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瓷雪两只素白小手紧握成拳头。
四周静谧得就像没有发生过被人追捕过一样。

静谧得让她发慌。

她没办法再站在原地等下去了。

夜楷不知所踪,很有可能落入那些人手中了。

薄瓷雪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她压下心中的紧张和害怕,拨开茂密的枝叶,往昨天夜楷引开那些人的方向走去。

燕北原本靠在树下休息,听到声响,他起身,一瘸一拐的跟上薄瓷雪。

“我说,你去哪?”

薄瓷雪白净纤美的小.脸紧绷,她没有理会燕北,细心留意着四周的环境。

燕北见薄瓷雪神色严肃清泠,倒是有些佩服起她了。

看着纤纤柔柔,没想到胆儿这么大。

要是换成寻常家姑娘,从遇到危险那刻起,怕是就哭鼻子了。

这一路,危险重重,她楞是连眼眶都没有红一下。

“以我的经验,你这样盲目找下去,很难找到他。”

薄瓷雪见燕北不停在她身后说话,绷着小.脸回了句,“我已经等了几个小时了,他没有回来,难道我要坐以待毙吗?”

燕北看着动怒的薄瓷雪,微怔。

这两天,她虽跟他说话不多,偶尔也会凶巴巴的对他说话,但不会像此刻这般,冷意从骨子里渗出来。

真正动起怒来,倒也跟夜楷的气势有几分相似。

明知她心情已经跌进谷底了,燕北还火上浇油,“要是他死了,等我们出去,我将你娶了。”

薄瓷雪冷冷瞪了眼一瘸一拐的男人,“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刺死你?”

“小丫头,你太小瞧我了,就算我满身伤,也不是那么容易死在你手上的。”

若不是她要抓紧时间找到小楷哥哥,薄瓷雪真想跟他比试比试。

她不再说话,抿住双.唇,大步往前走。

燕北见她加快步伐,他抹了下额头上的虚汗,咬牙跟上她。

难怪夜楷昨晚将她留下来也不怕他做什么,他身上的伤,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薄瓷雪和燕北一前一后,往密林里走了许久。

薄瓷雪看到了一些断枝,应该是夜楷和那些人留下来的。

可再往前走,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薄瓷雪和燕北,在密林里转了几个圈,转来转去,都是同一个地方。

他们迷路了。

薄瓷雪心很慌,她闭了闭眼,找了块草坪坐下来。

走了太久,两条腿软得不行。

她从包里拿出饼干,吃了几口,看到燕北面色不怎么好的坐在对面,双.唇因干裂有些发白,她垂了垂眼敛,从包里拿出一包压缩饼干,扔到了他跟前。

燕北看到薄瓷雪扔来的饼干,挑眉笑道,“怎么,发现我的好,想嫁了?”

薄瓷雪没力气跟他争论,她也看出来了,他只是过过嘴.瘾。

眼里对她并没有什么爱慕之情。

那是个除了杀伐与血腥,什么都入不了他眼的男人。

偏偏,生了张很欠的嘴。

“不吃扔回来。”

燕北笑了笑,扔了块饼干到嘴里,“跟你一样甜。”

薄瓷雪直接给了他一记白眼。

因担心夜楷,她吃不下什么,稍稍填饱一下肚子后,就站起来准备再去寻找。

就在这时,燕北快速过来。

他一把拉住薄瓷雪,薄瓷雪正要说话,就被他捂住了嘴。

“听。”

薄瓷雪拉开燕北的手,她朝四周看了看,四周相当安静,静得有些诡异。

她连忙从靴子里拿出匕首,眼神戒备而警惕。

燕北眯了眯眼睛,突然大喝一声,“出来!”

诡异的静谧之后,忽地一道高大身影,从薄瓷雪先前靠过的大树上落了下来。

薄瓷雪和燕北都愣了。

这人穿得跟原始人一样,头上戴着树叶串成的草帽,一双眼睛黑得宛若高空盘旋的鹰,犀利无比。

一声类似兽吼的叫声从他喉咙里发出。

紧接着,密林里的地面,仿若发生了地震。

薄瓷雪和燕北背靠背站在一起,两人看着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窜出来的原始人,两人都吞咽了一下。

燕北向来不怕死,他身手也是世界上顶级的,但是面对这些凶神恶煞,拿着尖利武器的原始人,他不禁哑然。

以他现在的身子,对付这些人,无疑于以卵击石。

毫无胜算。

而且这些人,从小生活在密林,个个长手长脚的,跟猴子一样,就算他逃跑,估计也会很快就被追上。

“薄美人,我看我们还是投降吧!”

薄瓷雪想到夜楷,会不会他也被他们抓了?

她权衡一番后,跟着燕北一起举手投降了。

不战就败的滋味,真特么憋屈啊!

……

夜楷此刻所在的地方,在一个山凹里。

昨晚引开那群原始部落的人,他往深山里跑去。

险些被他们抓到,虽然最后险险逃开了,但密林里危险重重,他不小心从半山坡上滚了下去。

头撞到树上,昏迷了几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他想原路返回,但是他却走不出去了。

他顺着鸟群找到了一条小溪。

喝了几口水,正要离开,忽然看到溪边不远处的草坪上,躺着一抹身影。

夜楷面色清冷的走了过去。

那身影是趴着的,身上穿着泛旧的冲锋衣和休闲裤,长发散落在肩头。

夜楷看了眼女人的手,纤细白.皙。

看着没有僵硬,应该还是活的。

夜楷将女人翻了过来,女人脸上满是泥泞,但从她的五官轮廓,看得出来是个长相不错的女人。

夜楷剑眉微皱的探了下女人鼻息。

果然还活着。

他到溪边捧了水泼到女人脸上。

片刻后,女人缓缓转醒。

纤长浓密的睫毛缓缓打开,女人看到一张清俊冷逸的脸,眼如云雾,冷寂清寒,被他看上一眼,仿若有冰冰凉凉的雨滴落在心头。

女人干涸的唇.瓣嚅了嚅,想说点什么,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坐起来,对夜楷打了个手势。

夜楷看懂了她的意思。

——求你,救救我。

夜楷面色清寒,在这种地方发现一个向他求救的女人,很可能有诈。

他又看了眼女人,发现她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后,似乎明白过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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