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哪有如此成千上万只,黑压压的同时朝一个方向飞来的?
顾青青立即想起了殷静娴和幽禅,只有他们两个有这样的能力,能驱动如此多的蝙蝠前来攻击人。

蝙蝠是有毒的,被它咬中,后患无穷。

“主子,你到后面去。”四张机兄弟立即摆开阵势,守在壁洞前。雪宝一下子跳到立在三位哥哥肩上的老四肩上,对着空中就是一喷,它以前的火,都是一小簇一小簇,可刚才,一开口,便是一团火云,篷地正好喷在最先一批冲进洞来的蝙蝠身上,倾刻间,半空中传来

嗡嗡嗡的轰鸣声,声音不大,却能让人头皮发麻,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味,一只只蝙蝠哔哔啪啪地掉落,在地上打滚。

可雪宝喷出的火,幽蓝色,还很难扑灭,只要点着了,就能一直烧下去,火焰不高,却能将一只蝙蝠用这种文火给烧没了。

雪宝一连喷了三篷火,将冲进来的黑压压如乌云般的蝙蝠云给烧缺了一大块。

洞口一股浓烈的焦臭味,刺鼻难闻,秀珠差点晕倒,扶着洞壁一个劲的呕吐。

后面的蝙蝠似乎也知道了雪宝的厉害,围在洞口盘旋,不敢进来,却也不肯退却。

难道殷静娴真的复活了?如果幽禅也复活了的话,他一定不会再进攻自己的。

见洞里半晌没有再喷出火云,盘旋在外面的蝙蝠又开始向前进攻,雪宝小小的身体喷出体量那么大的火云,已经耗损不少精力,第三团火喷出时,明显比前两团小了很多。

四张机也知道要给它一点缓和的时间,兄弟四人同时祭出武器,在手中舞得铮铮作响,密不透风,形成一道钢与力的墙,将顾青青和秀珠护在了身后。但蝙蝠太多了,一只只象不要命似的拼命往前冲,一头撞了进来,顿时,腥臭的血四溅,血肉横飞,一群群都被四兄弟的武器给绞杀了,地上掉落一层蝙蝠碎尸,这样的场面,比先前火烧更加惨烈,秀珠

吐得肠子都快出来了,脸色苍白如纸。而更凶险的是,四兄弟武功再高,也有力竭的时候,偏偏又没有后援可以为他们抵挡一阵,让其缓上一缓,雪宝撑起疲弱的身子,又喷了几团小火苗,处划挡了一挡,但仍然有不少蝙蝠乘着空隙钻了进来

,遇人就叫。

老四牙一呲,耳朵被咬了好几个小缺。

秀珠急出眼泪来:“老四,小心。”

可老四连腾出手拍掉耳朵上的蝙蝠的功夫也没有,与三个哥哥齐心合力,艰难而又努力的撑起他们用武器建起的‘墙。’

是冲自己来的,一定是冲自己来的,如果是殷静娴,她前辈子最恨的是自己,在复活的途中又被自己打扰,这份恨意只会增加,她要的,是自己的命。

“老四……”刚想让老四几个退下,只见外面从天而降一张巨大的网,就那样不可思议地落了下来,将正向洞中攻击的蝙蝠全都网住,袋成一袋,落在地上。

“主子,来救兵了。”老四大喜。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可能会有救兵?还有,哪来的这么大的网?一般的鱼网不可能做这么大……

正疑惑时,听到外面兵戈相撞的声音,然后是密密麻麻的箭矢,齐齐射向盘旋在半空的蝙蝠。

老四大喜,拉着顾青青就往安全地方躲:“大哥,帮我照顾秀珠,别让箭伤着了她。”

老大也松了一口气,方才与蝙蝠的大战虽然只是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却是惊险万份,身上也是被咬了好多处伤口。

秀珠哭道:“老四,一定要照顾好姑娘。”

可是,蝙蝠毕竟体格小,以箭射成千上万只蝙蝠,法子有点笨,又哪来那么多枝箭呢?附近的军队离得远,顾青青透过洞壁的破洞向外看,看见对面的山腰上,伏着不少士兵,但顶多也不过两百人。

两百人能带多少枝箭?又能杀死多少蝙蝠?

正担心时,就见原本不要命的往洞里冲撞的蝙蝠掉转方向,向对面的山腰袭去。

象一片黑色的乌云,迅速袭向举弓的弓箭手,壁洞的压力顿时减轻,顾青青忙着手替老四治伤,刚蹲下,手便被人拽住:“这点伤死不了,快跟我走。”

是秦桑陌!

就知道他不会扔也她不管的,这些天,故意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就是要告诉他自己的行踪,他果然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又出现了。

可是还是生气!

用力推开他道:“你不是离家出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么?”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秦桑陌将她往腰里一夹,象夹布袋一样,不顾她踢打挣扎,直接向另一座山掠去。

老四也见机地护着秀珠紧随其后。

顾青青明白,他是利用那两百官兵,将蝙蝠吸引过去,然后再带着自己安全逃离。

可是……

“相公——”

两百个官兵都是凡夫俗子,没有一个是具有特异功能的,虽然人是比自己这边多,但有几个能比得上四张机兄弟武功高强?还有雪宝的喷火功夫。

如果就这样逃了,那两百人,势必会成为蝙蝠的嘴下亡魂。

顾青青于心不忍。

“如果你不想让他们白白牺牲的话,就少罗嗦。”秦桑陌厉声道。

顾青青也明白,就算自己几个全都过去,也顶多是多替官兵们抵挡一阵,最后是大家都成为蝙蝠的嘴下亡魂,秦桑陌的法子虽然残忍,却是最行之有效的。

他说得没错,如果不想让那些官兵们白白送死,就老实点离开。

顾青青不敢向后看,可那一声声惨叫呼嚎却象魔咒一样侵入她的心灵,那些人都血肉之躯啊,他们与她素不相识,凭什么要拿命来救自己?

自己何德何能,要牺牲两百条人命换自己一个?

心,象是被放在火上煎烤一样,秦桑陌知道她心善,怕时间久了会生出其他变故,脚下如生了风似的跑得更快。顾青青也知道,自己的心痛与不忍全是陡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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