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饿了要吃
看出顾二的顾忌,顾念微抬手摸了摸鼻子,懒洋洋道,“放心,我不会跑。丞相府既然费尽心思要把我请回去,我可不能辜负了丞相大人的美意。”

顾念微这话说得直接,语气却是不阴不阳,顾二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有点儿尴尬,“二小姐,相爷也是为了丞相府的未来着想……”

顾念微冷笑一声,斜着眼睛乜他,“为丞相府的未来?呵,为了攀龙附凤,就得把我推进火坑?”顾念微占据了丞相府二小姐的身子,知道自己暂时是穿不回去的,这气儿本来就不顺,如今顾二说话又这般的不中听,顾念微忍不住就呛了他一句。

顾二木讷地站在马车前,还是不放心就这么把顾念微自己搁这儿。尤其是,现在的马车上,除了顾念微,还有一个身份不明、昏迷不醒的男人,要是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个责任,他可担不起。

顾二不动,顾念微的肚子却是咕噜咕噜不争气地一直在叫。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顾念微从来就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虽然现在这具身体弱了点儿,小了点儿,但怎么也是被自己占了的,不能亏待。

“你不去?”顾念微轻哼一声,从马车上跳下来,二话不说就要朝山那边走,“那行,我去!”

只不过,她身子才刚动,顾二已经跟个门神似的杵在了她跟前儿,“二小姐,你不能去。”

“怕我跑?”顾念微挑着眉毛,邪气一笑,“那你倒是别让姑奶奶饿着呀!”

顾念微的话很冲,顾二愣了一下。自从顾念微跳下马车被石头撞伤了脑袋,重新醒来之后,这脾气就有些乖戾,顾二只以为这顾二小姐是因为被丞相大人当成了政治的牺牲品,心里不痛快才处处找茬儿。但是现在,顾二看着顾念微长身而立,不怒而威的样子,第一次觉得,也许,这位顾二小姐,原本就不是一位好惹的主儿。

顾二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另外一位随从轻叹一声,从马车上跳下来,“我去吧!”

大雨之后,想要在这山坳里找些吃的,其实也不是特别困难。那位随从也是顾家的家养随从,叫做顾一宁。他下了马车,沿着顾念微指点的方向去了,而顾二则像是一个影子似的守在了马车旁边。

顾念微斜了他一眼,随即回身上了马车。

受人之命,忠人之事。就算她对顾二的做法不满,但是,顾二毕竟是在听命办差,她也犯不着与他为难。

天光大亮之后,马车里的光线也就变得分外地好,昨晚被顾二救上马车的男人,昏昏沉沉一直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顾念微随意地扫了他一眼,眉头不觉就轻轻皱了起来。

昨晚救这男人上车的时候,她只是一时起意,也没有把这男人太当回事。现在仔细这么一看,这个男人这脸色分明就有些不正常的红。

顾念微二话不说,探手摸了摸男人的额头,尼玛,烫手!

顾念微收回手,甩了甩,倒吸了一口凉气,“烧成这样,居然还在喘气儿,也算是个福大命大的。”

柳儿也是一个外貌协会的,见不得美男受苦,当下就问顾念微,“那怎么办?就这么让他烧着,要是烧成傻子怎么办?”

顾念微扯着唇角冷笑一声,“烧傻了正好,可以跟你凑一对!”

柳儿脸上浮出红晕,却是嘟着唇角埋怨,“小姐!”

顾念微垂下眸子,盯着那男人昏迷的俊脸瞧了一会儿,越瞧越是觉得这人天生贵相。心里略一盘算,顾念微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人,她必须得救!

施恩望报,她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柳儿,去,到附近找找,看有没有鱼腥草和紫苏。”顾念微淡定地瞥了一眼正处于花痴状态的柳儿,有些没好气地开口。

这里是山间,按说,这样的草药该是有些的。这个男人烧得厉害,现在找大夫显然不现实,当务之计,为他找些草药来或许更管用一些。

柳儿没有迟疑,应了一声,就跳下了马车。

顾念微摇摇头,柳儿这丫头,也是个没有心机的,不像顾二,对自己盯得那么紧,生怕自己跑掉。

柳儿下车之后,马车里便只剩下了顾念微与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柳儿在时,顾念微还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当,如今,只有她一个人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共同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她却渐渐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水……”顾念微神思飘忽间,一个模糊的字节飘进了她的耳朵。

顾念微低头一看,男人干涩的唇角微微翕动,浓郁如墨的剑眉轻拧着,睫毛轻颤,似是异常痛苦。

顾念微原想不理,可是这俊美的男人,虚弱的样子,让人看起来着实心疼。

心头一叹,将男子的脑袋扶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掰开男人的嘴,拿起自己的水壶,朝男人嘴里灌了过去。

男人大抵是烧糊涂了,没有了往日的高冷,任由那汩汩清流,灌进了自己的嗓子,本能地贪婪吞咽起来。

顾念微摸了摸男人的额头,还是烧得厉害。不过想来也是,这两天下这么大的雨,这个男人也不知道在那条小路上躺了多久,被那暴雨这么一浇,就算是没有病,也会被浇出病来。

顾念微这么一想,对这个身份不明的男人不免就多了几分同情,拿出自己的帕子,用水浸湿,然后敷在了男人的额头上。

“唉,咱们也算是同命相连的,今儿就帮你一把吧!”顾念微低低叹了一声,眼神微微一垂。

水被顾念微换了一遍又一遍,水壶都差点儿空了,丝帕却始终维持着那种冰凉宜人的温度。男人那紧紧拧着的眉毛,也便渐渐舒展开来。

顾念微将男人重新放倒在马车上,转过身,正要掀帘子下去透口气,一道凉薄却暗哑的声音却在这时轻飘飘地传进了她的耳朵,“你,是谁?”

简单的三个字,却好似惊雷一样,在顾念微的耳边轰然炸开!额滴乖乖,那个男人,居然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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