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营的马车上,袁术和袁耀默不作声,窗外车轮滚滚。
袁术一边思索着,一边摸了半天胡须,终于打破了沉默,道:“耀儿,那曹操不过五千兵马,即使加上张邈赞助的人马,也不过万余,根本就掀不起多少风浪来。不知你为何对他刮目相看?”

这个怎么说呢?

袁耀理清了说辞,道:“父亲,孩儿也只是有种直觉而已。听许劭评他为‘乱世之奸雄,治世之能臣’,孩儿又听闻他与大伯是昔日玩伴,所以特意提醒一番。”

“许劭被他胁迫,言不由衷,不足为虑。”袁术朗声一笑,道:“耀儿,这次去孙破虏部,为父拨你一万人马,再派我的心腹爱将陈纪为你压阵如何?”

陈纪?袁耀很快就想了起来,此人也算得上是袁术手下能够独当一面的将才了。

当时,袁术为小霸王孙策画了个九江太守的馅饼,后来却改用丹阳人陈纪了,足以可见袁术对陈纪的重视程度,要远在孙策之上。

此时的袁术财大气粗,比曹操可要牛多了,给一万兵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袁耀又不是去夺权,只是为了获得猛虎孙坚的好感,用不了那么多人。不过带些人马用来防身,还是不错的。

袁耀微微一思索,道:“父亲,孩儿也想要组建一些班底,替父亲分忧。不如您送我五百精骑如何?”

“难得你有这个心思。你大伯家大儿子袁谭也是亲自统帅兵马,若是他日我们南北相见,到时候你们可以交流一番。”袁术若有所思,哈哈大笑:“五百精骑组建班底是不是有些少?陈纪可是大将之才,指挥区区五百精骑可有些屈才了。”

“放心吧,父亲!区区袁谭,孩儿不放在眼里。”袁耀感受到了袁术的关爱,面带笑意,点头说道:“这领军之将,孩儿就不夺父亲之爱了。只是想求父亲帮孩儿到北平太守公孙瓒要一个人。”

说心里话,袁术还真不舍得把陈纪给出去,换别人也行!

袁术一脸诧异,道:“我麾下良将颇多,你为何不点一个?纪灵、俞涉、张勋、荀正、陈兰等等,哪一个不是勇猛过人。为父除了纪灵不能给你,其余都成。要不你再选一个?”

袁耀感受到了袁术的铮铮父爱,摇头答道:“父亲,不必了。孩儿不是外人,不会跟您将什么客气。孩儿就想要跟公孙瓒要一个人,那人名为赵云,字子龙,冀州常山人,为白马义从中一员猛将。不知道您的面子够不够?”

明面上的激将法!

“公孙瓒手下猛将,可有赵云之名乎?吾闻所未闻。”袁术却吃这一套,顿时喜笑颜开,道:“为父与公孙瓒素来交好,且休书一封,汝去提人便可。还有那五百精骑,汝找俞涉去要便是。”

“谢过父亲!”袁耀得了书信,恭声而退。

……

公孙瓒大营,旌旗猎猎,白马如云。

好一位白马将军,好一个白马义从!

幽州大地响彻了他们的赫赫威名,如今他们汇集中原,声名远播。

两拨约莫百余人的白马义从交错而过,不少人身上斑斑点点,那是白马义从避免误伤己方的特殊训练方法。

两位领头之人在战阵之前冷眼相对,似乎不太友好。

其中略壮一人冷声说道:“赵都伯,你和你的手下又输了!”

赵都伯非常年轻,脸庞俊俏,手中的银枪在阳光下闪耀,语气针锋相对:“张都伯,输的人是你!好好数数你身上的枪眼吧。”

张都伯身边的士兵连声提醒道:“都伯,您身上被赵都伯捅了足足有十八个窟窿,而他身上一个也没有。换句话说,您已经死了!”

赵都伯自信一笑,论实力,他绝对要碾压张都伯,只不过自己新来,多少也给他留些面子。

“我是死了,可我们活下来的比他们那边要多啊!”张都伯瞪了那提醒的士兵一眼,又对赵都伯冷嘲热讽道:“你说你身为堂堂白马义从的都伯,竟然选了些垃圾货色进来。什么兽医啊,什么走货商,都给你给选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败坏我们名声吗?”

“白马义从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荣誉,我怎么能够舍得它蒙羞呢!”赵都伯冷声说道:“你懂什么!选兽医是为了让马儿跑更远,选走货商是因为他们会辨别方向。还有,我手下这支百人骑兵才组建不到一个月,几乎能与你那百战之师打成平手已经不错了!你还想要怎么样!要不要去找百人将评评理!”

张都伯一点也不惧:“评理就评理!谁怕谁,就是闹到主公哪里,我也不怕你!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赵都伯冷哼一声:“张都伯,我忍你好久了。”

张都伯提高了音调,道:“赵都伯,你要如何?”

赵都伯:“把我们未完成的对战继续完成,我愿战至最后一人。”

张都伯冷笑:“奉陪到底。看看你那些不成器的家伙是如何丢人的吧。”

双方受伤的人全部清场了。

赵都伯身后挺立了六十余人,张都伯本人已经下场,但他那边仍有八十余人,似乎要比赵都伯那边多很多。

“杀!”两股白色洪流再次交汇,调转马头,双方皆拼出了血性,拼尽了全力。

一次又一次,仿佛没有终点一般。

令张都伯没有想到的是,赵都伯那边战至最后一人,只剩下赵都伯一人昂首挺立了。

而他这一边还剩下二十余人,都喘着粗气。

“都伯,都怪我等无能!”赵都伯麾下之人都露出了懊恼神色。

“赵都伯,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只可惜你赢不了了。”张都伯再次冷嘲热讽。

“杀!”赵都伯单枪匹马,仿佛不知疲惫的战斗机器一般,在二十余人的围攻下几进几出,杀得他们丢盔弃甲,全部落地。

赵都伯傲立于场中,神色愧然:“纵使我一个人获胜,兄弟们却已不在,那又有什么意义。”

望着得胜的赵都伯,张都伯惊愕不已:“这,这怎么可能!”

赵都伯冷眼看着他:“再给我一个月,我麾下儿郎必会超过尔等。”

他麾下之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没想到他们表现不佳,赵都伯仍不离不弃!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白马义从匆匆赶来,高声喊道:“赵云,主公宣你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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