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星的声音更愕然了,“你跟姐夫……”
“他不要我啦。”

“……”

她的语气里似乎只有一丝丝叹气的意思,再多的伤感或是失恋的颓靡痛苦却是听不大出来。

邢星甚至有种错觉,好像她只是在跟情人闹脾气的小女人。

“姐,你……你说真的吗?”

“不然我还离家出走啊?”

邢星结巴了,“姐,你……跟哥说了没?”

“要跟他说,不过还没。”

“姐……姐夫也同意了?”

“唔,我还没说,租房子也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而且……”邢婳语气淡了几分,“他应该会同意吧,是他不要我,他没理由不同意。”

邢星对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脑子都乱了。

虽然宁城素传她姐姐跟姐夫的婚姻关系不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们不会再分开——事实上,从她姐回国后他们就的确没再分开过,哪怕是当初出了宋徽曦那么件大事故。

“星儿,你了解吗?你同学有没有在外面住的啊?”

“学生租的房子一般条件都不太好,姐你肯定住不惯的,我记得你回国的时候哥替你买了一套公寓……装潢家具什么的都弄好了,你问问哥那公寓还在不在。”

“……他替我的买的意思是,谁出的钱?房产属于谁?”

邢星哪能知道这个,茫然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给哥钱,姐你现在没钱吗还要租房子。”

邢大小姐典型的不食人间烟火,下到煮碗面上到买房这等麻烦事,她都很不喜欢,诸多人间琐事——在邢家小事是邢星给她操劳,大事邢深出马。

钱字对她来说,太俗了。

按他俩的关系,尤其是彼此的收入,就一套房,都不知道值不值得提一嘴。

“嗯……钱不太多。”

她现在是有点收入了,但……才起步么,总不会太多的。

不过邢星理解的钱不太多跟邢婳的意思有些出入——

她姐姐赚的钱是不少的,虽然就钱而言离姐夫那种级别来说差远了,但年收入千万打底还是不在话下,但哥说她有多少钱就要洒出去多少……所以基本不管赚多少,账户里都不太多。

邢星忙道,“我问问我同学,应该有知道的。”

“好的好的。”

挂了电话后,邢婳长舒一口气,又发了条短信问邢深在不在事务所。

五分钟后,邢深回了一个字,【嗯。】

邢婳让司机送她过去了。

…………

办公里,她一推门进去,邢深慢斯条理的扶了扶眼镜,在她一落座后就似笑非笑的道,“你来找我,是为了离婚?”

“哥,你真挺神的。”

“要是连你的心思我都猜不透,也就不用混了。”

“那你觉得呢?”

邢深合上笔记本,身躯往后靠,捏着眉心叹气,“看来霍总的意思也很明白了。”

“是呀,到底还是逃不过弃妇的命,我真尽力了。”

“你想离就离吧,我这儿没什么问题,懒得再陪你们折腾了。”

邢婳静了一瞬,道,“你这么说,我还挺怅然若失的。”

“我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猜霍总那儿……他怕是不太乐意。”

“你先替我把协议什么的准备好吧,我昨晚已经做了最后的挣扎了。”

邢深,“……”

“你不难过啊?”

“痛苦跟心底都深深埋在心底呢。”

“……”

邢深淡淡道,“你决定了就行,我会给你弄好的,等你跟他谈妥了,随时可以办手续。”

“哥,星儿说你几年前替我买过套房子……是你暂时借给我的,还是属于我的啊?”

“你操心房子干什么,霍总不会白睡你的。”

“……当律师的嘴都这么欠吗?”

他漫不经心的道,“那房子的户主是我。”

邢婳当然也不会思考为什么他答的是户主是我,而不是房子是我的,只有些失望,她还挺盼着有套自己的房子的,除去条件什么的,自己的房子有安全感啊,她这么孤苦漂泊的人。

她垂头丧气的道,“那我还是加紧租房子吧。”

邢深嗤笑,“怎么,你还想在最后清高一把,不要他的钱?”

“谁知道呢,毕竟我都不是他又爱又恨的那个姑娘了。”

邢深看她半响,唇畔的弧度变浅,淡笑着道,“现在我相信你的心酸跟痛苦都深埋在心底了。”

这人看着没心没肺——

以前没这么认为过,现在突然觉得,她曾经那些委委屈屈眼泪汪汪的伤心似乎真的其实不值一提,有些女人就是这样,小伤小痛哭哭啼啼,真伤筋动骨了,倒偏要做出没事的样子。

…………

邢婳要租房子的事情邢星自然是会跟邢深商量——

邢深嗤嗤的道,“随便给她找个,反正她没什么钱。”

邢星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提议,“哥……要不暂时让姐……住过来……我,我还有学校宿舍可以住,她从小到大都没住过……学校附近那种房子,我估计她这辈子都没亲眼见过。”

“……”

邢深冷笑,“让她住过来,我伺候她?”

“我,我可以每天过来做饭的,反正学校很近……也可以打扫打扫卫生。”

邢深语气尤冷转为冷讽,“你当丫鬟有瘾?”

邢星默。

过了几秒还是垂死挣扎,“给一个人做饭……还是给两个人做,差别其实不大。”

“你当我丫鬟,是因为我养着你,你姐不管你很多年了,她没资格用我的丫鬟。”

…………

又貌合神离的过了两天后,霍司承有天晚上回去得晚,回二楼的时候无意中听到衣帽间有声响,而且门微开着,里面有灯透出来。

他脚步顿了顿,站在原地眯眼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一到门口,门都没推开,恰好就看到一口摊放着的行李箱。

他瞳孔一缩,想也不想的推开了门。

女人正跪在地板上叠衣服,为了能带走更多的东西,拼命的把行李箱的利用空间发挥到极致。

霍司承冷沉的声音甚至吓了专心的邢婳一跳,“你在干什么?”

“哦,”她短暂的惊过之后,语气就平静了,“我看这些女人东西搁在这儿估计也只能扔了,想多带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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