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某处破败的寺庙。
月光凄冷,古树参天,影影绰绰,阴森无比。

宽阔的大殿内,竟然还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显得格外渗人。

这里面已经被稍微收拾了一番,虽然有些破败,但摆放的桌椅却擦得焕然一新。

这里面,唯有寥寥数人,看那为首之人,赫然是那满江红上出现过的黄巾圣女和头领裴元绍。

他们在江上遇到袁耀,几乎损失殆尽,也算得上是出师不利了。

圣女的古琴摆放在了桌面之上,几乎占据了一半地方。

她年纪不大,虽然带着面纱,却仍然不能遮掩她的绝世芳华。

裴元绍面对这样的绝世女子,竟然生不起半点亵渎之意,低声说道:“圣女,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早知道就多派些人手过来了。”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说袁耀和周泰太过强大,隐隐有推脱之意。

“错不在你,都怪我们太过轻敌了。”圣女点点头:“没想到袁耀那小子,竟然破了我的琴音,还有那周泰,更是悍不畏死。孙策啊孙策,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她只道周泰是孙策之人,哪里会想到孙权才是幕后之人,眼中泛出了一丝冷意。

“那周泰忠心护主,身中数刀却不吭一声,的确是条汉子,只可惜遇到了锦帆贼。”裴元绍应了一声,眼中隐隐有赞赏之意:“对了,圣女,大贤良师不是去找过孙策了吗?还碰了一鼻子灰。”

圣女点点头:“恩恩。大贤良师以前足不出户,没想到竟然为孙策破例出山。要知道世人皆知天公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却不知另有其人。只可惜大贤良师那撒豆成兵之术,在孙策面前也有不了多大作为。”

裴元绍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这是为何?”

圣女笑道:“孙策是少年才俊不假,但心高气傲再所难免。大贤良师要与之结盟,无异于痴人说梦。”

裴元绍:“大贤良师精通占卜之术,难不成不知道吗?”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孙策应该有他的过人之处,才得大贤良师如此看重。”圣女笑道:“话说洛阳的那群丧家之犬如何了?”

裴元绍正色道:“圣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绣衣卫实力不容小觑。我们折损了好几个潜伏多年的内线,才知道他们在密谋一件事,似乎要将天底下图谋至宝之人都一网打尽。”

圣女一下子来了兴趣,道:“哦?包括袁绍的暗影卫和曹操的血杀?”

“不光如此。孙策和孙权两兄弟似乎也来了兴趣,成立了一个摄魂的地下组织。还有数股潜伏在暗中的不明力量也蠢蠢欲动。”裴元绍搓了搓手,兴奋地说道:“我们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

“当然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圣女目光冰冷起来:“人手不够,就去颍川找何仪、刘辟要点人。”

“是,圣女。”裴元绍暗道,这可是个扩充实力的好机会。

……

袁耀来到门边,轻轻推了推,木门咯吱了一下,并未打开,看来是从外面锁住了。

他缓缓回到孙尚香的身旁,笑着说道:“尚香,我们先行休息,等待最佳逃走时机。”

孙尚香点点头,便十分听话地倚在袁耀肩膀,闭目养神。

此时此刻,她已经十分相信袁耀了。

而另一边,被绑架的人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他们身上的衣物几乎被搜了个遍,还被绑住了手脚,然后被关押在一间大屋子里。

除了点亮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别无他物。

两个游侠打扮的青年男子背靠着背,眼中十分冷静:“福哥,只可惜投奔袁术不成,还被那看门小儿满嘴胡言。这口气,我石韬实在是咽不下。”

“我单福何不如此!袁术有眼无珠,定不能成大事。我们只能另择贤主了。”

这两人正是从颍川南下寿春的单福、石韬两人,结伴投奔袁术,不料袁府因袁耀走失导致府中无人,两人无功而返。

“听这群锦帆贼的意思,正好要南下襄阳找刘荆州,我们刚好顺路。”石韬说着说着,眼前一亮。

“韬弟,我们若是如此这般前去投奔,定会被刘荆州不齿,也定被荆州官员所不容。”单福冷声说道:“除非我们能从这里逃出去。”

“好。你们兄弟二人联手,寻常贼人,哪里是我们对手。”石韬咧嘴一笑,背在后面的双手开始摸索起来。

周围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单福、石韬的异动,眼睛里都是求生的渴望,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锦帆贼们已经离开,只留两个人站在大屋子门口。

他俩一点也不担心屋内的人会出状况,反正都已经被绑住手脚、动弹不得。

两人背靠门柱,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其中一人嘴角泛着一丝笑意:“傲哥,老余他们都去休息了,为什么每次都留我们两个人守夜?”

另一人脸色有些不自然了,笑道:“还不是因为傲哥我实力超群!臭小子你跟着我,青楼的娘们还不随你挑!上次那个叫小翠的骚浪蹄子,还不哭天喊地地等你回去。”

那人哭丧着脸,压低声音说道:“傲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只不过是看重了我兜里的银两罢了。这次我们去了荆州,就必须老老实实待在军营了。可我有些不甘心就这么去了。”

傲哥愣了一下,也悄声说道:“我说二狗子,你不会看中了屋子里面那几个娘们了吧?”

二狗子一下子来劲了,道:“傲哥,啧啧,里面那可是富家小姐,一个个都诱人得紧,比那青楼里的姑娘不知道要高级多少。反正今晚就我们两人在这里,不如我们一人睡一个,到时候再送她们上路?”

“嘘!小声点!二狗子,你这话要是被甘当家的听见了,肯定被清理门户了。”傲哥面色古怪,脑海中斗争激烈。

二狗子嘿嘿一笑,道:“这话只出入你我二人之耳,甘当家又如何会知道?”

“好好好!”傲哥笑得几乎合不拢嘴:“那我今晚就舍命陪君子了!”

突然,一个冷峻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今晚你们真的得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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