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瓷雪走到美食区。
她看了看宴会厅门口,站着两排黑衣保镖。

若是她就这样出去,想必是出不去的。

薄瓷雪四周看了看,看到于洛洛步伐有些踉跄的朝洗手间方向走去,像是喝多了的样子。

薄瓷雪跟了过去。

司空府的洗手间离宴会厅有段距离,于洛洛到了洗手间,才后知后觉发现跟过来的薄瓷雪。

对于薄瓷雪,于洛洛心里也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

同性相斥,对美过自己的人,于洛洛心里无疑是嫉妒不满的。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薄瓷雪生了张国民初恋的脸,美好得不可思议。

天底下的男人,大概除了喜欢妖.艳贱货的,剩下的都会喜欢她这样的。

薄瓷雪倚在洗手间门口,挑唇笑看于洛洛。

于洛洛被她那样的眼神以及挑笑的动作看得脸廓有些泛红。

妈.的,薄瓷雪不会是在对她放电吧?

M大里,除了男生喜欢薄瓷雪,也有女的喜欢她。

但于洛洛取向正常。

不然,她也会被勾住。

于洛洛暗暗骂了声,“妖精。”

于洛洛倚着洗手台,点了支烟。薄瓷雪走过来,朝于洛洛伸出手,“给我一支。”

于洛洛有些讶然,“你会?”

“嗯啊。”

于洛洛一副被雷劈过的样子,“莲少说你长着一副清纯乖巧的脸,其实骨子里坏得很。我起初还不信!”

“谁说会抽烟就是坏了,这只不过是种排解压力的方式。”

于洛洛抽的女式香烟,不烈,薄瓷雪微眯着眼点火。

两人在洗手间里聊了会儿,于洛洛快抽完时,听到薄瓷雪说了声,“姐妹儿,对不住了。”

于洛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颈就被人一记刀手劈了过来。

于洛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薄瓷雪掐熄烟蒂,将她自己的礼服和于洛洛的调换,又将头发弄成于洛洛披散着的样子。

洗手间外面有个储物间,薄瓷雪将于洛洛挪了过去。

回到宴会厅,薄瓷雪学着于洛洛喝多了步伐踉跄的样子,朝门口走去。

守在那里的保镖,看到女人过来,见不是薄瓷雪的穿着,没有拦她。

薄瓷雪加快了步伐往外走去。

可就在这时,司空凌走过来,将她叫住。

“洛洛,瓷雪还在洗手间吗?”司空凌先前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洗手间。

薄瓷雪用手捂着嘴,纤柔的身子僵硬了几分。

保镖只认衣服,但司空凌过来了,绝对能发现异样。

就在薄瓷雪脑子飞速运转时,莲少先司空凌一步过来,他一把揽住薄瓷雪纤细肩膀,“老子不就是跟别的女人多说两句话,你怎么气性那么大,一声不吭就要走了?”

司空凌也走了过来,薄瓷雪只好将头埋在莲少胸.口。

莲少身子微僵,揽着薄瓷雪纤肩的手加重几分力度,绷着张邪魅的俊脸又训斥了她几句。

司空凌见于洛洛一言不发,想必她是真的喝多了,“你赶紧带她回去休息吧,我进去找瓷雪了。”

司空凌离开后,薄瓷雪飞快推开莲少。

莲少啧了一声。

在她走出宴会厅时,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于洛洛个头哪有她这么高,明明晚上的礼服齐脚踝,可这会儿只到小.腿。司空凌的眼中只有薄瓷雪,自然不会注意到于洛洛礼服到底长至哪里这种细节。

“过河拆桥啊?”

薄瓷雪朝莲少抱拳作了个揖,“我欠你一个人情。”

莲少看着薄瓷雪,出乎她意料的,他竟然没问东问西,只说了句,“行,等我想到要什么了,再告诉你。”

薄瓷雪嗯了一声,跟他说了声她于洛洛所在后,快速离开了。

找到阿左后,薄瓷雪离开了司空府。

坐在车上,想到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太阳穴有些胀.胀的疼痛。

阿左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薄瓷雪,见她看着车窗外,黛眉微蹙,若有所思的模样,他说了句,“薄小姐,你放心,殿下定会护你周全。”

薄瓷雪轻轻地嗯了一声,似乎想到什么,她问阿左,“司空小姐是不是很喜欢你们殿下?”

