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挽歌显然是下意识就想反驳的,可视线一触到那冰冷坚硬的眼神,什么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邢婳第一次开口后,各路屏息围观的观众就由衷的觉得今晚的战况会很激烈。

本来旧爱对新欢,旧爱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何况……这这个凭空出现,宁城几乎没有人认识了解的新欢,看她刚才怼宋微曦那个张狂的态度就知道她不是盏省油的灯。

本来如果换了别的女人,这戏基本都没有再接着看的价值了。

可这要是邢婳……

“我没那个耐心再说第三遍了,”邢婳明显失了耐心,眉头都蹙了起来,事实上同样的内容同样的话能重复这么多遍对她来说已经是超高级别的待遇了,“如果我踏出这个会所而你还在的话……你跟谁在一起我都没意见,但你以后,就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刚还在纠结这俩都讨厌的女人他是先帮着一个撕走另一个还是让她们互相撕逼两败俱伤的沈少霖忽然有种不明所以的茫然讶异。

这女人……是在跟谁说话?

司承?

也不对啊,前段时间听说说她心理状态有问题,还是说她其实已经精神错乱了?

其他人同样没能捋清眼前的情况。

云挽歌的脸色已经变了。

然而邢婳再没给她多余的时间考虑,冷淡的撂下话就转过了身,抬脚准备走,且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视线基本没有落在任何其他人的身上,好像他们并不存在。

云挽歌差点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

事实上哪怕理智死死按捺,也仍旧压不住那股蠢蠢欲动的冲动。

因为她太清楚,这人说出去的话简直比别人指天立下的誓言都要利落决断。

她手伸了出去,咬牙叫她,“邢婳……”

消瘦又一身随意打扮的女人突然滞住了脚步,甚至抬手捂住了胃部。

邢婳此时是很恼怒的。

她恼怒的不仅仅是云挽歌“招惹”霍司承,甚至连这人回国本身,都令她恼怒。

她已经很久没有动过这么起伏巨大的情绪了,只是明明怒极应该攻心,可她胃部突然蹿起一阵突兀又剧烈的绞痛。

云挽歌见状大惊,脱口叫道,“你怎么了?”

她终于惊慌的顾不得其他,起身就要快步走上前,可她刚一站起来,本来只是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就已经长腿迈开两步,将微微佝偻着肩膀的女人揽到了怀里,厉声道,“邢婳!”

男人天生就要比女人腿长手长还动作快,她恨造物主。

沈少霖目瞪口呆。

这女人刚才不过是停了下脚步按了按腹部再稍微皱了个眉毛,至于吗?

邢婳下意识就觉得不好,抬手推了把搂着她身体的男人,冷淡道,“我没事。”

可她腿才又走了两步,那股绞痛一发作就几乎让她整个胃部都在强烈痉挛,差点才没伸手去扶离她最近的男人——

平日没什么感觉,她的身体本身虚弱到了什么地步,竟然连这点胃痛都好似承受不住。

邢婳还是想走,她也并不想故作坚强,只是真的不想让霍司承觉得她离了他就病怏怏的。

明明她最近好的很。

怎么会突然胃痛呢。

“你怎么了,胃痛吗?”霍司承脸色异常难看。

从她进来开始,他的脸色就开始止不住的难看,此时更是阴沉的像是随时要下一场类雷电交加的大暴雨。

本来就瘦过了头,穿着宽松的毛衣宽松的裤子,更显得里面空荡荡的衣服都大了一码。

他从来没见她胃痛过,就这么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日子,她究竟是怎么过的?!

邢婳又再试图甩开他的手臂,手还没收回来,人就直接软了下去。

一包厢的人眼睁睁的看着她“借势”倒在了霍司承的怀里,柔柔弱弱的被他抱着。

这女人是,戏精上身吗?

她真的是……

云挽歌见她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惊慌的道,“你胃痛了吗?是不是胃病发作了?”?”

发作?

霍司承瞳孔放大,看了眼仍旧美艳逼人却已经半点轻浮浅薄都没有,只剩下满脸惊慌担忧的女人,抿紧了薄唇,一言不发的将把手搭在云挽歌的手臂,试图开口让对方扶着自己的女人横抱了起来。

邢婳的手从云挽歌的手臂上落下。

短暂的犹豫后她放弃了开口,因为那瞬间她无法保证自己开口后溢出的不是呻一吟。

真是……太疼了。

这久远得像是上辈子的胃疼。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剧情往诡谲的方向跑去,面面相觑。

最后是霍司承沉着脸抱着突然胃痛接近昏倒的女人离开了包厢,而云挽歌连沙发里的包都忘记了拿,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沈少霖回过头看着一干熟人,“怎……怎么回事?”

邢婳这女人就算了。

那新冒出来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

霍司承一路飙车到医院。

还没到半道邢婳就痛得昏了过去,头靠在云挽歌的怀里。

胃病发作难以忍受,但一般也不会这么快就直接晕过去,只是她……底子太弱了。

二十分钟后。

邢婳躺在高级病房的病床上,手背扎着静脉注射的针头,偏头躺在枕头上,双眼紧闭,呼吸缓慢。

穿白大褂的医生问道,“您太太是不是有胃病史?”

霍司承望着病床上苍白虚弱的女人,冰冷的目光直视病床对面拿着纸巾替邢婳擦汗的女人,云挽歌接收到他的视线后抬起头,惊愕的问,“你不知道吗?你竟然连这个也不知道?”

他喉结滚了滚,俊美的脸宛如结了一曾薄冰,“我从来没有见她胃病发作过。”

“那是我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给她调理,研究过所有的药理食谱才让她慢慢好起来的,”云挽歌先是骄傲,随即又大怒,气急败坏的责问道,“你怎么照顾人的?你到底会不会照顾人?我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把她养得健健康康,为什么落到你手里都快比我开始遇见她的时候还要差了?”

看着这男人的俊脸,她才是真的气急攻心,冷冷道,“这就是她心心念念喜欢着的男人,不顾一切非要回来的地方,到底哪里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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