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妈却当即对洛桑道:“既然知道自己对不起梅朵,以后,就好好的对她吧。梓涵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回来了,难道你还要把梅朵也要逼着离开这个世界不成?!”
洛桑一下子就缄默了。

老阿妈见状又接着说:“洛桑,我知道你现在想离开这个家,离开这片生你养你的高原,到外边更大的世界去闯,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阿妈不阻拦你,但是,阿妈有个要求,你既然已经和梅朵做了夫妻之事,那就成全梅朵和阿妈的心愿,给梅朵一个你的孩子,只要梅朵有了你的孩子,你走多远,阿妈都不阻拦你。”

老阿妈说到这里,又语重心长道:“洛桑,你是藏族男儿,你看看你的三个阿爸,他们是怎样为这个家族贡献的。他们这一辈子,三个人就娶了阿妈一个妻子,你说他们委屈不委屈?阿妈委屈不委屈?可是,为了这个家,我们委屈也携手同心,如果,你的三个阿爸当中,任何一个存了异心,今天的这个家就没有这样繁荣昌盛了。”

老阿妈说到这里,哽咽道:“现在,我们家里的条件好了,阿妈也不要求你学阿爸当年那样辛苦,但是,作为一个藏族汉子,藏家的男人,你就得有自己的责任。知道吗?梅朵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难道你忍心看他因为你的遗弃,而下半辈子过上苦不堪言的日子?”

也许,老阿妈的往事,让洛桑也感到悲凉,毕竟,一个女人嫁给三个男人,侍奉三个男人的起居,就是在他们藏家也是少有的,特别是这个年代。

所以,那刻的洛桑被触动了吧,他不再对梅朵发怒,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梅朵的肩膀,然后,对老阿妈说:“阿妈,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帮梅朵处理一下她身体的瘀伤,这些是我弄的,我就负责给她治疗好。”

我和老阿妈听到洛桑这句话时,我们悬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

老阿妈更是激动地涕泪横流!

而梅朵,整个人也如雷劈了一样,居然站在那里,傻了一般。

她或许做梦都没有想到,洛桑真的接纳了她。

好一会儿,她才喜极而泣,将自己的头埋在了洛桑的怀抱里,香肩抽动着……

洛桑居然轻轻的拍了拍她,我和老阿妈见此赶紧走开了。

临走时,老阿妈还特意为他们关了房间的门。

当我们走下楼时,终于如释重负。

我和老阿妈仿佛把压在自己头顶的泰山终于甩掉了一样。

老阿妈还看着我,不住的激动的说:“云溪,你真是佛祖和神灵派来拯救我们这个家的!”

我一下子讪然了!

想起昨晚那场静心设计的洛桑和梅朵的“惊心动魄的艳事”,我顿时心有余悸!

不过,看到结果居然这么好,我还是无比的欣慰,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等我们下楼走到餐厅,吴雨时和央金都停止了用餐,央金正用膜拜的眼神看着吴雨时。而吴雨时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都像在云游四海一样。

见我们走到餐桌前,吴雨时的神色才恢复过来,然后,看着我,就道:“云溪,我们这就走吧,虎子已经过来接我们了。”

老阿妈和央金显然没有意识到我们这么快就要走,她们神情一怔,随即就立刻热情的挽留。

但是,吴雨时坚持要走,说有要事需要处理,还说,以后有机会,就再到老阿妈家做客。

老阿妈无奈,只得应允。

而央金却立刻看着我,那样子仿佛要我帮忙开口对老阿妈说,让我们带她离开一样。

我马上就躲开她的视线,假装匆忙的喝酥油茶,没有看见她求助的目光。

因为,我知道,我怎能向老阿妈开口?

因为,我一开口,就害怕为难老阿妈,不管怎样,我现在可是她家的功臣。

我的开口,是会让老阿妈左右为难的!

所以,我只好对央金的求助视而不见!

央金见我不帮忙,只好自己开了口,央求老阿妈让她跟我们一起离开,她说想去外边的世界看看,长这么大,一直生活在高原,她太想看看外边的精彩世界了。

央金一开口,吴雨时当即就震惊了,眸子里逝过一抹惊疑的神色。

显然,这只“狐狸”不是不知道央金爱慕他,他只是刻意的躲避着,但是,他或许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藏族小阿妹,居然会为了他,心生出想离开高原的想法,还那么的迫不及待!

