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直到现在,灭世者还没出现,北冥渊却站在那里指挥了三天了!
这就像下棋那样,由于双方都是超级大高手,实力太接近,前期基本是在兑子。但不同的是,北冥渊是爱兵如子的,他有良心,有感情,他下的是活棋,见到这样的伤亡,会感觉痛惜,会影响情绪。

可灭世者不会!他没有感情,只有贪婪和自私,可以随意舍弃别人,为了达到目的,所有的生灵于他而言都是炮灰般的存在,他下的是死棋。更何况,他手下的兵士本来就都是半死不活,非灵非物的东西呀,他怎么会在意?

照理,北冥渊算无遗策,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却硬生生战到这种程度,那么他是有准备的吧?那么都这种情况下,应该会有新变化出现了吧?不然,岂不是耗死?就算灭世者有耐心,那混蛋也应该顶不住了才对呀。

正想着,似乎是与她心灵有感应,半空中忽然传出一声巨响,好像整个天空被自然之力撕裂了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那样。同时,灰黄且阴惨惨的天色骤然爆出刺眼的光亮,数道血色光芒从天外倾泻了下来。

紧接着,似乎有一片片的黑云,乌压压的飘了过来。速度快到眨眼间就降临到战场的上空,并直直地俯冲而下。

“我的天哪。”通过屏幕观察的辛火火不禁发出感叹,差点惊呆了。

大家都说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今天她算是明白了,有翅膀的也不都是鸟儿!就在那天裂之下,那大片的“乌云”近了,迅速分裂成数不清的黑点。再近些,她看清那其实是大批有翅膀的妖魔,面貌丑陋可憎,长得奇形怪状,类似于半人半鸟,也不知是怎么“制作”和“拼凑”出来的,却个个有着血红的翅膀和尖嘴獠牙,还有如钢钩毒刺般的利爪,一旦挨近地面上的活物,立即就发出嗜血的叫声,疯狂扑咬。但凡被它们碰到,就算是石头也立即被撕碎。那战力,简直就是恐怖。

瞬间,血肉横飞。

而在战场上,占据空中优势的一方往往就会占据上风。于是很快,本来僵持的局面变了,魔军这边疲于招架,伤亡速增,阵型自然被挤压收缩。尽管听不太清楚,但那惨叫声似乎隔着空间,隔着越界碑,传播四方,令人耳朵和心里都阵阵发麻,恨不能立即转身逃走。

差不多几息之间,那空中乱舞的群魔,就像绝对掠食者,造成了一边倒的局面。似乎,兵败如山倒的结局很快就要来临!

不知何时,灰影醒了,眼中看到的场景令他深深恐惧,情不自禁攀住辛火火的胳膊,哆嗦着声音问,“魔军要顶不住了吗?怎么办?怎么办?那些东西……”

辛火火还没回答,就有尖利的笑声,不知从何处而来,仿如发自地狱的最深处,却很快飘荡在空中,充斥在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

灭世者!

他仍然没有露面,但出声了。他很得意,因为他在魔军疲惫的时候发动了有力的一击。他果然是有后招的,这盘棋的兑子之初,他抢占了先手。这般棋现在应该进入了中局,他又打了魔军一个措手不及。

“别急,这才哪儿到哪儿?相信我,魔军必胜!”辛火火深吸了一口气,对灰影道,“都是修行者,就好像谁不会飞似的,哼。”

她这不是安慰别人或者安慰自己,因为她深深知道,北冥渊也必定会留有后手的。这场千年之战直到现在,足足打了三天,还没有大范围的法术攻击,阎君的人同样没出现,怎么可能没有扭转局势之力呢?哪怕,这局势变化得太快,好像突然陷入了泥潭似的。但冷静想想,战场是北冥渊开拓,可第四界却是灭世者一手建立。那面大镜子如何破碎的,她不知道,不过之前镜子是笼罩在整个三界之上的,包括战场上的天空。那么现在天“破”了,天外之地必然是灭世者的势力范围,他在其中做手脚不是必然的吗?自然也最有优势的呀。敌我双方各有短长,北冥渊也是带着魔军在魔界和冥界南征北战过的,大局观肯定非常好,不会被一时一地一子的胜负而左右。

正想着,就听见本方的号角声再度响起。那雄浑苍凉的声音一长两短,与刚才发布命令的声音都不相同。它就像一阵清凉的冷风,在湿热嘈杂充满着血腥和绝望气息的半空吹拂而过,立即压下所有,令人彻底镇静了下来。

咔的一声巨响!

震耳欲聋。

继天裂之后,大地也张开了巨口,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出现深坑,而是似有一条大路,从大地的最深处蔓延铺展了出来,硬生生在战场上挤出一片空地。顶头的,是两道烟气,一黑一白,飘逸无形,转瞬即至,龙飞凤舞,就像是水墨山水画意般。然后,在大路尽头立定,身影由虚转实,很快凝成人形。

黑白无常!

他们正正经经穿着黑白二色的铠甲,显然是冥界的军服式样。黑小八面色凝重,肩膀上盘着一条铁链,正是他的武器。小七却仍然是痞帅的模样,哭丧棒随意扛在肩头,一脸的漫不经心。此处可惜没有观众,尤其女观众,不然一定到处都是尖叫声。

在他们身后,是大团大团的灰烟沿着这条地底之路涌现。待烟雾似有实体似的凝住,会看出那是大批阴兵冥将。因为是魂体,所以身形和面目是模糊的,只勉强看得清五官四肢,却看不清穿的什么,只一片青灰之色和透白之色混杂,手中长长短短,好像拿着长枪短枪,长刀短刀。虽然看起来不那么惊世骇俗,威力无边,可却整齐划一,似乎绵延无边。

“阎君终于来了!”辛火火差点喜极而泣,继续张望。

就见队伍后段的中间,出现一个红项华盖,阎君他老人家就像个富家翁,穿的是皮甲,非常正式的戴着冕旒,很富态很端正的坐在那里,手里抱着一颗用黄绸包裹的方印。而他的身边,一只化形的胖胖的花豹子窜来跳去,在那刷存在感。

豹尾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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