阿左顿时紧张起来,“薄小姐你千万别误会,我们殿下来北沧两年,和司空小姐从没有逾矩行为。”

“我随便问问,你不用紧张。”薄瓷雪嘲讽的勾了下唇,“何况,你殿下的私事,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阿左还想说点什么,薄瓷雪又重新看向车窗外了。

阿左开着车,七弯八拐的,薄瓷雪没问他要将车开去哪里,他有句话说对了,有危险的话,夜楷会护她周全。

车子停到了郊外一栋两层楼的洋房院子里。

阿左下车,替薄瓷雪拉开车门。

“等下会有人将你的行李送过来,这里是殿下来北沧后偶尔居住的地方,很隐蔽,薄小姐放心在这里住下。”

“嗯,谢谢。”

阿左领着薄瓷雪到了二楼。

虽然是两层楼的洋房,但二楼居然只有一间卧室,卧室里有间很大的衣帽间,以及连着的书房。

薄瓷雪想问阿左还有没有客房,阿左还要忙其他事情,没等她追下去,就开车离开了。

算了,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要添乱了。

何况,阿左也说了,这个地方夜楷只是偶尔过来。

薄瓷雪走到阳台,坐在躺椅上看了会儿手机,没多久,就有保镖给她送来了行李。

薄瓷雪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尤其她穿着于洛洛的礼服,身上不仅有红酒味,还夹杂着男人的香水味,她从行李箱拿出自己衣服,到浴.室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薄瓷雪拿起手机看了眼。

快十二点了。

也不知道司空府什么情形,司空姗的计划有没有得逞?

一直到凌晨两点,薄瓷雪依旧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她坐在床边的地毯上,靠在床边打起了盹。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楼下传来引擎声。

薄瓷雪拿起手机看了眼,凌晨四点了。

她连忙从地毯上起身朝楼下走去。

刚到一楼客厅,就看到阿右扶着面色略显苍白的夜楷回来了。

薄瓷雪看到夜楷右肩到手臂那块的白色衬衫,被染成了血红一片。

薄瓷雪瞳孔缩了缩。

“怎么…受伤了?”

夜楷看向薄瓷雪,微抿了下菲薄的唇,“小伤。”

流了那么多血,还是小伤吗?

阿左在后面,带着夜楷的私人医生匆匆过来。

阿右将夜楷扶进了卧室。

薄瓷雪不知发生了什么,虽然着急担心,但她并没有进去卧室。

大约一个小时后,阿左阿右和医生从房间出来。

“薄小姐,你会做吃的吗?殿下不仅受伤,最近几天他没有休息好,还发了高烧,晚上没吃东西,能不能麻烦……”

阿左话没说完,薄瓷雪就点头,“简单的煮粥我还是会的。”

“那就麻烦你了。我和阿右还要去处理司空府的事情,殿下麻烦你照顾一下。”

“好。”

薄瓷雪想问一下阿左阿右司空府发生了什么,看到两人行色匆匆,到了嘴边的话便又吞咽了回去。

她进到卧室看了眼夜楷。

他阖着眼敛,像是睡着了。

薄瓷雪到楼下,煮了白粥。

从小到大,她家里都是有厨师的,爸爸不让她和妈妈下厨,说女人的手就是第二张脸。

她会弹琴,会画画,会插花,会跳舞……可独独不会做饭。

看到自己煮的粥,她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端了上去。

“储君,我煮了粥,你吃一点了再睡吧!”

床.上的男子没有任何动静。

自从小时候动过那次大的手术,他回到王室进了训练营后,就很少生病了。

可是这次,病来如山倒。

他浑身都滚烫得厉害,鼻间的呼吸带着明显的灼.烫感,全身每一个细腻都在叫嚣着疲惫和难受。

薄瓷雪皱了皱眉,没有再叫他。

她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

虽然今晚见了面,但是她并没有细细打量过他。

这还是三年后,第一次这样细细的看着他。

比起三年前,他的轮廓似乎更显清逸了一些,人也更加内敛稳重,轮廓与眉眼的每一寸线条,都像画师勾勒出来的一样,完美得不可思议。

只不过这会儿,带着一种病态的美。

他好像是怎么都晒不黑的,冷白的皮肤,比女人还要细腻,看不到一丝毛孔。

阖着眼敛时,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扇子。

薄瓷雪的视线,从他高.挺宛若雕琢的鼻梁,挪到棱角分明的绯唇上。

意识到自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她快速挪开视线。

到外面阳台站了会儿,再回到卧室时,发现床.上的人在瑟瑟发抖。

薄瓷雪四处找了找,没找到多的被子,她到衣帽间拿出两件他的大衣盖到被子上。

可是他依旧在颤抖。

薄瓷雪从没有见过他这样脆弱的时候。

看到他颤抖的样子,她脑海里像是短路了一样,几乎下意识脫.掉自己的衣裳,钻进了被子,将他抱进自己的怀里。

夜楷整个人很不舒服,也十分混沌,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一个朝他靠近的热源,那里有源源不断的温暖传递而来。

鼻尖隐隐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在这样的温暖中,他渐渐停止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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