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拖长着语调轻软的应了,随即又状似无意随口般的问道,“你是要加班,还是要应酬呀?”
霍司承半阖着眼,也懒得扯什么其他的理由,淡淡的照实说了,“跟几个朋友私下聚会。”

“那……会回来的很晚吗?”

“不清楚。”

玩这种事情么,其实按他们这种人来说,一晚上一通宵都是常有的事儿,不过邢婳没失忆的那会儿压得很死,一般真正的“夜生活”还没开始,他就回来了。

她有些失落,但也没多问,只乖巧的道,“那你玩的开心点。”

“嗯。”

“拜拜。”

电话挂断。

霍司承抬起眼皮,侧首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本来就没什么兴致的心思,愈发的意兴阑珊了。

…………

月色是高级私人会所,上次他带邢婳来的也是这家,宁城比较年轻的权贵,或者富二代官二代红二代甚至黑二代等人常聚的地方。

订的是个挺大的包厢,霍司承去的时候,沈淮南跟沈少霖都已经到了。

他叼着烟,半眯着眼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也懒得搭理那些想跟他套近乎的公子哥儿们,只懒懒巡视了一番,倒没看见唐砚的身影。

沈淮南看见他,蹭了过来,“老唐呢?”

霍司承随意的道,“没到吧,他来么?”

唐砚其实是他们这群人里最不爱热闹的,他自小就冷淡寡言,平常也不过是看霍司承这个发小的面子,再加之沈淮南跟沈少霖见天的撺掇——

说他孤家寡人的一单身男人,总一个人霉也不是事儿,这么一副皮囊,身价又摆在那里,多少男人女人垂涎,他们不忍心暴殄天物,时不时要拉他出来见见光。

霍司承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带着笑儿跟你说话,他是真的生人勿进。

“应该吧,少霖说他答应了,这大晚上的他家又没女人可以抱,他不出来窝着等发芽吗?”沈淮南一边倒酒一边漫不经心的调笑,“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哥儿俩,少霖那小子今天怕是专门为了你们摆的这局。”

他接过酒,“什么局?”

沈淮南摸着下巴,眼睛自不少女人身上掠过,啧啧了两声,笑道,“今天这包厢里的女的,随便点一个不是哪家集团的千金,就是哪个当官儿的女儿,简直就是大型相亲选妃宴,你哥儿俩都是他的情敌,除掉一个是一个。”

霍司承低头喝着酒,疏懒的道,“是可以给唐砚物色一个。”

沈淮南斜睨他一眼,“你呢。”

霍司承面不改色,“我眼光高,你们挑不到能让我看中的。”

“……”

“难说,少霖特意照着舒情的模板找了一挂……那种看起来清清冷冷,端庄矜持,实际上矫情又无趣的女人。”

霍司承瞟了他一眼,继续喝酒,突然想到了什么,遂笑了下,眯起眼似笑非笑的道,“那他给唐砚找的,是谁的模板?”

“估摸着是宋徽曦……不过你们那位宋小姐没什么很明显的标签,”照沈淮南的标准,宋徽曦其实算是比较普通的那一挂,顶多归类到事业型精英女里,都算不到女神里边儿去,不过这话儿他自是不会当着霍司承的面儿说,“倒是华大小姐,风格明显。”

不过沈少霖是肯定不会想起华栩栩的。

他既憎恶邢婳,也讨厌那个害邢婳没坐成牢的华栩栩。

霍司承低眸喝着酒,没说话。

沈淮南睨着他,“你说老唐这两三年片叶不沾身的……他是等着宋徽曦醒来呢,还是等着华栩栩出来?”

霍司承眉眼覆下一层阴霾,“我宁愿他等着徽曦醒来。”

沈淮南凉凉的道,“说句不好听的……华栩栩估计就快出来,倒是宋小姐,说不定几年十几年她都醒不来,你忍心自己哥儿们这么痴等?”

不过唐砚……喜欢的的确不是那个娇娇千金小姐就是了,出来也可能没戏,何况……

霍司承眯眼冷笑了下,“唐砚要真喜欢上她,没准得死在她手上。”

沈淮南自是明白他说的什么。

当初,唐砚差一点就真的死在她手里了。

正说着,包厢的门被推开,一抹黑色的颀长身影淡漠的走了进来。

沈淮南说了句说曹操曹操就到,抬手打了个招呼,唐砚扫他们一眼,长腿便迈了过来,他神色冰冷,眼睛里似有薄白的冷霜,整个人浸在一种寒气逼人的气氛里。

沈淮南微愕,“老唐……你这脸色,谁得罪你了?”

唐砚看他一眼,随意的坐下,“没什么。”

霍司承端着酒杯,看了他几眼,道,“你这看着像刚发完脾气过来的,谁有这本事惹毛你。”

后者冷着脸淡漠从容的点了根烟,抽了几口才将打手机随时一扔,却被眼尖的沈淮南看见他手背上的几道红痕,顿时更愕然了,“你手怎么受伤了?”

其实对唐砚这种人来说实在算不得受伤,几道划痕而已。

霍司承也顺着看了过去,果然发现他手背有些细长的红痕,像是……

唐砚吐了个烟圈,才冷冷淡淡的道,“猫抓的。”

他的确是养了只猫,很肥很肥的猫。

准确的说,是华栩栩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养的,那女人入狱后,他把那猫留下了。

不过那猫又肥又懒,性子也温顺,见着陌生人都不会挠,怎么会挠他个铲屎官。

沈淮南也没追问,只是笑着道,“少霖特意找了一拨宁城待嫁的贵女,老唐,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刚才跟司承在讨论,你是喜欢宋小姐那种,还是喜欢华千金那种撒娇王。”

唐砚掀起眼皮,冷冷的看他一眼,讥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那姓华的?”

沈淮南,“……”

他跟霍司承相视一眼。

霍司承淡淡的道,“你今天火气不小,被猫挠两下还挠出脾气了?嫌烦就送人好了。”

唐砚敛眸,“不用。”

沈淮南研究了会儿他的神色,扯着唇笑,“老唐,你是不是太久没泻火,积欲伤身了?你总这么单着也不是办法,司承家里还有一个,要不今晚你选选,有没有中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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