睹,因为这几个人都是秦蓁这两年培养出来的得力助手,他们的离去对秦文博来说无关痛痒,带来的职位空缺更是很快就被他指定的人填补,如此一来,就相当削掉了秦蓁的左膀右臂,他开心还来不及,怎会阻止?

但是,秦氏里却渐渐有秦蓁欲自立门户的传言响起。

对于这些,秦蓁充耳不闻,也没有刻意避开秦文博安插到她身边的新秘书,该干什么事继续干什么事情,一时之间倒是让幕后准备借题发挥的人无计可施。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傅恒初耳中,这天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问她:“打算放弃秦氏?”

秦蓁正吃着汤,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消息都传到傅氏了?”

这些日子,傅恒初待在傅氏的时间要比待家里多许多,只是他能知道秦氏发生的事情倒还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傅恒初咽下食物后,才淡淡提醒:“邵阳。”

秦蓁这才惊觉,邵阳作为她的司机,天天在秦氏往返,听到一些秦氏的风声再转告傅恒初,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那些人是给陆邵用的。”她说。

在傅恒初面前,秦蓁没必要隐瞒,因为他这样的人,在开口问她之前,必然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果然,听到她的话,傅恒初并不吃惊,他一边慢条斯理地用餐,一边头也不抬地问她:“最近看你一直在查国外的景点,打算去旅游?”

秦蓁闻言,舀汤的动作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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