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最终还是去了医院。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秦家人。

秦文博并无大碍,只是年纪大了,医生建议留院查看。

她得知结果后,交待了刘叔几句,先行离开病房。

昨夜高烧带来的后遗症还在,加之刚才精神又紧绷,此刻放松下来,只觉得脚步有些虚浮。

一时没留神,在电梯门口撞到了人。

“咦,怎么是你?”

秦蓁方想开口道歉,对方已经先她出声。

她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撞到的竟然好巧不巧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方铎。

“方医生,不好意思,刚才没看见你。”

方铎也没有想到会在医院看到秦蓁,脱口就问:“人还不舒服?”

秦蓁诧异,却想起这是医院,于是朝他客气地摇了摇头,“不是,我陪别人来的。”

因为傅恒初的关系,她并不想跟方铎解释太多。

况且,秦家的事情,本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方铎狐疑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拧了拧眉,“这家伙,太没人性了吧,走吧,跟我来。”

说完后,他扭头一边跟护士交待病情,一边示意秦蓁跟上自己,一点征询的时间都不给她。

秦蓁无奈,只好先跟在二人身后。

“好了,你去忙吧。”走到一处宽阔处,方铎把护士支走,推开门前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间复健室,为数不多的伤残患者正试图克服自己的极限,为恢复正常而努力。

秦蓁看着他们痛苦的模样,心蓦地有些堵。

她扭头看向方铎,奇怪地问:“方医生,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方铎没有回答她,但秦蓁却看到原本离她不远处扶着双杠勉力练习站立的年轻男人,听到她的声音后倏地扭过头。

年轻男人是傅恒初。

二人如此快的再次相见让秦蓁有些猝不及防,但相对她的诧异,傅恒初显然平静很多,四目相对片刻后,他拧了拧眉,问:“你怎么来了?”

秦蓁回神,朝方铎的方向努了努嘴,“问他。”

她也莫名其妙着呢!

“呃……”方铎困惑了,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半圈,问:“你们两个不是一起来的?”

“不是。”傅恒初言简意赅地回答,薄沉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秦蓁身上。

秦蓁亦是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

方铎尴尬了,“咦,怎么不早说呢……”

她顿时又无奈又好笑,“方医生,你从头到尾,似乎都没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吧?”

“呃……”方铎感受到傅恒初扫来的阴森森的目光,头皮蓦地有些发麻,他拳头支在唇边咳了两声:“那个……我刚想起还有个紧急病人找我,你们先聊,有事再叫我!”

他说完,直接遁走了,速度快得秦蓁甚至都来不及说一声拒绝。

方铎走后的复健室内,气氛有些僵。

“你不用勉强留下来。”傅恒初的淡漠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沉默。

秦蓁看向他,面容沉俊的男人两只手撑在双杠上,支撑着无力的双腿,额头因为疼痛已经沁出不少细密的汗珠,可纵使如此,他的脸上也不见任何狼狈。

她想,大抵就是因为这份从容的气质,所以一开始她就没有把他残疾人看。

秦蓁抿了抿唇,“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我扶你在那边坐会?”

傅恒初盯着她想了片刻,说:“也好。”

“傅少,你看我这么辛苦扶你下来,你是不是也该补偿我一下?”好不容易把他扶下来坐稳后,秦蓁看着傅恒初喘着气说。

傅恒初蹙眉,却是饶有兴致地问:“夫妻间相互扶持还需要斤斤计较?”

“首先,我们的夫妻关系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建立的,你不能要求我无偿服务;其次,有爱的婚姻关系才叫夫妻,无爱的婚姻关系充其量只能叫做搭伙过日子,我和傅少明显属于后者。”

傅恒初闻言,眸中的戏谑深了几许,“说得在理。但是我却不得不怀疑,方铎遇到你究竟是个意外还是有人有意为之的?”

“傅少误会了。”

“我完全有怀疑的理由,因为秦小姐是有前科的人。”

秦蓁想起酒店的那场逼婚,顿时无奈地笑了笑,“这次绝对是意外,而且这意外还是傅少亲手促成的。”

她这话说得实诚,若不是傅恒初先去了秦家,秦文博也不会气到昏厥,她更不会因此来医院,乃至再次遇到他。

傅恒初墨沉的眸子眯了眯,“哦?说起来,倒像我的错。可我怎么记得,自己帮你解了一个很大的围。”

“傅少确实帮我解了围,但我也因此从这个坑掉进了另一个坑,而且,傅少这个坑,并没有李盛的好入吧?”

秦蓁很明白,李盛不过是贪图她年轻貌美,而傅恒初从开始的被迫到后来的主动,目的必然不会这么简单。

“你想多了,只是在你和你妹妹之中,我选择了你而已。”傅恒初伸手捞过一条干毛巾,不紧不慢地擦拭着额头的汗珠,问:“想让我投资秦氏?”

秦蓁怔了片刻后,倏然一笑,“傅少愿意?”

“秦家待你如此,但你到此刻还在替秦氏着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犯贱?”

傅恒初说得很随意,但是字字伤人。

秦蓁不理会他的嘲讽,继续道:“我很清楚秦氏目前的情况,最主要的问题是生产机制老化,但若有足够的资金重置生产线,便会马上回归正常运营,后期能带来的经济效益,我相信会非常可观。我只是在给傅少分析一套可行的投资方案。”

傅恒初把毛巾搭在膝头,看着她缓缓道:“江城需要投资的企业那么多,收到的效益也不惶而让,我为什么非要投资秦氏?”

秦蓁回看向他,回答:“不同的是,总有一天秦氏能成为你坚实的后盾。”

话落,傅恒初的目光骤然变得有些凌厉,但是很快又平复如初。

他把毛巾随意往旁边一丢,“你似乎很了解我?”

秦蓁摇了摇头,“了解谈不上,我只是知道傅家似乎并不止傅少一个孙辈,傅少继承人的位置也并非稳固不催,有秦氏的支持,多一个也不嫌多吧?”

“傅太太说得极是,但是仅仅如此,我未免有些吃亏?”

秦蓁蹙眉问:“你想怎么样?

傅恒初闻言,伸手直接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捞,笑容邪佞,“自然是履行些夫妻间应有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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