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夜摇光恍然大悟。
宁家和萧士睿隔着代呢,如果萧士睿是他父亲,只怕龚西政就不会这么烦恼,他就偏着宁家来就是,可宁家是萧士睿族母的娘家,不是他的娘家,也不是他妻子的娘家,出了点什么丢人的事情,无光的也是兴华帝,且宁家和萧士睿素来不亲厚,岳书意才四十多,很明显是按照萧士睿未来肱骨大臣来培养,情感上萧士睿肯定是偏向岳书意。

而且枢密使肯定也表现出了萧士睿的态度,龚西政这会儿还真是热锅上的蚂蚁。

“阿湛,你说宁绪洲这事儿,到底蹊跷在何处?”夜摇光也琢磨了一下,但却觉得千头万绪,完全想不出来,夜摇光不认为有人会在两年前,就杀了宁绪洲这么早做这个局,“还有,真正的宁绪洲已经死了,这两年这个冒牌货又是如何瞒过所有人在宁家生活不露痕迹?”

简直是不可思议,除非是修炼者吸走了真正宁绪洲的魂魄,拥有他全部的记忆。但如果是修炼者又为何要去假冒一个宁绪洲?还轻易的死在了岳书意的手上。如果这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假死,别人给他们夫妻做的局,这个尸体只要一出现在她的面前不久露馅了?

“杀宁绪洲的人不是修炼之人,否则用不上去天一居买凶,他们有千百种法子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去。”温亭湛对夜摇光抿唇一笑,“如此,太容易漏痕迹,要知道暴露这个信息,他整个计划就落了下风,这算是一个致命漏洞。”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之处。”夜摇光困惑;“我想到了汪德力。”

“不会。”温亭湛摇了摇头,“宁绪洲不会是个修炼生灵,这里面会很复杂,只有我们亲自去了海津府,才能够抽丝剥茧看清真相。”

“好,我也不想了,省得头疼。”夜摇光看了看天色,“我去厨房看看,你接着忙你的政务。”

温亭湛的唇角微绽,梨涡摇曳,握着夜摇光的手低头亲了亲,就放她离开。

两江的雪灾很快就在温亭湛的带领下与各方各层人员全力配合下得到了控制,因着温亭湛年关人不在,他这次是光明正大的离开,直接让叶辅沿代替他,临走前他把雪灾如果蔓延,继续恶化等等一系列的可能都考虑了出来,并且给出了相应的对策,写在了文令里下达各府各县,在广明生辰的前一日,夜摇光和温亭湛才安排好了一切出发去了渤海。

夫妻两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到达寺庙的时候,就简单广明坐在院子里的蒲团上打坐,几乎是他们一家人落在院子里,广明就睁开了眼睛。

那一双清澈澄明的眼睛如古井无波,五六岁的孩子他越发成熟内敛,模样与上一次相见又有了变化,这一次他们母子是真的足足一年未见,夜摇光看到那一抹小小的身影,眼眶就忍不住泛红,她箭一般奔上去,将站起身的广明抱在怀里:“广明,娘好想你。”

广明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浑身的气息非常的祥和,任由夜摇光抱着。

“哥哥!”叶蓁从父亲的怀里挣脱,他已经能够跑的很稳,一下子就跑到了广明的身边,他的身高只有广明的腿长,这样站着仰望着哥哥,看起来十分的萌。

夜摇光也被这样的画面逗乐,伸手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

“我,哥哥!”桃蓁像个醉翁,歪歪扭扭但怎么都不会倒,蹒跚的冲到哥哥的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竟然在到了广明的面前时,自己的左脚绊住了右脚,险些栽倒。

夜摇光本能的伸手去扶,却被另外一双细短的手扶住,是广明,他的声音很温和:“当心。”

“咯咯咯……”桃蓁不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笑着就这么扑入了哥哥的怀抱。

广明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柔和下来,任由桃蓁紧紧的抱着他,然后用力的往他身上爬,小肥妞爬了好几次都掉下来,然后委委屈屈的仰着小脸看着哥哥。

这是夜摇光第一次在广明的小脸上看到了无所适从的表情。

小肥妞似乎对哥哥的不开窍很挫败,主动伸出她的小短手:“抱!”

广明犹豫了一下,才弯下身将小肥妞抱起来,他的修为高,抱起温桃蓁和握一片树叶也差不多,完全不费力气。

叶蓁就比较乖巧,也不眼巴巴的看着哥哥,牵着哥哥的手不松开。于是温亭湛和夜摇光,就这么看着广明一只手抱着桃蓁,一只手牵着叶蓁往寺内走,明明他自己还那么小,但他带着两个弟弟妹妹,仿佛能够为他们俩撑起一片天空,让他们活得像他们的笑容一样灿烂。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三兄妹的背影拉长,夜摇光看着看着视线有些模糊。

晚上的时候夜摇光又把从夏季就保存的各种菌类拿出来,做了个全菌宴,广明很喜欢吃菌子这类的东西,夜摇光每年都会精心收集保存,老和尚自然也是跟着沾了光。不过每年夜摇光来的时候,除了用膳,源恩都不出现,就是将全部的时间让给他们一家人。

夜里的时候,夜摇光还是可以和广明同塌而眠,她和温亭湛分别睡在两边,夜摇光的旁边是叶蓁,中间是广明,旁边是桃蓁,因为两个孩子要和哥哥一起。

怎么都睡不着得夜摇光撑着头看着三个孩子,她的目光最多的是落在广明脸上,这样的日子再过两年,他再大一点,一年也不可能再有一次,惆怅之情油然而生。

也许是夜摇光看得太专注,原本已经睡熟的广明睁开了眼睛,他的眼底没有一丝朦胧,清明的像洗过的夜空,似有繁星璀璨流转,令人眷恋。

他什么都没有说,把叶蓁轻轻的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位置,而他则是睡在了夜摇光和叶蓁的中间,他黑亮的眼瞳泛着光一般望着夜摇光。

夜摇光险些没有掉下眼泪,她知道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依赖她,而是知道她想亲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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