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蒙蒙亮的时候,夏茶就醒了过来。

她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昨晚她感觉有人在床边坐了一夜,一只大手,一直紧握着她的小手。

应该是错觉吧!

谁会在她床边坐一夜,还握着她的手?

昨晚做了不少梦,没有睡好,脑袋有些疼。

起床洗漱后,夏茶走到夏川睡的客房。

客房门打开着,床铺铺得整整齐齐,看样子,夏川已经起床了。

夏茶朝楼下走去。

管家看到夏茶下楼了,笑容慈详的说道,“夏小姐,你哥哥和我们少爷在餐厅。”

夏茶点了下头,朝餐厅走去。

夏川和霍衡坐在餐厅,夏川依旧有些局促不安,霍衡坐在主位上,低头看着报纸。

听到声响,他抬头朝夏茶看来。

霍衡今天穿着一件宝石蓝V领衬衫,流畅合体的剪裁,包裹着他颀长挺拔的身躯,虽然他不能走路,但是他的肩胛和胸膛连成一条线,显得十分结实精硕。

零碎的刘海落在额头,俊美的五官,妖冶迷人。

看到夏茶,狭长的桃花眼里,溢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宠溺,“小海棠,昨晚睡得好吗?”

“谢谢霍少的款待。不知我的玉吊坠修复好没有?”

对霍衡,夏茶始终带着备戒和疏离。

霍衡也不介意她的态度,他拿出修复好的玉吊坠,“看看。”

夏茶走过去,从霍衡手中接过玉吊坠。

修复得很好,完全看不出裂开过。

夏茶眼中露出欣喜,抬起纤密的长睫,看向霍衡,“谢谢你霍少。”

她这会儿露出来的笑容,是发自心底深处的,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看上去,无比动人。

霍衡看着夏茶的笑容,微微别开脸。

白.皙的耳廓,有些发热。

吃完早餐,夏茶和夏川拒绝霍衡的好意,兄妹俩坐公交车回了文枫县。

霍衡知道夏茶的性格,虽然她忘了自己曾经是夏棠的事,但骨子里的性格,是无法改变的。

她喜欢事事靠她自己,即便当年夏嫣然嫁给萧翊,已经成了豪门太太。她也没有让夏嫣然帮过她什么。

她向来独立又要强。

霍衡让简茗开车到了车站,看到兄妹俩上了车,他才离开。

他的小海棠,他会等他长大。

……

车子到达文枫县时,夏茶拿出两百块,递给夏川。

夏川说什么也不要,但是在夏茶一再坚持下,他收了一百。

“茶茶,以后不要再给我了,不然,我真生气了。”

“那好吧,哥,如果你需要钱用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夏茶脑海里有无数想法,将来她是一定要带领家人发家致富的,“哥,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茶茶这么有能力,一定会让二房过上好日子的。”

“哥,还有你啊。”

看着将他当成一家人的夏茶,夏川眼眶泛红。从小到大,他没有感受过什么家庭温暖,尤其是父亲娶了小妈之后,他感觉自己就是家里的一个下人。

“茶茶,你有这份心哥就很高兴了,好不好日子的,哥已经不奢望了。”

夏茶还来不及说什么,一个小男孩的声音突然插了过来,“夏川哥,夏茶姐,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夏家,出大事了!”

听到出大事了,夏茶心里咯噔了一声。

“出什么事了?”夏川问小男孩。

小男孩看向夏茶,“你二姐,昨晚偷了你奶奶几个鸡蛋,早上被你奶奶发现了,追着你二姐打骂,骂的话很难听,你二姐一气之下,跳河了,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什么?

夏杏跳河了?

夏茶和夏川脸色同时大变。

现在正是雨季,河道里的水涨了不少,夏杏跳进河里,一个不小心就会遇到危险的。

夏茶和夏川忙不迭的朝着小男孩所指的河道跑去。

河道边上,站了不少人。

夏振沅在河里救人,身子还很虚弱的秋芝坐在河堤上哭泣,夏兰沿着河道,不停地喊夏杏的名字。

一家人都快急疯了。

也有几个好心的邻居,帮着夏振沅在河里找人。

这些人中,除了二房一家,没有一个夏家其他人。

夏杏出了事,他们不闻不问,人性,寒凉、冷漠到这种地步。

夏川脱了鞋,连忙跳进了水里。

夏茶蹲到快要哭晕厥过去的秋芝跟前,“妈,二姐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别哭了。”

秋芝看到夏茶,唇.瓣微微哆嗦,“杏儿想跟妈补补身体,不小心做错事偷了她奶的鸡蛋,是我不好,没用,不能保护好你们姐妹三个……”

“妈,现在最重的是找到二姐,你替我将包看好,我去找二姐。”

河里已经有好几人在找了,夏茶没有下水,她沿着河道,朝河道对面跑去。

夏杏的性格,她多少了解一点。

她绝对不会有轻生的念头。

夏茶找了将近四十分钟,她在河道对面的一堆杂草下,找到了浑身湿漉漉的夏杏。

夏杏双手抱着膝盖,脸埋在膝盖里,削瘦的肩膀,微微抖动。

夏茶走过去,坐到夏杏身边,没有指责她故意躲起来让家人着急。

夏茶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二姐,你看看,我买了什么回来。”

听到夏茶的声音,夏杏抬起头。她眼眶红红的看着夏茶,吸了下鼻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们是双胞胎,心有灵犀啊!”

夏杏看着夏茶手中的巧克力,“你哪来的钱买这个?”

夏茶将巧克力外面锡纸剥了,将巧克力喂进夏杏嘴里,“甜还是苦?”

夏杏眼眶里涌着泪水,“吃完了还是会苦。茶茶,我只不过拿几个鸡蛋,平时家里的鸡都是妈妈喂养的,妈妈生了病,吃几个鸡蛋怎么了?”

“老太婆发现后,骂出各种难听的话,还要打死我。爸爸和妈妈也觉得我有错,不应该偷老太婆的鸡蛋。”

“我哪里做错了?我唯一做错的,就不应该做二房的女儿。”

“二姐!”夏茶小.脸微沉下来,“我知道你心里的委屈,爸妈这次是有错,但他们只不过被奶奶奴役惯了,心并不是坏的,我们只要脱离了奶奶,以后的生活,会甜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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