老阿妈自然是没有同意,央金只好一脸委屈。

我这时就充当和事佬,对央金说,以后,等她有机会了,可以来找我们。央金这才无奈的点点头。

那天早上,我们在老阿妈家匆匆用过早餐,就告别离开。

老阿妈知道我们有事情,留也留不住,于是,她送了我们高原风干的牦牛肉和虫草,我们再三拒绝,可是,老阿妈却执意要给,最后,我们盛情难却,只好留下了。

那天,老阿妈一家将我们送了很长一段路,央金和梅朵再即将和我们告别时,居然失态的和我相拥,泪流满面,仿佛我们已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即将别离一样。

洛桑也出来送我们了,据老阿妈说,这是梓涵离开后,他第一次离开家门,走了那么远。

最后,我们在老阿妈一家人念念不舍的目光下依依惜别,坐上了他们家司机的车,将我们送往虎子来接我们的地方。

由于高原上的车不好开,到处都是冰雪,所以,那天,吴雨时依然花了血本,让虎子动用了直升飞机。

当我坐在飞机上,看着越来越远的雪域高原,一切仿佛在梦中一样,却又那么的真实,我的心不由生出一抹说不出的感伤来。

吴雨时看出了我的离殇,他就将我揽在他的怀里轻轻的安慰道:“别感伤,喜欢这里,以后我们有机会就常来。”

我点点头。

但是,我没有想到,吴雨时的这句话一语成谶,我后来真的再次来到这里,还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天,飞机飞了3个多小时,终于在竹城的场坪上降落下来。

想起上次我刚从海城飞回竹城,一下飞机,就遭遇劫难,我不由心有余悸,看着来来往往的出租车,我居然下意识的退避到一边去了。

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吴雨时看出了我的胆怯和害怕,他顿时心疼的将我搂进他的怀里,眼里涌出一抹浓烈的痛楚,轻轻的安慰我道:“放心,我们今天坐的是自己人的车。”

我那颗像被惊破了的心这才得到稍许安慰。

吴雨时的话刚说完,一辆豪华的商务车就停在了我们面前,开车的居然是吴雨时在海城的几个贴身保镖之一,我顿时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

因为,吴雨时一般是不会轻易动他在海城的保镖的,不会轻易调遣他们的,看来,今天是“凶险重重”,他才出此招!

我的心顿时不安起来!

但是,为了不加重吴雨时的思想负担,我将自己的不安和忐忑深藏在自己的心底,不让他看出来,像只依人的小鸟一样靠在了他的怀里。

只是,我的视线无比谨慎的看着车窗外。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安全到达了云宅。

我没有想到,我从小到大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家园,我当初被迫离开几个月的家园,居然对我这个主人戒备森严。

门口居然有保镖把守,即使我这个主人坐在车上,吴雨时的车子居然都开不进去。

我们只好下车,可是我家的大门却依然不为我敞开。

站在门口,我从镂空的铁艺门上,可以看见里面的一切,里面景物依旧,但是,我却进不了门。

好一会儿,李璐才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前来“迎接”我们。

门在她的命令下,才被保镖打开了。

我看着那刻趾高气扬的李璐,不由恨得牙痒痒,但是,想到吴雨时今天都那么的谨慎,居然动用他在海城的保镖为我们护行,我就预感事情不妙,于是,我活生生的吞下了这口恶气!

李璐得瑟的看我一眼,又风情万种的把她的目光落在吴雨时身上,然后,对他道:“吴总,你和云溪可以进来,其余的闲杂人员不得进入大院。”

我不由看着她,冷笑道:“小妈,难道我带回家的客人都不允许进屋?”

李璐不屑的飞我一眼,嘲讽道:“云溪,你还以为这个云家大院是你离开之前的那个大院吗?你还以为你是当初那个在云家说一不二,众星捧月、飞扬跋扈的大小姐吗?”

我不由忿然的看她一眼。

她却冷笑道:“云溪,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你父亲云林已经将这个大院全权委托给我管理,为了他老人家安全起见,所有生人勿进。你若看不惯,你可以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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