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死不足惜,今后便由你接替他的位置。”莫君寒的声音此刻像是突然结了霜,哪还有方才的柔情,说完信步离开,好似地上那个痛苦万分的人不存在一般。
六子听到这任命口令,自是狂喜,一直以来虽名为三堂主,却一直被人欺压,毫无地位,听此任命,不禁挺直了身子,折扇轻摇,忽略他脸上的阴狠,竟有了一幅偏偏公子的模样,

“参见二堂主!”门众们知道原本的二堂主大势已去,果然转了风向,客客气气的向六子行礼。

“大家都是兄弟,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六子阴柔的脸上堆着虚假的笑意。

没人再理会地上之人,一行人准备离去。

“六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地上之人愤愤的喊,声音不大,却让六子脸色突变。

走到那人跟前,狠狠踢了他两脚,六子阴狠笑道,似在对着地上的人说,也似在说给门众们听:“今天就饶了你这条狗命,给我听好了,本堂主名叫夜无休,以后,要是再从你嘴里叫出六子这两个字,本堂主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地上之人方才喊出那句话已经用尽的全力,此刻只疼的有力气哼哼了两声,蜷缩着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六子,不,应该是夜无休,终于能神气宣告他这个自取的的名字,夜无休,暗夜无休,这便是他初入江湖时的理想,有朝一日,做了人上人,誓要搅得这江湖黯然夜色,无法停休。

待这群人走了许久,集市中才有人探头探脑的走出来,见危险解除,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传遍了城中,人们又开始出来游玩,采买,集市又恢复了生机,方才的事,就像从未发生过。

有一部分人将被扔下二堂主团团围住,用着各种手段,发泄心中的仇恨与不满,只是那人像是死了一般,动也不动的任由着人们糟践。

终于,人群累了,加上是祭月节,本来是好日子,一团裹满烂菜叶烂鸡蛋的东西横在大街上有碍观瞻,有人给了棺材铺的人一点银子,让他们找来了一张破草席,将那摊肉卷了卷扔上破牛车,拉去乱坟岗扔了。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而落儿还是回了那祭月楼中,借了厢房换下身衣衫,取了方才点的吃食,店家已用食篮装好,牵了自己的马儿飞雪,一扬马鞭,马儿便往城外掠去。

行了约大半个钟头,到了一个偏僻的山脚下马,马儿也没栓绳,放任它到附近吃草去了。

这座山有些奇特,从这边上山去,一路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走到半山腰,树木突然就没有了,只剩了怪石嶙峋。

落儿凭着脚力借着轻功,用了小半个时辰,登上这山顶,又攀了一个小山峰,本来光秃秃的山头豁然鲜活起来,放眼望去,竟是一大片火红的花朵,在秋风下怒放,似要燃尽生命般绽开着。

不过,穿过血色的花海走到悬崖边,那里孤零零的立着一座墓碑,墓碑很简陋,只是块破木板罢了,也没有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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