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在刑部大牢“畏罪自杀”,用布条子把自己吊死在了铁窗下,毕竟军户灭门是大案,案犯莫名其妙死在了大牢里,这怎么都说不过去,朝廷要派员对林云自杀一事以及军户灭门案的卷宗进行复核。
派谁去复核,这里面有大学问。

宋尚书自己知道这案子里面藏了多少秘密,更知道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这些秘密,就算不整死宋家,也得把宋家扒层皮,所以复核案件的人选必须是宋家自己人,但是看何子兮派卫安侯去刑部大牢查看,卫安侯看完就去找定王,宋尚书回想起何子兮曾经对军户灭门案件特别重视,问了很多问题,宋尚书直觉认为何子兮一定会用这个案件对宋家做些什么的。

要想和定王、卫安侯相抗衡……宋尚书左思右想,只能是谨王亲自出马了。

军户灭门案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难题在于大理寺曾经介入过,宋尚书因此得罪了大理寺卿李忠杰,所以在大朝上李忠杰慷慨激昂地向景盛帝和摄政公主上书要求严查人犯林云畏罪自杀一事,宋尚书看着李忠杰恨不能上去抽他两个大嘴巴。

何子兮有意让卫安侯霍肆负责复核,宋尚书赶快出面举荐谨王。

前一晚宋尚书已经和谨王商谈过了,而且谨王也不是完全和刘曾刘知府无关,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谨王也曾经托付恶霸林珂做过,所以就算是谨王不愿意,还是得为宋尚书出面。

宋尚书举荐谨王的时候,霍肆面带笑意地撩了何子兮一眼。

那丫头端端正正坐在珠帘后面,穿着玄黑的朝服,头戴素银发钗,目光清明,雍容尔雅。

霍肆心中窃笑,她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正经人一样,那夜在马车里,穿着一身小厮的衣服跟他玩主子和小厮的游戏,把个好龙阳的奴才演得活灵活现,五根葱白似的手指头娴熟老练,挑拨弹揉,柔软的指尖配上温润的指腹,带着电光似的往边角沟渠里钻,弄得他险些掳了她回大宅,放纵地好好钻上一钻,他记得他只教过她一两次,她竟然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真是敏而好学,如果做老师的都能遇到这样的学生那定会个个儿都诲人不倦。

情浓时他在她身上胡乱抓到一根被她塞进下裳的香蕉,她双腿夹着香蕉不松,还口出银语道:“主子千万仔细些,若是折断了,今后奴才再不能享受与主子同欢的乐趣了。”

霍肆那是第一次在狂笑中出了个淋漓尽致,滴滴答答顺着她的手指流了一地。

他用车里备下的湿巾帮她把手擦得干干净净,事后还特意把她的那根香蕉吃进了肚子。

霍肆感慨依旧,他之前并不沉迷女色,十分不理解那些宁愿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男人,可自从遇到何子兮,他才犹如刚开了荤戒的毛头小子,巴不得不间断地抱着这个女人从生驰骋到死。

何子兮听着朝堂上的官员们听上去冠冕堂皇的争辩,目光向霍肆飘去。

霍肆的目光放肆地打量着何子兮,那目光好似带着刃似的要把何子兮身上的衣衫剥个精光。

何子兮一看霍肆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不定又在想什么歪斜的东西,反正今天朝堂上的走势他是早就料到的,有那点时间还不如肖想她来的更美妙。

董贤虽然是刑部长史,可并不是对每一件案子都过问,他也知道从大理寺转过来一个军户灭门的案子,但是因为所涉人员跟天潢贵胄都没有关系,天高皇帝远的向下小民而已,他只以为是那个知府给宋家送了钱,只为买命而已,所以没有多问。

可当他今天看到谨王都被牵连了进来才意识到这案子不简单。

因为没有准备,那他们跟宋家相比就没有了优势,简单几个回合之后,宋尚书以充分的理由将复核人选定为谨王。

何子兮看似十分不情愿,可又反驳不倒宋尚书,就在宋尚书以为何子兮一定会应允谨王复核的时候,何子兮突然以谨王对案情并不熟悉为由,强塞了一个出身平民的官员给谨王当副手,暂定职位为刑部郎中。

不过何子兮并没有强行塞人,而是温言道:“这位对律法还是很熟悉的,之前刑部考试的卷子本宫让他答了,就算是不能全对,可也不差了。有这样的人在,以后也能给宋尚书一点帮衬。”

刑部考试的成绩之差举世皆知,宋尚书这时候想要反驳也无从下嘴,他只能领旨谢恩,还不得不痛心疾首地向皇上和摄政公主再三保证,今后一定会和同僚学而不厌。

这次大朝结束了,宋尚书终于如愿让谨王得到了复核的职务,可他心里就跟塞进去一只绿头大苍蝇一样恶心,可能有什么办法?刑部的考试确实很糟糕,现在提起刑部,世人嘴里紧接着的一个词就是不学无术,很多官吏私下里玩笑的时候都会说刑部就是个空心萝卜。

不论他再怎么不甘愿,公主往他的衙门里塞个有学识的,那是看得起他,他得承这个人情,不能不识好歹!

想到这里,宋尚书恨不能把何子兮和董贤这两个搞什么考试的人撕了!

谨王和宋尚书两个人配合着去抹平军户灭门案了,何子兮腾出手来抓紧折冲府的比武。

各个折冲府各自的选拔已经结束,何子兮又视察了一遍。

虽然京北折冲府选贤任能,不论族别,可眼看着也不是比京前折冲府强悍到天壤之别,何子兮看着将士们演练,心中总是不安。

樊黎看着何子兮脸有愁容,却不知道自己哪有疏忽。

霍肆在樊黎耳边说道:“樊司马,这次比武,京北折冲府,只能胜,而且要全胜。”

樊黎不解:“为何?”

霍肆拍了拍樊黎的肩膀:“一定要全胜啊!”

樊黎听后也开始发愁,胜本就不易,还要全胜,怎么能不愁?

比赛那天的天气并不是太好,灰蒙蒙的,风力还夹杂着细碎的小雨点。

其他几个折冲府的司马抱怨了好几句,樊黎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跟着其他司马一起走上点将台,恭恭敬敬给何子兮和景盛帝行了大礼,然后坐到景盛帝身后去。

点将台下,来自京城五大折冲府的将士们个个摩拳擦掌,旌旗在乌云下烈烈飘扬,男儿斗志高扬。

樊黎看了看身边的同僚,悄悄吞了一口口水,这里没有一个是吃草的羊,全都是狼,能全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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